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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梳洗,等会吃。”

淮渡想抽他。

艰难地下榻,侯千懿让碧沁打了盆温水进来,他亲自替淮渡擦脸。

“坐会儿,慢点。”他在圈椅上放了个软垫,让人坐的舒坦些。

淮渡被他伺候的服服帖帖,炸了的毛稍稍顺了些许。

“现在可以吃了么?”他眼巴巴地盯着糕点。

侯千懿无奈,只得允了。也不知道淮渡怎么这么爱吃,却又吃不胖,腰间都没几块肉。

“这个好好吃啊。”

“是啊,街上就这一家做的滋味爽口,排了好久的队呢。”

淮渡吞下口中的糕:“你亲自去的?”

“是啊,给你买的自然得亲力亲为。”侯千懿给他倒了盏茶水,搁在一旁冷着。

“昨夜苦了你,弄的我怪心疼的。”他摸了摸淮渡的手,是暖的才放心。

一说这个,手里的栗粉糕就不香了。

淮渡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倒显得有些娇气。

侯千懿同他说笑半天,又给他揉腰捏腿的这才把人哄的差不多。

“阿渡,过两天我又该走了。”

他说的低声,不时看两眼淮渡的神色,怕他不高兴。

淮渡的确有些难受了,他们聚少离多,总归是舍不得的:“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

他点点头,强装出一副大气的模样。

侯千懿目光幽深,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愧疚:“战事吃紧,又不能好好陪你了。”

“没事,我在家等你回来呀。”淮渡笑笑,他搓了搓指尖儿,温声道。

动身的很快,侯千懿怕淮渡难受,夜间就启程了。

临行前又忍不住亲了亲少年的小耳朵,眸底的爱意比月光都要柔和。

在沙场,他便又是杀伐决断的大将军,只是在深夜里,会温柔又克制地呢喃着淮渡的名儿。

像是一种信仰,守着心底的一方净土。

他去了三月有余,偶尔的一天,掀开军营帘子,外头在飘鹅绒大雪。

白色的、漂亮的、压弯了干枯的枝头。

淮渡现时在做什么呢,这样冷的天,估摸着还躲在被子里取暖呢。

不过他也贪玩,说不准会挨着冻出去玩儿雪。

一想到这个,他又皱起了眉头。淮渡铁定不省心,倒时候冻出个好歹,都没人照料他了。

他越想越忧心,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若是不做将军就好了。

一旦出现这个苗头,便疯狂生长起来,占据他的大脑。

近年关的时候,他才平定了战事。淮渡在府中听闻他要回来了,高兴地半宿未眠。

刚走时不觉着思念,待日子久了,便是夜夜想着,等着,盼着。

不过,倒是盼回来个坏消息。

“什么?”手中的戏本都拿掉了,淮渡瞪圆了眼睛,表情要哭不哭的。

碧沁也慌了神:“夫人您别急,只是听闻,将军他福大命大,不会出事儿的。”

陈舟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侯千懿被敌方的细作重伤,性命垂危了。

淮渡喘了几口气,踉跄着往外面跑,一想到侯千懿那张脸,他又要不争气地掉金豆子了。

“瑶瑶,瑶瑶,他出事了。”一进院儿门,就瞧见陈舟跟侯箫瑶小声说话,他跌跌撞撞地奔过去,秋竺及时扶住了他。

陈舟瞧了他两眼,嘴唇翕动半天,还是道:“烦请三小姐如实告知夫人,将军他不愿夫人忧心。”

侯箫瑶点点头,表情倒是淡定从容。淮渡急的火烧眉头,恨不得现在就去边疆寻人。

“别急别急,先听我说。”侯箫瑶给他倒了杯茶,悠哉的很。

“他出事了,你能不能安排我去见见他。”淮渡现在哪有心情喝茶啊,忧的眼泪花都在倒腾。

“过些日子不就回来了么,急什么。”

“他,他重伤啊。”

侯箫瑶见他这般,心里也舍不得。便侧过身子,凑到他耳边说了点话儿。

淮渡的表情先是震惊错愕,接着慢慢舒展开眉头:“当真?”

“我可是他亲妹妹,若是假的,现在哭的比你还厉害呢。”侯箫瑶还有心情取笑他,这次兄长的做法让她惊讶,却也觉着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京中流言蜚语越传越凶,甚至有人说侯千懿已经死在外头了。

淮渡虽知详情,还是很担心,颇为患得患失。

终于在大年三十,夜间,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侯府。

身形矫健的男人此刻不复英姿,身上多处裹着纱布,丝丝血迹渗透出来,瞧着吓人的很。

“兄长,兄长。”侯箫瑶哭哭啼啼地跑出来,府里顿时灯火通明。

侯千懿面色苍白,昏迷地躺在架子上。陈舟站在前面,指挥着下人将他抬进院儿里。

不过是刚踏进门,后来又传来阵阵马车轱辘声,寂静的夜热闹起来了。

淮渡本打算睡下了,结果碧沁急匆匆地敲门,说是将军回来了。

他心下大喜,却又听说还来了一堆朝廷官员,便有了分寸。

“碧沁,去请郎中,信得过的几个。”他边吩咐着,边套衣裳。

只一秒的功夫,从容的神情变的悲伤起来,眼尾再带点泪。

“夫君,夫君,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他边朝外头跑边哭,这次用着女音,听起来更是凄凉孤苦。

第143章 暴戾将军别抽我23

虽然心里有掂量,但一看见面无血色的侯千懿时,淮渡还是真哭了。

他心爱的男人就那么躺着,毫无声息地闭着眼睛,好像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陈舟他们将人抬到榻上,淮渡就伏在榻边抹眼泪,抽抽搭搭地喊他:“夫君,别吓我。”

他哭的惨,泪像不要钱一般往下滚,滴滴答答地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布满茧子的手指颤了下,随即又归于沉寂。

慌忙又杂乱的脚步声蜂拥而至,带着一句句惊呼:“哎呦,侯将军。”

他们看着淮渡哭,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嚷嚷了。

碧沁上前扶起淮渡,给他搬了个椅子坐下。

来者三四人,看衣着应当是朝中的官员。他们对视一眼,或诧异或惋惜。

“这可怎么办,侯将军别是醒不来了吧。”

“看这伤势撒怕是难说了。”

“皇上那处怎么回话儿啊。”

“郎中来了,让郎中先瞧瞧。”

秋竺带着早就安排好的郎中姗姗来迟,她行了礼温声道:“夫人别太伤心。”众人这才注意到淮渡。

郎中把了脉,又象征意义地探了探侯千懿的伤,沉沉地叹息一声:“夫人,您要做好准备。”

刚止住的泪水如开了阀门,飙了出来。淮渡哭的伤心,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闹哄哄的,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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