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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棒被包裹在又湿又软的穴内,享受刚插进来那一下的紧致吸吮。
媚肉不停黏附着肉棒,层层叠叠,严密无缝。顾行舟低喘一声,肌肉舒爽得放开了瞬间,又随后面的用力而眨眼紧绷。
仿佛一头只知道对桑枝发情的野兽。
顶撞着她,动作完全没有技巧,全靠自己天赋,和揉穴摸索出来的印象。
好在因药物影响,身下的娇躯也足够浪荡,能让他不顾一切往深处横冲直撞。
可桑枝太娇了,虽然不是肏没两下就哭,但眼底已经蓄满了水汽。
接下来被操哭,那都是必然的结果。
“嗯嗯……嗯啊……慢,慢点……”
桑枝嘴里呜呜咽咽,呻吟不止,满口不是叫人慢点,就是叫人的名字。
却任由压在身后的少年开拓自己,一下接一下撞得她哆嗦。
每一下被深撞到底时,桑枝便尝到一阵阵特别蚀骨的酸胀,尤其是粗大的龟头顶过处处敏感点,看似无心实则故意。
令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可,食髓知味的身体似乎很喜欢。
桑枝迷茫地抬眼。
正好有一面落地镜,对着她这儿。室内昏暗,倒将她的模样映照个一清二楚。
为什么……顾行舟和她在……
“啊。”桑枝被撞得呻吟高了调。
晕头转向,不能思考。
脑海空空,只剩下“好淫荡”三个字。
承着那样汹涌的侵占,真切感受体内如浪潮的欢愉,全然迷失在情欲的深渊。
顾行舟淋漓尽致发泄了好一会儿,听着娇软哭腔拉回些许不多的理智,眯起眼看桑枝一脸失魂荡漾,没有不适的样子。
小兔子舒服成这样却要慢点?
慢不了。
想罢,他置之不理。
大手用力一揉一捏掌控着的雪臀,又快又重顶弄花心深处两下,餍足的喟叹。
“呜……”
桑枝溢出可怜的声音,媚上加媚。
杏眼红得比兔子都兔子。
眼泪汪汪的,还含着湿漉的情欲。
顾行舟给她这样刺激,更疯了,重重挺臀,肉棒在她娇嫩的花穴里猛烈抽动。
飞快拔出,只剩一个圆硕的顶端卡在入口,又迅速“啪”一声整根深深捣入。
裹挟重重的力道,犹如电动打桩机一样撑开顷刻挤压他的湿腻嫩肉,没有顾及地凶狠肏弄。
前前后后,一抽一送,冠状沟和棒身凸起的筋络刮出穴内不少透明淫水,在高频的抽插下打成粘腻的白沫糊在小逼口。
“咕啾”,“吧唧”。
静谧室内,清脆淫靡声连绵不绝。
桑枝被插得浑身酥软到极致,敏感的身子一直在哆嗦,纤长的睫毛也跟着颤。
镜中,已经变得好糟糕了。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从耳尖到雪颈蔓延开来的薄红已经染遍了全身,使她通体莹白无暇的肌肤上透着情欲的绯色。
灭顶的感觉自全身往桑枝头顶冲。
软糯的声音急急地低泣讨饶。
但她一副娇娇媚媚哭得越凶,只会让顾行舟更血脉喷张,换来更凶的肏弄。
像是无法承受更多的欢愉,桑枝塌下了软腰,整个人趴伏在了沙发上。
娇躯一阵痉挛。
手指攥紧到泛白,眼泪糊住了视线。
151|151都想(H)
高潮中的媚肉死命收缩,毫无节律。
吸得顾行舟又贴又麻,肉棒埋在湿泞深处又鼓胀一圈,快感疯狂钻上尾椎骨。
顾行舟忍着射意粗喘一声,整个人紧跟下来,压着桑枝激烈地碾在深处冲刺。
让桑枝边被高潮的快感持续席卷,还边往她的身体里边不停填入更多。
肏得格外得狠,要把桑枝变更糟糕。
在龟头再次重重顶上酸软的宫口,精关松懈时,人家前一波高潮的余韵还没有趴着消受完,又带她攀上新一轮的绝顶。
被灌入的精水烫得,小腹阵阵抽搐。
脑袋里白茫的一片。
除了顾行舟以及他的形状外,桑枝只能接收处理快感的信号。
哪怕奔涌翻滚的热浪慢下来,媚香的药效随体内两波高潮已经解了七七八八。
桑枝大口大口咽着空气。
十分狼狈。
而造成她这般的罪魁祸首瞥了眼。
低头,似信仰她最赤忱的信徒,又无比爱怜地吻上圆润的肩,启唇轻咬。
滑韧的舌头蛇行舔下去,在无暇的雪背上烙印一个又一个糜丽鲜艳的热情。
齿痕和吻痕,纵横交错。
“唔,嗯……”溢出红唇的呻吟颤着。
桑枝叫得越娇,顾行舟吻得越缠绵。
高大的身躯依旧压着她的。
释放过的性器也深深搁置在里边,还一点点充胀,顿时,将花穴又胀满了。
撑得内壁很薄,软肉紧绷。
显然意犹未尽,贪婪得,并不满足。
顾行舟动了动臀,重新硬起来的性器在里边温吞地研磨。
一只手流连于臀腰,另一只抚着优美流畅的腰线绕到胸前漫无目的地揉弄。
肉棒那么刚硬但又那么温柔,缓慢地抽送着与前边的凶狠顶撞截然相反,给予桑枝另一种绵长的欢愉,且能极鲜明地感受到盘虬在棒身上的筋络磨蹭着嫩肉。
即便他不会说什么哄人的。
但此时此刻,他的每一分动作都是在深情体贴地哄她,诱她,和他继续沉沦。
不要想别的,不要清醒,不给反应过来的机会,循序渐进,侵蚀麻痹她的心。
顾行舟的目的,一向很明确。
既然喜欢月亮,就不会等月亮坠落。
他想要亲手将月亮——
摘下来。
千方百计,尽其所能。
相信这不止是他,他们,都一样。
没有人不想摘月亮,谁都想。
思及另外三人,饱含情欲的凤眸溢满了占有欲,危险可怖。
薄唇重含了一口。
身下倏地加大反复碾磨内壁的力度。
桑枝连着高潮了两次不久,如今浑身上下哪哪都敏感得厉害,刚才给他那样蹭蹭就痒了。
背上也被亲得好痒,都忍不住又轻又黏地叫出了好几声,就更不要谈现在了。
软肉每碾一下,就爽得涌出一股水。
淫水和着精液,热热地泡着肉棒,全都涨在里边,几乎兜都兜不住,顺身后抽插渐大渐快的动作幅度,勾带出不少来。
滴滴答答。
彼此混合的体液沿着腿根往下流,泥泞了两人的交合处。
身下,被顾行舟折腾得“吱呀”“吱呀”仿佛要摇摇欲坠的沙发,也湿了个透彻。
152|152散架(H)
粗热的肉棒不知疲倦地捣弄。
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瞧着镜子里的姿势,就好像她曾在路边看到的,公猫骑着母猫交配般。
沙发也晃得很,会不会被做散架?
桑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很快就在身后猛进的攻势下,什么都想不了。
看来,她的意识要比沙发先散架。
水雾的杏眼又糊上了一层迷茫。
情欲,一直在燃烧着。
宛如热病,炽盛于深沉的夜晚。
顾行舟压着她,插得特别深。
比起身下的放浪形骸,顾行舟的嘴上除了用来吻她,只会一遍一遍地喊放在心尖上的名儿:“又又……又又……”
温柔而又热烈,喜欢得要命。
窒息的快感一波连绵一波,折磨得桑枝喘不上气,一塌糊涂的时候。
顾行舟也一起,痛痛快快交代给她。
又亲又摸地温存了数个呼吸时间,才将微软的肉棒拔出,抵着腿心。
肏出来的淫水和射进去的精液好多。
没了堵塞,体液顺之汩汩流出不少。
顾行舟垂下的眸光专注,紧着淫靡不堪的腿心,喉结上下用力一滚。
又想肏了。
揉腰的手将人从沙发上捞起来,翻了个面,抱在怀里。
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顾行舟欣赏她一副媚眼如丝,溺毙在欲海里的样子。
高涨的身体欲望被满足的同时,他好像越发迫切地想和又又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又又清醒后,会逃吧?
对于桑枝的性子,顾行舟也一样了解得很清楚。
正因为太清楚,心里便空虚得厉害。
为了缓解这种无力的空虚。
后面,他又狠狠要了人一遍再一遍。
中途挪了场地。
离开沙发时,桑枝满眼氤氲地看着沙发上的痕迹,思绪和上面一样糊成一滩。
直到浴室里,背靠淋浴间的透明玻璃门,从正面被压着干进来。
脑海内倏地晃过一张清隽好看的脸。
怎么,又是在浴室……
桑枝神志不清的想,下一刻,又双叒叕呜咽哭了出来,被肏的。
娇躯软在顾行舟和玻璃门间,全副身心不是承欢就是在回味快感,哪还能记起说等她的某位小姐妹呢?
而那位小姐妹也忘了自己说的话,没留心眼喝了几杯调酒师的莫名赠酒,浓烈的酒精挥发开,作祟得大脑懵里懵懂。
彼时,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傅文礼再走到她面前,稍用话术随口连蒙带骗一下,徐媛就糊里糊涂地独自打车回了家。
家里人走的走,歇的歇,哪里能知道徐媛会把人带出去,却两手空空回来,就这样给忘到第二日早上。
沈砚星如约前来,她被家里人喊醒质问,徐媛支起涨疼的头回味一遍。
看着她另一半空荡荡的床面,扫视房间里几圈都没桑枝后,人彻彻底底傻了。
卧槽,我那么大一个的又又呢?
徐媛被气得不轻地徐夫人揪耳朵,她又疼又苦恼地皱起眉,也在努力思考。
然而……
呜呜呜,完了,她似乎喝断片了!
“我,我昨晚带又又去了夜宴……”
徐媛面如土灰地老实交代,一直说到又又跟人家去帮忙,她多喝了几杯酒。
153|153找到
什么帮忙?帮谁的忙?帮顾行舟?
沈砚星越听脸越黑。
连一贯挂着弧度的嘴角都撇下去。
来这之前,沈砚星就联系桑枝了,但电话没打通,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他当时还在想是不是又又没醒,谁料等他上门后才发现,又又人都不在这里。
那人到底在哪?会在徐戚那么?
沈砚星垂眸,边听着徐媛的交代,又播了几通没人接的电话,再发几条消息。
【★:又又,我到了,你人在哪?】
【★:没找到你,电话也没接。】
【★:看到及时回,我很担心……】
在徐媛交代完她记着的所有事情,沈砚星手头也收到了桑枝的消息。
看着回复的内容,是一个房间号,他眸色冷沉,里头仿佛要凝聚一场暴风雨。
那个房间,是顾行舟在夜宴专属的。
沈砚星知会徐家找到桑枝后,便匆匆赶往夜宴二十四楼。
出电梯,他就看到距离最近那一间的门口外早早守着几名黑西装的,其中顶着一张刀疤脸的男人是顾行舟的左膀右臂。
刀疤男见人来并不意外。
还问候上一声:“沈少。”
他知道这位,跟着少主见过好几次。
只不过今天这次,他才理解少主过去形容这位的话——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然而,刷新了他印象的那位恶魔已经收回了目光,低头很是安静弄起手机来。
刀疤男瞥一眼。
看的不大清,可他心知肚明亮起的屏幕对面,应该就是他们未来的少主夫人。
顿时想起不久前少主发来的命令,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走未来少主夫人,让他们不必拦……靠,不拦真的可以吗?
这人明显是来和少主你抢老婆的啊!
和他们一门相隔,两个空间,躺在床上正装睡的顾行舟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知道的。
一早,他就被阵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不是他的,是又又的。
顾行舟拿起了声音源,看着睡在怀里的小姑娘被吵得眉头微蹙,他索性把那只扰人清梦的手机静音了。
也因此看见沈砚星发来的消息。
还鬼使神差多看了点。
原来是沈砚星在找又又,因为找不到又又才频频拨来电话,而一大早就来找又又是他们约好了,今天要带又又回慕家。
得知这些也没多久,顾行舟感觉小姑娘好像要醒了,连忙放回手机闭眼装睡。
闭,但没有完全闭。
开着一丝丝桑枝察觉不出来的缝隙。
后面,果不出他所料,桑枝醒来后起身抱紧被子茫然失措,自闭好一会儿。
目光要落又不敢落他身上的,小软音颤着低喃好几声“怎么办”,把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又忍不住借被子探头探脑地偷看他。
似乎怕他醒来。
很快她看见了沈砚星的消息,一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捧着手机,蹑手蹑脚溜下床,结果脚软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桑枝连忙回头,见睡着的人依旧睡着后,才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想逃的心思跃然于脸上。
再次起身,她已经能熟练地努力支起酸软的腿。
沿路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好,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仿佛身后是一道不想面对的世纪难题,能不面对一时,便是一时。
154|154回家
房门,几乎无声地阖上了。
装睡的顾行舟掀开了眼,藏于被中的手捏紧,再捏紧,忽地松开来。
拼命地克制着才没有反悔。
在心底不断告诫,不能把人逼急了。
眼下虽然放跑了猎物,但不过忍一时而已,一切都是为了以退为进。
顾行舟凤眸眯了眯,一抹暗光划过眼底,拿出手机给门外的刀疤男发消息。
【499:又又走了?】
刀疤男一脸复杂,望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被另一抹颀长的护着远去,叹气地回复自家少主,未来少主夫人被沈少带走了。
沈砚星作为持有最顶级的,黑金会员卡的会员之一,在夜宴会所里当然也有长期专属的休息房间。
桑枝被领入他的房间,稍待了片刻。
就有什么人买好一套从内到外,全新的衣物给沈砚星,而沈砚星再转交她。
她心不在焉,垂眸接过,目光不定地飘落在衣物上略略走神。
一直到现在,桑枝都还处于一种十分恍惚的状态,忍不住去想昨晚和顾行舟。
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和人睡了?
实在是发生得太快太莫名其妙,这才过了多久?上一个被自己睡的还没有解决啊!接二连三的,让她愈加无法思考……
桑枝抬眸,昏昏默默。
红唇上下微微抿动,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却又仿佛在求助一般。
即便不好启齿。
但在沈砚星富有技巧的诱导下,或许还基于前些日子,她和沈砚星聊过白谨言而豁出了一个口子的关系。
桑枝将顾行舟中药,自己去送药,然后成了人家解药的因果简单阐述出来。
听明白,沈砚星眼底的戾气都乍现。
毫无疑问,这件事绝对在沈砚星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怎么偏偏就眼下两三天都能节外生枝,给顾行舟那厮拐进赛道。
顾!行!舟!可真是卑鄙啊……
沈砚星暗骂,心底又酸又涩,又闷又痛,琥珀色眸底一闪而过阴鸷。
像剩下唯一一个还吃不到糖的小孩。
嫉妒得快要疯了。
尽管如此,沈砚星仅在内里发疯。
一直顶着温柔平静的天使般面孔,没有让桑枝有所察觉,关心体贴几句匆匆带过昨晚她和顾行舟意外的话题,叫桑枝快些去里边梳洗换衣物,好能回去慕家。
事有轻重先后级,桑枝果然给沈砚星糊弄过去。
至少目前不再纠结顾行舟一事,整理好自己随沈砚星上车,抵达慕家。
任由沈砚星牵引下车。
光站在外边放眼看过去,只是一座建筑物的方方块块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涌出一股要溢满胸腔无法形容的熟悉感。
大概是身体的记忆。
胸口闷闷的,甚至还有点挪不动腿。
桑枝吸了吸鼻子,目光扫过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令她熟悉的角角落落。
可惜,只有熟悉。
断断续续的熟悉,依旧没有记忆。
杏眼微敛,纤长的睫毛如羽,投下一片阴影,模糊了眼底的失落。
难免的,不过前者让人鼻酸的熟悉感从别墅大门敞开,两道最为熟悉的身影迫不及待冲向她,把她抱在怀里的刹那。
周围的世界似乎出奇的安静了。
耳边,她的“咚咚”心跳声,和女人带着哭腔的“又又”,以及男人的叹息。
一声一声的清晰,直敲得心口酸涨。
桑枝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一点酸辣卡上嗓子,她哭得没有声。
但噙在通红眼眶里的泪一个劲的流。
155|155爸妈
慕家丢了十年的女儿终于回家了。
一家三口在院里就抱在一起,又哭又破涕而笑的。
场面落人眼里,几乎所有旁观者都十分动容,又为之欣喜,又倍觉感人的。
触景落泪。
除了不情不愿搬去小楼里的某人,和勒令照顾某人起居的佣人。
透过小楼的玻璃窗户看到,怨毒写满了她们的脸,满得连隔着面前一层厚实的玻璃,以及那么远的距离,都掩盖不住。
尤其是那位佣人,意外的,与其说针对又又的回归,不如说是针对桑姨的……
沈砚星拧眉,陷入沉思。
随慕乔南一声“外头冷”,叫人先进屋的话打断,收回讽刺的目光,紧跟其后。
来到别墅里边,慕夫人桑梓念已经逐渐稳定了情绪,抬手擦干眼泪。
她记得女儿的失忆,便带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女儿一边熟悉别墅,一边说很多她小时候在这些地儿的相关趣事,或许就下一刻,可以触发女儿的记忆呢。
桑枝安静地听,顺着桑梓念一字一句涓涓细流般的温柔声,沉溺在熟悉感里。
因为始终没有记忆令她心慌难安,只有紧紧抓住这种不断涌入分熟悉感觉,才能让她欺骗自己,安心地成为这家女儿。
一颗心颤了颤。
尚未回慕家前,桑枝一直都很忐忑不安,尤其是在这来到一路上。
这种不安提到了嗓子眼。
除了担心自己不是真的慕枝,会被识破发现,以及就像徐媛所说真假千金文里书写的那样,怕亲生父母可能会更疼另一个而糟蹋她这个亲生女儿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接受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没有这具身体儿时的记忆,缺席十年的父母,就算不带上辈子对父母的心理阴影和排斥,任凭谁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都没有那么容易适应一家女儿的角色吧?
但她好像变无耻了……
不仅适应进来喊了爸爸妈妈,还疯狂贪恋这些熟悉,贪恋慕枝的父母。
桑枝的内心特别煎熬,最后还是败于母亲深情款款的泪眼,无法控制来自这具身体的熟悉还有喜欢,即便没有记忆。
她说服自己安心下来。
沈砚星默默全程跟了圈,同逛完别墅的一家三口一起,坐在沙发上休息。
慕夫人兴冲冲地搬出相册打开来,和桑枝指着一张又一张的小娃娃怀念,从照片里慕枝的一岁讲到七岁,滔滔不绝。
一轮又接一轮的体己话下来,慕乔南这才有闲心分沈砚星点儿。
眉头微紧,啧,这小子怎么还在啊!
看妻女时的温和淡下来,瞬间转为严肃面瘫模样,忽地想到什么起身对他说。
“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沈砚星便和慕乔南悄然离场,没有打扰母女俩相处的好气氛,一前一后地上楼走进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上,将里外物理隔绝。
沈砚星与慕乔南谈起某些事的进展。
谈到慕柚柚和那名女佣,沈砚星侧重说出刚才在外面的发现。
“慕叔,那名女佣看桑姨的眼光比看又又还要不善,或者说……极其仇恨。”
156|156融融
仇恨?
慕乔南皱起眉头,不悦地想。
按照管家的话来说。
那名佣人行事低调,毫无存在感。工作中规中矩,不出挑,也不犯错。
若不是慕柚柚翻车,没人会关注到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也不会想到她的老实本分,也只是看上去老实本分。
沈砚星和慕乔南都有预感,这个佣人极有可能是当年的关键所在。后边只需要静等调查结果,和狐狸自然露出的尾巴。
事情该谈的,都谈得差不多。
沈砚星最后提醒:“哦,对了,慕叔应该没忘那个承诺吧?”
“呵。”慕乔南冷笑出声。
锐利的眼眸一抬,像是“刷刷”两道剑气直逼过去,就这样死亡凝视了数秒。
没好气道:“没忘,给你记着,既然你做到了,我答应你的自会兑现。”
两人在书房的谈话以此收尾。
恰巧,管家来敲门传话:“家主,沈少爷,午饭已好,夫人喊两位用餐。”
于是,沈砚星便跟慕乔南身后下楼。
走到餐桌边,只见一桌的佳肴美味。
什么松鼠鳜鱼、黑椒牛仔骨、蟹黄豆腐、油焖虾球……油光可鉴,色味俱佳。
看着,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无论是珍馐,还是家常,没有一道不是桑枝喜欢吃的,也是沈砚星喜欢吃的。
沈砚星很自然就坐在桑枝另一侧。
和小时候似的,端起碗筷,一顿饭吃下来,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他沈砚星。
用完饭,一整个下午沈砚星都赖着。
慕乔南看不惯也没办法,他的小妻子十年来难得如此开心。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回到当年桑枝尚未走丢之前,沈砚星还会经常来串门玩乐的时光。场面其乐融融,一室生春。
直到晚饭,慕家顺便邀请隔壁俩家。
沈家和孟家其他人这才收到天大的消息,得知慕家的宝贝小公主找回来了。
交好的三家人先私下吃个饭,再商讨为桑枝举办对外介绍和庆祝回归的宴会。
期间,所有人似乎很默契,没有一个人提起慕柚柚这个糟心玩意。
就好像把她彻底遗忘了,排除在外。
疏忽的话肯定是有的,但可不是他们记忆力不行,他们当然还记着慕家养女这么一号人,只是在得知慕柚柚于盛北私高里故意针对桑枝的所作所为时。
哪怕另两家长辈曾受某光环影响,有人喜爱过,却也是非分明,心里拎得清。
更别说慕柚柚收集的气运值大跌,光环在层层叠叠的锐减,破碎。
影响力很微弱了。
他们之中,连受影响最深的孟方醒对慕柚柚的好感都将荡然无存,只剩微不足道的点数,每天在那儿掉一点掉一点的。
不过,没完全掉光,大概是保留最后的她若是知错能改,便善莫大焉的想法。
至于慕夫人桑梓念……
她其实看着这边的烟火气,有想起过被丈夫罚去小楼的养女。
虽然心慈手软,但下午那会儿最后得知养女在学校欺负她亲女儿,桑梓念特难过,想那孩子怎么会这样,差点气哭。
便心一横。
觉得眼下的场合,不适合让养女来。
既然犯错被丈夫罚了,就安生待在小楼里受罚,希望慕柚柚能经此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157|157如果
夜晚,桑枝洗漱好,被抱在母亲的怀里,躺在一个粉色梦幻的公主床上。
而装下这张床的整间房自然更梦幻。
粉与白,花朵和宝石,还有毛绒玩具以及精致人偶……
一切都令人熟悉得仿佛从未被动过。
事实上,除了被允许的佣人们定期进来清理打扫外,也的确从没有人动过。
就像是一件收藏品,里里外外给人精心呵护得滴水不漏,但不会向他人展示。
又像是禁区,慕柚柚也没能踏入里边一步过,甚至站在外面窥一眼都是奢想。
只有慕乔南,和尤其是身为一个妈妈的桑梓念,在特别想念女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偷偷抹泪。
静静听耳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桑枝还睁着眼,借偷溜进窗帘缝的微光,盯着天花板瑰丽的水晶灯出神。
房间里的事物似乎十年前什么样,十年后就什么样,无论是别人嘴里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告诉她的。
不过,衣帽间里的衣物倒是从小到大都堆满了,隔壁游戏间里的娃娃也是。
因为,桑梓念和慕乔南每年每月每日都在期盼着,某时某分某秒他们的宝贝女儿就出现了,回家了。
所以,这十年来夫妇俩时不时的会各自,或是一起买一些女儿会喜欢的用品。
如果她作为慕枝当年没走丢,一定会像个团宠的小公主一样,被捧着长大吧?
也就不会记忆空缺混乱,像现在一样纠结,她不是慕枝吗?她是慕枝吗?
如果她不是慕枝,为什么会对这一切那么熟悉,熟悉得就好像本该属于这里。
如果她是慕枝……
桑枝回头,往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
妈妈。
她在心里无声地呢喃。
眷恋,孺慕。
思绪一点一点沉落,黑暗笼罩而下。
彻底酣睡前,桑枝脑海内回响起一声声沈砚星挚诚的声音。
他说他从不会认错人,过去的慕枝是她,现在的桑枝也是她,她只是失忆了。
经过一天一夜差不多想清楚以后,桑枝翌日醒来一睁开眼就是妈妈,嘴里小声喊的妈妈也愈甜了,变得愈亲近。
同时,想恢复记忆的念头更加强烈。
七点左右,桑枝跟妈妈下楼。
来到餐厅里吃早饭,桑枝扫一圈,这才后知后觉不见慕柚柚。
昨天也是,她竟一天都没有看到。
虽然意识到了。
但桑枝可不会想提起这个人,她不善良的,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慕柚柚!
桑枝暗哼哼,鼓着腮帮子咀嚼咀嚼。
由于是周一,即便慕乔南和桑梓念这对当爸妈的有多么不舍。
吃过早饭以后,就在桑梓念左一句关心右一句挂念下,桑枝遵循昨晚和沈砚星的约定,被两人目送上沈家的车,远去。
一路上,沈砚星知疼着热。
桑枝本就心情不错,给他再周到体贴得整个人像徜徉在云海里,一时间身心舒畅得把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班门口,她抬眼对上一双同样看过来的星眸,阴沉的,极黑,极其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