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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眼走进殿门。

殿门边是两排金光炫然的燃香柱,宫人们站在这里静待随侍,穿过内门口,便到了正和阁的正书房,这是王昔日处理政事的地方。

依然是熟悉的布局,只是书房里的味道变了,坐在上首的人也换了。

他行了个礼,单膝跪下,“参见温殿下。”

北温野眉眼一动,缓缓放下笔,看着单膝跪在下首的男人,面沉如水。

外面的人都说,戈飞冀是温殿下一派,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认为,在皇兄没回来之前,他甚至公开说过支持他,可是北延烈回来当了北王,跟着他去打了两年仗,回来就变了。

“想通了没有?”

戈飞冀低着头,“温殿下多虑了,属下那天说的已是全部,没有隐瞒。”

北温野立刻沉了眼,顺手一抄,把案桌上的参本砸到他身上,“你别给脸不给脸!看看扬安,皇兄能让他当将军,我能让他去守城门,怎么样?你也想去守城门?!”

戈飞冀没有抬头,“为人臣子,不敢违命。”

“你!”北温野站了起来,他走出案桌,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脸色阴沉,“我再问一次,大祭师到底怎么了?”

戈飞冀摇头,“属下不是医者,殿下应该请兀老去看看。”

北温野紧紧攥着拳头,身后披着的一头银发在阳光的斜照下闪着晃眼的光泽,戈飞冀眼角余光瞄到,默默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面容又是沉静一片。

“你、给、我、滚!”这几个字从北温野的牙缝里挤出来,好像要了他大半条命,说完深吸了口气。

戈飞冀利索地行礼,退出大殿,没有露出半分被人从大老远叫来只说了几句话又被撵走的不满。

他走后,北温野气得把案桌上的公文全扫到地上!

一名黑衣人悄声出现在书房角落,出声道:“殿下,戈飞冀不知好歹,属下去给他一个教训如何?”

“闭嘴!我要教训人还用得及你!”他喝道。

可恶,已经动了扬安,暂时还不能动他,如果都动了,那就适得其反,他的本意是逼他们做出选择,又不是要迫害他们!

只是,戈飞冀的态度也太气人了!油盐不进!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情绪,又回到案桌前坐下,“大祭师怎样?醒了没?”

黑衣人低下头,声音也低了几分,“还是老样子,偶尔醒来也是不能行动,不能言语……”

北温野咬咬牙,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被动了,“传兀修竹那东西进宫。”

黑衣人顿了会,有些为难地道:“殿下,兀修竹上次明声拒绝了,他不肯来。”

北温野眼睛一眯,“你问他,想找到女儿吗?”

他冷冷笑着,“兀惜是蠢,可他就剩这个女儿了,我不信他已经丢了一个女儿,这个还不要!”

“遵命!”

……

天色已近黄昏,书房内的光线弱了许多,扬泰悄声走到灯柱旁,刚点亮灯芯,便听见案桌后传来声音。

“什么时候了?”

扬泰:“可以用晚膳了。”

昏黄的光线通过轻薄的灯罩,洒亮四周,重新点亮书房,衍烈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起身时随手拿起一份公文,递给扬泰道:“这是你兄长的,看看。”

扬泰接过来一翻,越看越惊讶,气得声音都扬高了,“王,温殿下欺人太甚!”

他兄长乃堂堂赤炎军首领,正将军,凭什么让他去守城门?太折辱人了!

“嗯,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衍烈走到窗边,一眼望去,便看见曳罗乘坐的小船,正在河岸边徘徊。

扬泰皱起眉头,“还能为什么?他要污`辱我兄长,王,您可要替我兄长出头。”

衍烈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转身出了书房。

扬泰赶紧将公文搁在案桌上,急急追了出去。

黄昏的河风轻柔却带着点寒意,衍烈站在甲板上,对着远处那穿着单薄的身影蹙起眉心。

“北温野不是蠢货,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明眼人能看出结果的事?”他草草说了两句,见扬泰仍是一脸迷糊,他忍不住道:“好好看看你兄长的公文里说了什么?他都没急,你急什么。”

说完,他便翻下栏杠,跃下船只。

这是一个靠近河口的小镇,小镇的村民善水,每天晚间,河边便会聚了一群人来捞河鲜,下午经过这个小镇时,衍烈思及这活动挺有趣,便下令让船只停下,让曳罗去看看,没想这一看,人就不回来了。

曳罗坐在船上,看着一名少年冒出水面,他手里捉着一条鱼,高高扬起双手,冲人群笑着,周围人都鼓起掌,发出善意的鼓励。

她拍着手,头也不回地跟撑篙竿的士兵说道:“他好厉害啊!他已经捉到了好几条鱼了!”

少年似乎听到她的话,回头羞涩地朝她笑笑,接着便朝她游过来,双手将刚刚捉到的鱼奉上,“送给你。”

曳罗有些诧异,看着少年一头湿发,连忙摆摆手,“不不,怎么能拿你的呢?我不缺吃的,你拿回去吧,谢谢你。”

正说着话,船身晃动,衍烈落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罩住她,对着少年扬眉,“你有事?”

少年被他强大的气势一惊,立刻后退,“没、没事!”飞也似的游回去了。

曳罗回头看他,“事情做完啦?”

“嗯,回去吧?”

曳罗有些不舍地望了热闹的岸边一眼,点头,“好。”

衍烈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只是已然接近国都,只要全速前进,两天内便可进入赤焰城外城河,今天停了一下午,不能再耽误了,已经到了这里,他得快点回去。

“先回去,以后再带你出来玩。”

撑船的士兵被他撵走,他让曳罗坐好,自己拿起篙竿,在河里试晃了几下,一副俨然想自己撑船的模样。

只是他哪里会做这些事,篙竿在水里插来插去,船身一直在原地打转,曳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衍烈停住,回头看她,眼里带着浓浓的不满,“你笑我?”

他穿着一身一看就很贵价的锦袍,身后的长发被束成一束,发尾在落日的余晖里随风飘扬,男人眉目淡然,掩不住一身雍容闲雅的气质,再看他剑眉星眸,玉树临风,从刚一出现,已经惹得岸边许多小姑娘小媳妇捂着发红的脸蛋大胆地看。

长长的袖摆搭到臂弯,露出线条结实的手臂,骨结分明的手掌虽然握着跟他气质完全不搭的篙竿,但意外地并不难看,反而有种另类的轻松闲逸,他看起来胸有成竹、从容不迫,但事实上,船根本没有前进过,一直原地打转。

好少见他这么笨拙的时候。

曳罗越想越好笑,捂着肚子毫不顾忌地笑起来。

衍烈眼睛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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