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看见嚼着口香糖的孙成。

孙成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逢冬,也在看她,对于看着挺乖的好学生也来逃课这件事感到挺惊讶。

不过上次被陈北炙收拾过一次,知道这姑娘不能招惹了,没敢放肆,问了一句:“会翻吗你?”

逢冬不想跟他有接触,往后退了一步。

孙成把制服一丢开始翻栅栏,他在这个方面是惯手了,不到半分钟已经成功踩在地面,转头看逢冬,探手。

“要哥拉你一把吗?”

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往她身后扫。

陈北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三步开外,眼皮撩起来,懒洋洋地往这边看。

孙成的胳膊立马缩回来,看见陈北炙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喊了声炙爷,头也不回地跑了。

栅栏边只剩了逢冬和陈北炙两个人。

“翘课?”

陈北炙的右手拎着罐冰可乐,食指压在拉环,咔嗒一声,冰凉的白气掺在雪白的沫里,慢悠悠地往上翻。

对于逢冬翘课这件事,他并没有跟孙成一样表现出惊奇,她骨子里不是那种乖的。

远处的说笑声从藩篱后传来,外面的一切听得见看不见,里面也是。

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暧昧在这方狭小的空间流动。

逢冬的眼睫颤了颤:“我要回趟镀城。”

然后转过身,继续尝试往外翻,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觉察到身后一道视线,后背被灼得发烫,过了一会儿,又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他在打烟。

四十七分的时候,逢冬依旧没成功。

她往回走的时候,陈北炙指间的烟已经快要烧到头。

两人擦肩,他侧头,烟头在地上捻灭,她在制服袖口快要错开时转过身。

“陈北炙,你能帮帮我吗?”

陈北炙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行。”

胸腔的心跳猛烈起来,逢冬说:“谢谢。”

她以为陈北炙能帮她搭把手翻墙,可是他只是慢悠悠地往那边看了一眼,露出一副这是什么鬼东西的表情,撂下俩字。

“等着。”

然后转身往教学楼走。

逢冬站在原地,忐忑地等,十分钟后,陈北炙拿着两张假条,光明正大把人从学校门口领出来,从兜里捞出车钥匙,先开了副驾的门,再绕到另一边。

逢冬犹豫了一下,门口保卫科的大爷还警惕地看着两人,陈北炙的两张假条一个是就医一个是送医。

陈北炙那边的车窗降着,手肘搭在窗沿,不催,低头看手机。

最后逢冬还是坐了上去。

她买的车票时间紧,现在出发大概赶不上了。

陈北炙低头调导航的时候,她说:“镀城女子监狱。”

他继续调导航,情绪没表现出任何起伏,调完连上车载,顺手把副驾的暖风开了。

逢冬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僵着,被暖风吹了一会儿,脸颊开始有了血色。

车启动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副驾。

陈北炙穿着件灰色的休闲T,背后是那个牌子的虎头刺绣标,袖口上卷,露出一截漂亮的骨骼线,周身绕着点吊儿郎当的懒意。

他的耳后有一颗黑痣,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得清清楚楚。

烧着烫意的日光从车窗透进来,灼得她的脸颊也起了烫意。

——

到镀城女子监狱是在下午四点。

一场冲动的出逃。

魏子蓁跟上次见面差不多,对于判决结果,她很平静地接受了,并没有上诉的打算。

对于魏子蓁来说,事情至此已经圆满了。

这种平静只在看到逢冬的时候起了一点波澜。

“不是要高考了吗,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想你,妈妈。”

魏子蓁的眼圈红了,隔着玻璃摸了摸她的脸。

“小冬,别惦记这里的事了,你得走出去。”

“你得走出去。”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逢冬能走出去,她不该待在那些黑暗肮脏里。

逢冬的指尖在很轻地颤,她吸了口气:“妈妈,我骗你了,我没去广雅。”

说完抬起眼睛,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魏子蓁表情里的细微变化。

“那你转学去了哪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魏子蓁的肩膀因为僵硬而收紧,“小冬,你今年高三了,等到夏天的时候,就能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别做傻事。”

逢冬的指尖还在颤,现在她终于确定,魏长明说的是真话。

“我去了B市。”她说。

魏子蓁的肩在这个时候彻底垮下去,像是什么不好的猜测得到验证。

“舅舅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妈,你那时候已经在B市找到稳定的工作了,为什么突然去了镀城,嫁给了那个人渣?”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魏子蓁看着她,指尖贴在玻璃上,慢慢描摹着女儿的脸,眼角湿潮起来。

“你比我的前途重要,妈妈。”

这个时候探视时间到了,逢冬把听筒挂回去,魏子蓁隔着玻璃,用口型。

“别掺进那些事里。”

——

逢冬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的肩膀还在颤,车灯的光穿破黑暗,拉开车门的时候,热乎气扑面,颤抖停止。

陈北炙撩起眼皮看她,把一个打包盒推过来。

陈记的龙虾面。

他在吃上是真有点刁,才来这儿几个小时,已经把本地特色给研究明白了。

逢冬低头拆筷子的时候,陈北炙闲闲翻一本书,侧着头,光逆在他的脸上,痞欲里不失少年感。

“我父亲酗酒,家暴,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这样,我妈妈的性子软,一开始的时候,总想着忍一忍就算了,哪怕是为了我。”

“后来她发现,忍耐只能换来变本加厉,我七岁的时候,右手手臂被烟头烫出一块疤,直到现在都没好,十六岁那年,妈妈背着他带我去参加G赛,我拿了第一,颁奖晚会前他追过来,那天晚上我不想回忆,我差一点没有妈妈了。”

她的眼睛是红的,很湿。

“他总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骂我和我妈妈一样浪荡,不许我学舞蹈,说学这些就是为了勾人,想让我们这辈子跟他一起烂在泥沼里。”

“这种人渣是该下地狱的。”陈北炙说。

话里淬着点狠意了。

有一段时间逢冬没有说话,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车快开进B市市区的时候,她突然说:“如果我想勾你呢?”

她的声音很轻,黑暗里头脑发热,眼前的近光车灯有点模糊。

这会儿车正好转过一个急弯,陈北炙单手打方向盘,侧头看她一眼。

“爷给你勾。”

分不出是认真的,还是轻佻浪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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