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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至今,徐戚一直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还说不上话。
囤了两天多的郁闷,烦躁得厉害。
他想不通,是又又返校当天先遇见沈砚星那厮听他造谣了自己什么,以至于去锦州之前还好端端的,在锦州的那几天里也有和他用手机聊天来往,言和意顺。
怎么回来就莫名闷不吭声地躲他,什么都不说,他怎么都猜不到,倍感无力。
甚至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聊天时说错了什么惹得又又直逃。
一大早,徐戚便连忙赶来学校蹲人。
彼时学校的大铁门刚打开,于早上校门口站岗执勤,例行抓风纪的纪检委员也才将将出现了一个,悠然自适地捏着笔和掌大的小本子,边套上袖章边抵达岗位。
瞧见第一个到校的学生竟是徐戚,实在史无前例的,让那纪检委员倍感震惊。
拧了大腿,看看今个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还是天气预报接下来要下红雨。
徐戚交叠着双腿就坐在座位上,心里掐着分秒,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今见着人,黝黯的眼眸亮得惊心。
恨不能把自己双眼都粘上去似的。
横眉竖目。
顶着那般目光,桑枝的心里一咯噔。
“怕?”
头顶忽地落下来稍低声的一个字,干净,清朗,还有点嗓音天然自带的慵懒。
仿佛一道煦煦的曦光洒过来。
桑枝瞥眼沈砚星,嚅嚅道:“没……”
比起怕,更多的是心虚,特别虚!
沈砚星又哪里看不出来,丰神俊朗的眉眼微挑,嘴角噙一抹浅笑:“别怕。”
桑枝听着耳边的安抚,不由又短暂地睨了眼徐戚,再和什么故障的机械一样僵硬地偏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似的。
强迫自己淡定从容,承着越近越明显的压迫感,朝徐戚前面的那个位置走去。
手指藏在身侧渐攥起,心跳得厉害。
要不是有沈砚星挡她身前,还基于沈砚星一直以来给予她帮助,使她安心。
她怕是忍不住想要扭头,脚底抹油。
看着桑枝那副战战兢兢的怂样。
徐戚气笑了都,羽睫如蝶翼扑扇,薄唇紧抿,眉宇间还透着不容忽视的狠戾。
可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又又。”他伸手拽桑枝到身边,重重咬出时刻惦记在心底的小名儿。
桑枝狠狠一哆嗦,脚趾头都蜷曲。
还不等徐戚接下来将说出口的话,桑枝眸底就聚起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湿润了眼眶,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
顿了片刻,徐戚气都不敢轻易喘。
就别说什么重话了,打了一大堆腹稿的质问到了嘴边,愣是咽回去死于腹中。
“说都没说你一句就要哭上了?”他无奈地长叹。
沈砚星正欲开口茶徐戚别那么凶。
徐戚抬手稍一揉眉骨,后面的口吻态度直接柔和许多:“又又,之前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不要不理我,躲着我好不好?”
好像被主人丢掉的大狗狗一样,桑枝看着过意不去。
确实,他是应该生气的。
他在等她的解释,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人解释,解释逃避他那天的自我矛盾心情?解释她怎么嫉妒十年前的自己?
159|159解释
桑枝垂头,水雾朦胧的双眼一眨。
满目迷茫。
虽然她已不再纠结是否缘于慕枝,惠于慕枝,因为自己极可能就是慕枝本身。
而一旦和这事相关的都搁置一边。
当初被沈砚星温声细语哄得,暂时忘到脑后不去想的人一下子又提了上来。
在去锦州以前她想过和徐戚好的。
可现在……她和徐戚之间,不仅隔着一个白谨言,还隔着一个顾行舟。
妥协的决心都乱了套。
她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解决。
想着两人,桑枝不敢抬头,即便不抬头,也能清楚感受到要望穿她的目光。半晌,艰难开口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咬下了唇。
徐戚听桑枝道歉听得一愣,沈砚星趁机巧妙插入两人之间,让落在他眼中已经明显无法说下去的桑枝逃回座位上。
像怂成一团的小兔子,又独自自闭。
徐戚收紧手指,却抓不住从指尖溜走的余温,眼前是沈砚星那张看着就很欠的假惺惺的俊脸,暴躁的国骂都到了喉咙。
阴沉的目光更沉。
越过沈砚星笼在桑枝娇小的身影上。
嘴角一撇,生生卡在喉咙里。
要不是斜眼睨到小迷弟祁宋搁那“绿茶”,“绿茶”的做口型。
他差点气忘了,要着了沈砚星的道。
草。
徐戚压下浑身的戾气,拳头又硬了。
可是他不能发作,剑眉蹙得死紧,只得垂眸玩手机来分散下想打一架的心思。
沈砚星也慢条斯理地回了自己座位。
祁宋前看看,侧看看,刚想松一口气就见他戚哥怎么弄手机还杀气腾腾。
偷瞄一眼,不确定,再瞄一眼。
只见徐戚一脸认真的,目光停留在一条——“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祁宋:嗯?嗯?嗯?
他也认真地想象了一下,很好,无法想象。
总之,画面给他的杀伤力太大,恨不得送自己一句,想的很好,下次别想了。
祁宋抹了把脸,最多在窥觑两眼,不敢多看。
他不知道他没偷看后,徐戚闷着一股气研究了会儿怎么对付绿茶后,又切回聊天界面一个劲儿地哄桑枝,和桑枝道歉。
柔声下气。
这些,桑枝不是没看在眼里,瞪着一条再一条无限放低姿态的消息。
颤抖着心,也颤抖着手指。
【又又又又:叔叔,我……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和顾行舟睡了……】
发出这条消息后,她深深闭上了眼。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有说白谨言的。
大概是觉得她和白谨言之间,都是她的错吧。
而徐戚之前就不让她多看白谨言,要是被徐戚知道,她酒后硬上了白谨言……
桑枝不敢想,更不敢说。
徐戚敲字的动作顿住,目光再滚过一遍那条白底黑字。
下一秒,捏着屏幕的手指发紧,恨不得将手机摁碎,围绕他周身的气息骤冷。
他什么话也没说,深幽的眸底闪过狞恶的暗光。
忽地站起身,桌椅拉出巨大的响动。
除了桑枝吓得瑟缩,所有人纷纷看过去,看见徐戚带着浑身戾气,往后门走。
160|160揍谁
平常就没人敢挡这尊活阎王的路,现在更是对其避之不及。
特别是座位靠近后门的同学,屁股连带着椅子,往前挪了一大块瓷砖的距离还觉得不够,恨不得挪他个几尺几丈。
活像是留给徐戚的路不够宽一样。
又像是怕被他周身肆虐的冷气刮到,仿佛轻轻刮上那么一下,就能够刮疼他。
直到徐戚从后门不见,教室里才稀稀疏疏地开始纷纷议论。
“戚哥这是?怎么突然间这样……”
座位里有人拍了拍胸腹,心有余悸。
光是看徐戚那样子,哪怕不是冲他自己来的,都给狠狠得吓到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桑枝好像在躲我们戚哥,是不是被戚哥弄生气了?并且今早也不是和戚哥一起来的,而是和沈殿,刚才那会儿两人对上就满是炸药味的。”
回答的声音合理推测,听到的人不约而同想起早自习前有点剑拔弩张的画面。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桑同学是因为回慕家了,所以和沈殿一起来的?”
另一人反讥:“呵,那你觉得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沈殿其实同样在挖墙脚呀!”
祁宋竖起耳朵,要不是沈砚星在他前边,恨不得加入其中说“就是”,“就是”。
一脸八卦认真地继续旁听。
“这不是论坛上早就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事?现在大家都在说,沈殿当初说的小公主和月亮都是咱们的桑同学。而且,上个月不都看到他俩在兄弟阋墙了么?”
“那戚哥一脸杀气腾腾的,绝对是要去干架的架势,可……沈殿不还在这儿?”
诸般猜测,所有人纷纷看过了还在座位上事不关己的沈砚星。
总之结论就是徐戚绝对是要去揍谁。
徐戚要去揍谁?
还能谁。
顾行舟!
没有人比桑枝更明了,毕竟是她亲手造的孽,如果有就只有刚刚在一侧时刻关注桑枝,瞥见桑枝聊天内容的沈砚星。
沈砚星看出桑枝反应过来的着急,微颤着小腿肚正要起身,他先手主动拦下。
桑枝回眸,意乱心慌:“沈砚星……”
“我都知道,这事你别去。”
沈砚星劝慰一声,让桑枝别担心,告诉桑枝他会去找徐戚,必要的话拦下来。
于是,沈砚星也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后门出去了。
桑枝虽被沈砚星哄在位子上,却是坐如针毡,拿出手机给徐戚补上很多解释。
解释不是顾行舟强迫的,解释是她正好撞上顾行舟中了不干净的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脑子晕晕乎乎给人做了解药。
似乎是希望徐戚能看进去解释,能明白那都是莫名其妙的意外,顾行舟也是身不由己,能不能不要和顾行舟打起来。
徐戚停在高二七班门口,看是看到了种种解释,可惜越解释,他越咬牙切齿。
更想往死里揍顾行舟了。
去他妈的意外,顾行舟那厮被下那种药或许是意外,但借机拿又又成为解药绝不会是意外,而是临时起意,顺势图谋!
见着来势汹汹的校霸,距离最近的七班前门同学最能感受到,在人校霸放下手机,满目阴鸷地扫过来时。
他颤抖起声音:“戚哥,您有事么?”
只听如阎王索命般的声音响起。
“顾行舟呢?来没来?”
他答:“来了,在学生会,消处分。”
161|161针对
顾行舟在学生会消处分?
有人敢抓顾行舟记处分?
徐戚挺意外的。
要知道别说什么处分,他印象里也就他们作为新生开学初那会儿,有身为纪检委员,还不明顾行舟身份的学长学姐们敢抓他翘课迟到早退,以及扣他分了。
当然,顾行舟也并没有怎么那些学长学姐就是,只要不碰到他,保持好距离。
他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态度更可以说是无所谓。
就这样无所谓地还不出五天,在当年谁都不太认识谁的时间里,顾行舟便因为数次翘课迟到早退等违纪情况被抓,次数早就达到了要给他通报批评处分的程度。
真可谓是盛北私高开校以来,史上新生最快违纪,也是最快被处分的第一人?
然而被处分前,即便是通报批评这种处分里程度最轻的,也得通知家长。
于是顾行舟他爸那么一来,全校闹得风风雨雨,还不知道的也都该知道了顾行舟的身份。最终,处分来得快去得也快。
后来至少在校内,顾行舟除了频繁迟到翘课早退等不痛不痒的违纪以外,确实没违反其他任何比这再严重一点的纪律。
再加上他学习成绩极好,次次小考大考从没掉过年段前五。
连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同学们又哪里会在乎顾行舟今天会被抓吗?
纪检委员:谢邀,不敢抓,不敢抓。
都默默当他长期请假处理就完事了。
没人想和顶级豪门之一的顾家交恶。
对此,大家相互默契了近三个学期。
从没想过,就在上周一大课间的例行全校晨会里,他们竟然能听到广播播报出顾行舟的通报批评处分!
当时全校都寂静了,然后又炸开来。
除了趴桌上睡觉错过的徐戚,全在震惊吃瓜,八卦是哪位不要命的狠人敢抓。
亲眼所见的纪检委员们:是会长!
另外同为高二七班的学生也知道,因为白谨言是同班同学,好几次令人大跌眼镜地在班级里就将顾行舟抓个正着。
虽然,抓风纪是学生会纪检部的职责所在,并不归学生会会长管。
但白谨言若是想管,有什么管不了?
可得知答案的吃瓜群众们更纳闷。
白会长到底为什么突然管起这茬?
只有当事人白谨言和顾行舟清楚,不过是白谨言心里不痛快。
就那天自习室外见过顾行舟后,想起小时候的旧账,看得出顾行舟和自己同样的心思,于是在去锦州前几日刻意针对。
徐戚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办公室里没几个人。
几个人脑子跟不上眼睛。
只听徐戚阴鸷地问:“顾行舟在哪?”
一人指了指会长办公室,然后,便眼睁睁看着徐戚径直走过去。
“啪”的一声,会长办公室的门关瞬间上了,随之,里面传出物体碰撞的闷响。
卧槽!
学生会里的人瞪大了眼,这才反应过来,徐戚刚刚那样子可不是来打架的吗!
他们蓦地担心会不会波及到会长,苦恼要不要进去拉架,这徐校霸和顾少主的架是他们这等凡人能拉的吗?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162|162搅混
“顾行舟你他妈的,睡我的女人!”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里。
徐戚和顾行舟打起来了。
还没打起来前顾行舟正背对着门,而门被开的那一呼吸之间,他后脑勺就和长了眼似的,立时察觉到冲自己来的杀气。
身体反应和思绪一样快,往边上侧再转身,接下风激电骇,拳拳凌厉的招式。
瞧见是徐戚,他没有丁点儿的意外。
脸色立时森冷下来。
什么他徐戚的女人,或许吧。
无论是身份上的婚约关系,还是身体上的先来后到,可是……
“是么?徐戚,那又如何?”
顾行舟嗤之以鼻。
处变不惊地对付着,十分游刃有余。
他是后来者又如何,他不比徐戚有道理又如何,他看起来是会讲道理的人吗?
交往了可以分手,有婚约能够解除。
就算是结婚,那还有离婚。
呵,他不仅不讲道理,为了争夺他们之间谁都想要的月亮,他甚至不讲道德。
白谨言冷眼一旁,要不是听见徐戚怒极叫骂的那声,他都本欲将两人赶出去。
一张俊脸依旧机械化般面无表情,若是在打架的两人停手去看,定会看见数年如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赛雪欺霜。
他想冷静分析他们的话,分析顾行舟是用什么手段睡到了又又。
哄骗还是强迫,或者是又又自愿,都令白谨言不悦,特别不悦……无法冷静。
面前的两人正打得不分上下,不可开交。门,忽地又开了。
沈砚星从门外进来环视一圈,顺手将门带上,然后漫不经心地靠在一边看看。
是的,光看看,他可没有和桑枝说的那么好心真来拦徐戚。毕竟,他也是恨不得想对顾行舟动手。
最好,这俩人大动干戈,两败俱伤。
沈砚星黑心地想,瞥眼没被卷入的白谨言,眼底阴暗乍现:“怎么只对我们顾少主动手?在场只有我没睡过又又但我还挨打了,徐戚,你说这是不是很没有道理?”
空气中,吊儿郎当的嬉笑突然落入。
徐戚和顾行舟的动作同时停下,两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又同时看向声源,在想沈砚星整一句不嫌事大,搅混这趟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行舟最先看清白谨言的心思,所以也是当即就意会到,想起了在夜宴那晚又又身上之前就有的痕迹,有淡有浓。
一些鲜艳的,看起来就像不久前被狠狠疼爱过,他还以为是徐戚占有的杰作。
如果不是……
顾行舟冰冷锐利的目光看向白谨言。
徐戚也扫了眼,他不是顾行舟,不知道白谨言深藏的心思,正无语沈砚星怎么连白谨言都敢整,“沈砚星你他妈……”
难听的话骂到一半还没骂出来,沈砚星就按下了手机屏幕,将一段桑枝苦恼自述她酒后乱性睡了白谨言的内容放出来。
少顷,沈砚星惺惺作态地笑出声。
阴阳怪气的。
“我有没有信口雌黄,你问问人白谨言呀!对吧,白谨言白会长大人……”
空气安静得可怕,几乎落针可闻。时下,所有的焦点都凝在了白谨言身上。
163|163难怪
白谨言没有说话,望沈砚星一眼,再嗯一声:“又又是上过我。”
短短一句话说得倒轻描淡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正经八百地给学术题作答。
嗤,道貌岸然。
沈砚星笑得极其讽刺,目光冷了冷。
虽说早就得知所以早就气过了,可一提及还是那么得令他胸闷得透不过气来。
尤其是细品录音里又又的自述,字里话间,全是对白谨言不自觉的维护。
什么都是她酒后乱性,霸王硬上弓了白谨言,什么都是她的错。
呸,如若不是白谨言有意为之,白谨言要是真不愿意能被又又上了?鬼信啊!
真是好生教人嫉妒,好想发疯。
不过现在,怕是某个人已经忍不住得比他更加愠恼,要发疯吧。
恍然间,沈砚星的笑有些扭曲。
意料之中,徐戚双眼猩红的,曲指紧握,带着一道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直直向他眼中的,白谨言那张可恶的脸挥拳。
应对迎面而来的拳头,白谨言巧妙的躲开,再用巧劲,逐一化解掉。
尽管比之身手,白谨言是不如徐戚能打,但防守起来,一时间还是绰有余裕。
一息。
一秒。
一分。
白谨言面上的情绪毫无波动,神仙般的容颜仍旧处之泰然。
越看,越让三个人都觉得碍眼至极。
徐戚怒不可遏,死死紧咬着牙关,就好像牙疼得特别厉害,恨不能将牙咬碎。
是不是只要毁了白谨言这张脸,又又就不会被勾走?
真是草了,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来撬他墙角,抢他老婆,他们没自己老婆的吗!
徐戚暗骂。
拳头裹挟残暴的力道,重重砸去……
“徐戚,你怕不是想助攻白谨言,惹得又又更心疼。”瞧着此时此刻的混乱场面,沈砚星笑眯眯地适时出声制止。
他也不想的,但是他更不愿事后白谨言有机会可以在又又面前,借伤发挥。
毕竟他就那么干过,不禁以己度人。
听闻,徐戚果然刹住,想起之前自己着过沈砚星的道,剑眉拧起,肌肉紧绷。
若是白谨言也和沈砚星一样,按照祁宋的话来讲,跑到又又的面前茶香四溢。
靠!真尼玛的,想都不敢想。
徐戚恨恨地收手,不收手都不行,就怕万一因此给白谨言钻空子抢跑。
会长办公室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白谨言抬手,整理微乱的仪表。顾行舟复位,做最后消处分的手续。徐戚眼眸黑沉,不爽地“啧”了声准备转身离开。
沈砚星忽地启唇,一口气问出来。
“白谨言你小时候也见过又又我说的可对?听说,你一直在坚信一个他人口中不存在的小女孩是存在的……
上次赶去江南要找的,就是又又吧?
十年前,你顺势被拐入一个人贩子据点里,又又是不是就在被拐的孩子当中。”
徐戚一顿。
依稀记得,白谨言是有这么一件,一直在找一个莫无须有的小女孩的离奇事。
如此,便难怪了。
他刚刚迫使自己停手,火烧的脑子也降了点温,事后还有些纳闷白谨言那样一个无心之人,到底怎么会在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对又又上心的,都没什么接触。
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想象,总不能是白谨言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非要他想白谨言会喜欢上什么人的话……
那首先,一定是要入得了他的法眼。
然后默默看进了眼中数年,未知的感情潜移默化一点点扎在心里不断填充,直到,能不知不觉地装满成一颗懂爱的心。
164|164离奇
徐戚勉强想了一通,想完后又反复推翻自己的胡思乱想。
主要是,他那个想法中的首要条件实现起来都玄乎,别说后面的什么“数年”。
过去只要是对白谨言有所了解的,没人能想象,到底是要什么样的仙女才能让白谨言那种不懂感情的机器学会爱。
现在……
徐戚上下打量白谨言,目光更凶戾。
哼,只能说又又太好了,好到入了白谨言的眼,让他的胡思乱想真成为现实。
然而这个现实对他来讲就麻烦了,因为白谨言的那种情况,也绝不可能放手。
妈的。
徐戚很不高兴地踹了脚边上的椅子。
手插进兜里,想摸香烟来着,结果摸来摸去只摸出颗糖。看见糖,一下子就想起塞他糖的小姑娘,指尖拿着,捏了捏。
然后撕开包装袋,干脆地送入口中。
很甜,有小姑娘小嘴里的味道。
徐戚压了压心底的火气,想着。
而他刚刚吃下的糖,其他人也有,他们看着,也都忍不住想他所想的小姑娘。
顾行舟的思绪飘到钱包里,沈砚星的手指轻轻擦过裤兜。
白谨言目光微垂,落在左胸侧上偏向心的小口袋,薄唇微抿,没有立刻回答。
数秒后,面无表情启唇:“是又又。”
清冽的声音给人说不出的冷淡感,若非在场的都已经了解他的心思,谁能想到持着这把嗓子和态度的少年,竟也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在背地里和他们抢老婆。
是不是应该要说他人不可貌相么?藏得是真够深的,好在他多留了一点心眼。
沈砚星在心底暗讽,唇边的弧度有些冷。
不过,极少人能看得出来,他那张无懈可击的,微笑假面下的真实情绪。
“你也知道又又是慕家十年前就走丢的女儿,而她十年前走丢后就失忆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人希望自己失忆。按照我目前已知的推算出又又最后遇到的是你,十年前在人贩子据点发生了什么?后来又又是怎么从你这丢的?”
沈砚星想弄清当年的事,另外两人也是,尽管白谨言那儿不一定有什么发现。
白谨言目光淡淡地从三人身上扫过。
将他们想知道的往事道来。
“那年,又又被人贩子拐进来的最后一个孩子,可除了我,没人记着她……”
又又从他视线范围里消失的那天,还逃跑了两个人贩子。是一个刚好偷看到的小孩,在人贩子匆匆撤离后兴奋地说起。
小孩还说,人贩子绑架了一个叫白又又的漂亮小女孩,都是因为那个高官家的孩子暴露了人贩子的据点,他们得救了。
不,不是的,那个高官家的孩子,明明是他,怎么会变成又又……为什么……
当时,白谨言心急如焚,急得怎么也分析不出答案,让赶来的舅舅去追去找。
再后来他从舅舅那得知,俩人贩子在逃跑路上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抢救无效。
那么,被绑架的又又呢?
又又啊……
既不在那场车祸里,也不在那些孩子的记忆里,宛如在这案件中,人间蒸发。
听完白谨言所述的离奇事,徐戚眉头一皱,“你说的那天下午,又又在苏城一所孤儿院门口,刚好被又又亲外公捡走。”
好家伙,他这番话一补充,让桑枝失踪的过往变得更加诡谲怪诞,扑朔迷离。
至少,是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165|165煎熬
既然无法解释,只好暂时搁置一旁。
结束了关于又又的话题,在场的四个人对彼此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话可讲,如果有的话,那就只有对峙放狠话。
沈砚星倒是在散场之际,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又轻笑一声。
“周六慕家将举办又又的回归宴,你们应该都会收到请帖,欢迎来参加啊~”
他可是十分期待,期待他们到时候公布那件事的表情,一定都非常得精彩。
沈砚星勾了勾唇,弧度难以察觉得诡异,澄澈的眼底暗涌着一道不明的幽光。
白谨言平静地给出一个字:“嗯。”
顾行舟冷漠地转了眼。
“用你说?”徐戚暴躁地踹门出去。
第一节课的铃声敲响了,沈砚星踩着点儿回到位子,目光不经意扫过徐戚的空位,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最先离开学生会的徐戚却没有回来。
桑枝不知所措地乖乖坐在座位上,只见沈砚星,茫然的双眸里担忧更浓几分。
焦心地唤他:“沈砚星。”
尽管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但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却写满了徐戚呢?怎么样了?
“没事了,又又,别担心,徐戚大概一个人找什么地方冷静去了。”
猛不丁得知自己的女人被人睡了,可不得去好好消化一下,冷静冷静么?
气得不轻却无可奈何,偏偏一颗心全扑在这个没自觉,并且十分心软好骗的小姑娘身上,一个人的煎熬。
他也还在煎熬,以及自认为比他们煎熬得多,因为至少他们都吃到了甜的。
而他,还泡在苦涩里,喜欢得心酸。
他不想再那么煎熬了,威逼利诱,不择手段,凭什么就他没尝过小姑娘的甜。
一双狗狗眼眸色骤沉,微顿的嗓音继续道,语气听起来如常的懒散轻快:“徐戚就是有点脾气,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
沈砚星压了压妒意,不断出声安抚。
说着,他情绪突然低落了几分,微微垂头,抬着一双狗狗眼专注地看向桑枝。
“虽然他是稍微容易冲动,不过我还挺羡慕他的,能让你这般挂心……”
隐隐的,似有些委屈难过的样子,愣是将桑枝原本只顾着徐戚的心神分走了。
祁宋坐在后边,全程观下来。
嗝,他闻着茶味都要闻饱了。
连忙低头给徐戚打小报告:【戚哥啊,你跑去哪儿冷静了,再不回来,沈殿绿茶一壶壶的,都快泡开下一壶了。】
可惜,徐戚没有看到手机,含着嘴里甜滋滋的糖果,心里无比酸苦,独自躺在天台正如沈砚星所料,煎熬地胡思乱想。
从又又想到顾行舟,再到白谨言……
白谨言,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本来以为不用担心白谨言的,回来就能和又又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不曾想放人去锦州一趟,得到的是又又搞上了白谨言与顾行舟,结果与他希望的方向背驰。
不过,比起顾行舟和又又的事,又又对白谨言的态度给他的打击要大一些。
混不吝的徐戚也怕,怕又又选择白谨言,不选择他。
真特么操蛋,徐戚抬手捂住了眼睛。
再揭开时,黑黢黢的眼底一片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