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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竺想挤出一丝知礼的笑,奈何着实无力,弯了几下唇角便做罢了。
“怎么,变成这样了。”淮渡抿了抿唇,捞起一旁的外衫给她披上。
前几日听她们争吵,本以为不算太大的事,没想到这么严重。
他替秋竺拢了拢衣衫,一垂眸就是满脖子的红痕,让他尴尬地恨不得挖出自个的眼瞳。
倒是秋竺已经不在意了,府中人皆知她和侯箫瑶的关系,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夫人来找我是送信么?”她掩着面咳嗽了两声,讲话有气无力。
都到这个时候了,淮渡哪里还能说为了送信。
他勉强地笑了笑,温声道:“身子难受么,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秋竺摇了摇头,虽是不必,心里却淌过一丝暖意:“夫人是这些天唯一来看过我的,不过也是,其他人都进不来。”
她说的苦涩,淮渡心里也不好受:“怎么弄成这样。”
“夫人是知道的。”秋竺抬起眸子,虚弱地看着他的眼睛:“那日我同她争吵时,瞧见了夫人的袖边儿。”
“鹅黄色绣着木槿花。”
淮渡愣怔,突然感觉面颊发烫。偷听墙角还被当事人发现,真是尬地恨不得刨个洞钻进去。
“我那日想来托你送信。”淮渡垂下眼眸,小声地替自己狡辩着。
“我知道,无妨。”秋竺疲惫地倚靠在软枕上,一脸倦容。这几日她身心俱疲,都快没有人气儿了。
“到底是怎么了,若你不愿说便罢了。”
这倒不是淮渡八卦,只是在他印象里,秋竺是个懂礼又识大体的姑娘,总叫人心生好感让人关切。
一说到这,秋竺的眼眶便开始泛湿了。许是淮渡让她觉着是同病相怜之人,她含着一汪泪水,将憋在心底的苦闷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奴婢十四便来侯府伺候了,与我同来的,还有我年仅十三的姊妹,秋莹。”
淮渡神思微动,没有应话只静静地听她说。
“秋莹是个傻孩子,说话做事不过脑,得罪将军的一任妻,象府的嫡女。”
“她发了脾气,划烂了莹莹的脸。”秋竺讲到此处顿了顿,豆大的泪珠没忍得住,直愣愣掉下来泅湿了被褥。
淮渡知道,碧沁曾告诉过他这些。
“莹莹快嫁人了,是她自小中意的小书生。可惜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看到她出嫁,只等来了她的死讯。”
到这里,秋竺已经泣不成声了。淮渡拿出帕方绢,想给她擦擦眼泪。
“那象府小姐她…”
“也死了,三小姐替莹莹报了仇,我此后便跟着三小姐了。”
秋竺缓了缓心绪,沉沉地叹了口气。
淮渡了然,侯箫瑶和秋竺的事情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了。
原来那些女人并非每个都是侯千懿杀的,都有其中缘故。
“你听到此处,应当觉着我该感念三小姐吧。”秋竺突然笑了笑,只是有些自嘲的意思。
淮渡没应声,这种事外人不好多说。
“是了,我该感念她,为她做牛做马。可也只限于做牛当马,而非如此。”她抬手触了触脖子上的红痕,看着有些骇人。
“我要在府里待上三年,三年间不允许独自外出。”
淮渡诧异,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么?
“三小姐说,她会托人照顾好我的爹娘,以及我所中意的男子。”
淮渡被这最后几个字一激,蓦然抬起了眼眸望过去,对上的是秋竺绝望的神色。
“但他死了,还没等到我出府,他便死了。”
随着这段话的结束,屋室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淮渡觉着嗓子有些干涩,他整理了下措辞,小心翼翼地问:“你怀疑是三小姐…”
“是,凭她的能耐,弄死谁都是小事。”秋竺毫不犹豫地肯定了淮渡的话,眼底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她看着前方出神,骤然又抓住了淮渡的手:“夫人,奴婢求您一件事。”
“你说。”
*
自回来,淮渡一个晚上就叹了三声气,眉头紧锁愁容满面。
他吩咐碧沁去做这件事儿了,希望能有收获。
那封信终究还是交给了秋竺,她说会让人送到将军手中,淮渡还是隐隐期待的。
往后的数十日皆是清淡的,秋竺的身子也慢慢养好了,一切都如从前一般过着。
直到偶然的一天,小厮恭敬地递上一封书信,淮渡落寞的眉眼才骤然鲜活起来。
他掩不住面上的笑意,欢喜地打开,里头是一张透着香的薄纸。
‘沅沅。’男人落笔干脆洒脱,笔锋处似他的人一样凌厉。
淮渡皱了下眉头,其实他不大喜欢男人如此唤他,毕竟他不是宋沅。
侯千懿并没有写晦涩难懂的诗文,只道了些家常话,无非是让他注意身子,切莫贪凉,莫挑食,倒像是把他当做孩童一般细心叮嘱。
淮渡又笑了笑,眉眼弯弯似月牙。
侯千懿表面那副冷硬的模样,私下居然这般耐心柔情,真当叫人意外。
他收好信封,脸上的浅笑久久不散。
算算日子,已经过去小半时间了,再等等,侯千懿又该回京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除了收到书信,碧沁那边也有了一定的收获。
关上门,她细致地把这些天问的东西一一道来。
秋竺中意的男子叫柏风,同她自小亲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惜,柏风身子的确不好,常年靠着药物续命。
碧沁还去见了秋竺的爹娘,他们住在城外不远处的小村落里。
问道,只说有个心善的姑娘,时常派人送些粮食碎银,暗地里接济他们不少。
除此之外,不时还有郎中来给邻屋病着的柏风医治,可惜他病的重,前几日又受了风寒,便一命呜呼了。
淮渡听着,心情有些复杂。看来侯箫瑶的确是命人去照顾秋竺一家老小了,还顺带着柏风,可惜秋竺不信。
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还不算晚,便想着早些将事情告知秋竺,心里也好舒坦些。
“我让碧沁去问了,便是说的这些。”他们坐在院儿外的小亭里,淮渡说了个仔细。
秋竺没什么表情变化,其实从淮渡说出柏风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些是真的了。
“多谢夫人。”秋竺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行了个礼。
“秋竺,日子总要过的。”淮渡想了想,还是低声劝道。
“我知道。”秋竺抬起眸子,她视线不明地看着淮渡,目光温顺却又无神。
“夫人,奴婢谢谢您。所以有些话,也想同您说清楚。”
“你说。”淮渡心里蓦然有些忐忑,他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大好听。
“侯氏兄妹都是一个路子的人,被他们圈住了,就再也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