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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中学,多得是挤破头也进不来的中考生。

难得办开放日,今年校庆全校学生停课一天,主干道和活动区全是办活动的展位,声势造得大,人流远超想象。

校门上名牌电镀一层新金,教学楼补过漆,操场跑道也重铺过,想到明年便要全拆搬新址,五年恍如隔世。

十点多,正是人多的时候,学生少数摆摊,多数闲逛。

嘴角昨晚被啃破,丛安河出行时戴上口罩。

戚不照鸭舌帽一卡,远看还以为哪个明星出街。

两人在校服堆里格格不入,装扮奇特,太惹人眼。想避风头,丛安河一路拉戚不照往体育馆钻。

门开着,灯没亮。

场子很安静,丛安河摸了摸脱退的墙皮,迎面有只篮球忽然丢过来。

丢得太轻,他顺手便接住。

“来一局吗?”戚不照打开总控开关,球场瞬间亮起灯。

丛安河将球扔回去:“来。”

两人打1v1,戚不照身高优势,丛安河三分球极准,起先势均力敌,分数咬得死。但丛安河不比戚不照体能,二十分钟便见分晓。

丛安河不认输,也玩儿起赖,最后竟开始比对着拍皮球。

二人闹得正酣,门口嬉打哈笑围进一队人,差不多十四人,统一穿红色校服裤和白色短袖。

人高马大成年男性alpha你来我往拍皮球的场景实在诡异。

对上视线,两拨人马面面相觑好一阵儿,最后是丛安河拉着戚不照,面色不变地冲几个学生颔首,波澜不惊错身离开。

出门才撒开手,戚不照树獭一样从后面挂到丛安河身上:“哥哥,刚才好帅。”

“那叫二皮脸,”热,丛安河没赶他下去,“跟你学的。”

从体育馆出去,漫无目的地逛,走一遍操场,坐了会儿落灰的看台。

中途途经图书馆,大大一座玻璃房子,刚巧看见王润正带几个高一的孩子在一楼搞兴趣班。

是角落围得雅座,四面环不封顶的大理石纹墙,不知道能教出直升竞赛班的苗子。

丛安河看见他,他没看见丛安河。

讲得入神,丛安河没出声叫他。

两人离开图书馆,绕去小花园,最后往长椅深处走两步,在钟楼脚下的活水小溪边落脚。

水很清,铺了鹅卵石,间或有锦鲤穿游而过。

“怎么不叫他?你朋友。”

丛安河蹲下,旁边是丛结果的樱桃树,满树红樱熟得透亮,摇摇欲坠下。他指尖拂过流水,说:“没有必要。”

“我以为你是应他的邀。”

人都聚在主校区,附近连早恋的小情侣都没见到。丛安河摘下口罩:“不合适。都是学生,我名声不好。”

戚不照沉下脸,没说话。

“戚不照。”

“……”

“小戚。”

“……”

“宝宝。”

“……”戚不照默不作声把下巴放他肩膀上,“不要这么说自己,我会生气。”

丛安河觉得新鲜:“生气会怎么样?跟我吵架?”

“不吵,浪费时间。”戚不照淡淡,“我会把你绑起来,从后面进去,然后咬下去,标记你。”

丛安河被他揉着后颈,咬痕还没淡,腺体微胀发麻。

回击几乎是本能,alpha柑橘香气沉稳又清爽,戚不照埋头深嗅,他最近情绪总不稳定,颈侧青筋漫出来,上瘾般卷进或柔情或粗暴的幻境。

“这么诚实。”丛安河同他贴贴脑袋,声音有些哑。

“说过以后不再骗你。”

丛安河却答:“你哄我的时候挺可爱的。”

“你没当真。”

丛安河把手擦干,道:“说谎是人的天性。”

戚不照嗯了声:“我爱你。”

锦鲤游过,丛安河眼见它尾巴尖荡出三五圈环状水波。

他经验丰富,爱字容易讲,为你追风逐月这种好听话把耳朵磨出茧,真与假却与他无关,只当别人入戏太深,灯光并舞台廉价,于是轻轻一笑,便能随处安放。

明明无风,叶子却动起来。

一颗樱桃就这样滚下来,不打招呼,砸上鼻尖。

要落进水里,他几乎下意识双手合捧。

于是沉甸甸一枚就躺进掌心,红到烂熟,像摩西袍上三色线描出的红石榴,生于旷野的以色列人从迦南带回这类浆果,他们剖开,而后向上感念上帝的恩典。*

你看,丛安河想,我接住了。

戚不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肩膀上摘下去,躺上身侧那张木质长椅。

躺得很熟,闭着眼睛。空间局促,他腿放不下,只好半支在地上。

“在想什么?”丛安河起身。

“想你的朋友。”

怎么总想他。丛安河强调,“王润是beta。”

戚不照:“beta更该防,你前科累累。”

“祖宗,”丛安河道,“我人都被你搞了,你担心什么。”

戚不照突然开口:“他真的是beta吗?”

丛安河挥开盘绕的蚊虫:“为什么这么问。”

花架被清过,没有荫蔽,日光太晒,戚不照抬手遮住眼睛。

“腺体受损的alpha,精神过度集中或亢进时信息素有概率溢出,但持续期短,达不到omega的标记浓度。如果损伤不可逆,医院会出具证明,重新判定第一性别。”

丛安河一怔。

“我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很淡,”戚不照说,“就刚刚。”

丛安河弯下腰,半晌才问:“你还怀疑谁?”

戚不照答:“我谁都怀疑。”

全校那三届共四千人,连beta都算上,不讲道理地无差别攻击。

丛安河垂眼看他,他还想说些什么。

戚不照笑不出来的时间很少,他生而富足,没走青云梯,独木桥上看过的东西好的坏的都多,不同于华美皮囊,内核固若金汤,所以大部分情况他游刃有余,活得相当野蛮。

他不笑,丛安河便笑。

好日子不该谈这些。

樱桃过了冷水,丛安河拎着梗,轻拿轻放。

果肉香气微涩,戚不照唇上一凉,想说的悉数吞回去。他放下遮阳的手,睁眼对上目光。

丛安河把樱桃拎起来,让他开口讲。

“我以前常去体育馆打球。”

丛安河:“我也经常来,怎么没见过你?”

“又错过了,”戚不照抬手拨乱他额前微垂的碎发,“我们。”

丛安河不爱听。

“明明没错过,”他又把樱桃放上去封口,重复,“我们。”

戚不照目光好深,一瞬不移。

丛安河倾身,想和他咬下同一颗烂熟的浆果:“谢谢你找到我。”

怪樱桃皮太光滑,相触的一刻便如伊甸园成熟的果子,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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