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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也想不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尹风重伤,而当他找到重伤的尹风下山时,他带来的部下几乎全被杀光了,另外两艘支援船沉了,死去士兵的尸体堆在唯一那艘船的甲板上,垒起了高高一堆,他毫不怀疑,这是对方故意留下来给他看的,是他对他们的报复和警告。

这般凶残,这般残暴,果然是暴君!

燕槐从来没有那么痛苦过,将死去士兵的尸体丢下河去,他像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逃了。

燕槐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提起老医师的衣领,不依不挠,“你帮他看看!我要你看!”

“咳咳!”尹风睁开了眼睛,哑声道:“算了吧,燕槐,放他走。”

“可是……”

尹风转过头来,原本爱笑的眼睛木然地睁着,那眼里一潭死水,燕槐心抖了抖,不甘地松手,老医师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

燕槐抱着头,声音痛苦,“候卫现在能走了,可是他没了手,成了半个废人,而你……”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

尹风撑着床铺,慢慢地坐了起来,低头望一眼赤`裸的上身,他的肩膀处绑了崩带,可是崩带是湿的,被他的血浸湿的,那是因为他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半个多月下来,他日夜失血,身体早已亏损至极。

更别提,还痛,他抬高右手,轻捂在左肩膀伤口处,疼痛无时不刻在折磨着他,以至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坐了一会,他手在床铺上摸索着,没摸到东西,他皱了皱眉,转头问燕槐:“你又拿走我的东西了?”

燕槐已经从失态中恢复,看了他一眼,走到角落里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裹回来给他,“毕竟是兵器,怕伤了你。”

尹风接过来,放在腿上,打开包裹,里面赫然躺在三样东西:一柄银光锃锃的匕首,一把黑色的像手柄的兵器,还有一颗亮晶晶的透明石头。

看见这些,尹风眼里总算有了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拿出石头,把另外两样东西包好放在床头,然后就对着石头,开始发呆了。

燕槐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她害得你这样,你还念着她?”

尹风眼一颤,忽然又想起那天那一幕——

曳罗被他掐得毫无反抗之力,眼里显出痛苦之色,他虽然怒极,却仍是不忍心,更是不想看见对方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将她眼睛挡住,他想,这一次只能委屈她,他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要得到她,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可是,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他输了,输了曳罗,也输给他的仇人。

他醒来时,通身狼狈,唯身上从曳罗抢来的两样兵器还在,手里则是攥着从她衣袍上掉下来的石头。

石头闪闪发光,像她笑起来熠熠生辉的眼睛,他将石头握紧,慢慢垂下眼皮,“她没有害我,是我害她。”

“你!”燕槐气极,不想看见他这副模样,当即摔了门出去。

尹风慢慢躺下,闭上眼睛,可是伤口痛得实在厉害,他翻了个身,蜷成拳头的手紧紧压在其上,崩带又一次红透,他咬牙忍着,就在这阵阵痛楚之中,他的意识开始恍惚,慢慢睡着了,他没有发现,手中攥紧的晶核透过他的血液,散发出能量从伤口而进,晶核慢慢变小,最终消失在他紧攥的拳头之中。

船尾,燕槐倚着栏杠,眼神眺望着远处,木着一张脸,不知想着什么。

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气息靠近,他闭上眼,神情淡漠,“你又来做什么?”

幼兰没有因为他的冷脸而退缩,反而拉起他的手,将手里的果子递给他,“给,一天都没吃东西,吃点吧。”

燕槐睁开眼睛,看看手里的果子,又看看站在一旁笑得灿烂的小姑娘,眼神有些复杂,“你为什么不走?”

那天去呼延山时,他原本想让她去找曳罗,让她有空时在对方耳边吹吹风,让她帮忙治治候卫,不想尹风救出来后,两人一商量改了计划,小姑娘先留在船上,等着他们回来安排。

只是没想到,那暴君会那么丧心病狂,把人都杀了,留下一船的尸体,找到小姑娘时,她躲在放食物的船舱里瑟瑟发抖,一见他就扑到他怀里抓着衣衫不放,哭得昏天抢地。

后来到了口岸,让她下船,她也不肯走了。

幼兰想起那天无意中瞥到的一幕,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抱住对方手臂,“不走了,王好可怕!”

燕槐看了她一眼,没问她为什么认出王的长相,事实上也是因为她,他们才确定一件事,衍烈不止是皇族,他便是当今北赤国的君主,至于他为何会以少年形象去到万古森林,怕是另有内情。

燕槐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眼神落在远处。

太阳已经西斜,余光将河面染成一片绯红,他想到身上背负的责任,以及今后要走的路,莫名地,心中生出几分茫然。

……

国都赤焰城。

皇宫。

每日例行的早朝,因为今日摄政王的突然抱恙而取消,穿着锦袍戴着高帽的官员正鱼贯离开大殿,朝宫门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王要回来了。”不知是谁,先提了这么一嘴,瞬间像是一滴油溅入水中,引起了剧烈反应。

“是啊!我也听说了!难怪这阵子皇宫的戒备突然森严了,原来是……”

“害!别说皇宫了,整个赤焰城都戒严了,你们难道不知?扬安知道吗?被摄政王从西岭召回来了,他手下的赤炎军不知有没有回来,反正我见到他领着护卫军去巡城。”

“啊?堂堂的赤炎军首领被召去巡城?扬安肯吗?那他弟弟呢?”

“你们说扬泰?副将军一年前好像就不在西岭了,听说是奉了国师的命令去了北灵山……”

“王不就在北灵山养病?这是要接回来了吧……你们说王不会注意到我这种小官吧?我这一年啥事也没干。”

“嘘!”一名官员突然嘘声,给同僚们使眼色。

不远处,戈飞冀穿着武官的官袍,腰间系着佩刀,大步流星穿过宫门,向着宫内而去。

“是戈飞冀,听说他前些日子才从北灵山回来,不知他可有王的消息?”

“有又如何?他这人一向高傲,哪里会跟我等说这些?”

“话说,戈飞冀好像是温殿下一派的,以前就见过他拜访大祭师。”

“对了,说起大祭师,各位同僚有见过他吗?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

戈飞冀一路目不斜视,无视所有风言风语,从容地走到摄政王处理政事的正和阁,站在殿外等着宫人传唤时,目光几不可见地掠过书房的牌匾,“正和阁”三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是王的亲笔……

“戈大人,有请。”

宫人站在门口行礼,戈飞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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