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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半晌没再说话,等上完药后她才道:“明日起,我所有的衣裳都熏香。”
青袅有些讶异:“姑娘不是不喜欢熏香?”
“此药并不常见,香气特殊,还是遮掩些为好。”
虽然不一定会碰上认出它的人,但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况且......
姜滢想起明郡王身上那股冷香,若是那般好闻的熏香,她也不是不喜欢。
“熏香选淡些的。”
青袅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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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滢到寿宁堂,果然见老太太房里还未熄灯。
她驻足立了片刻便上前。
王妈妈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远远见着姜滢便赶紧进屋通报:“老太太,六姑娘过来了。”
姜老太太闻言直起身子,面色复杂道。
“快叫她进来。”
滢丫头这些年虽不与她亲近了,但向来是说话算话,说好晚饭时候过来却迟迟不见人,多半是被绊住了,眼下情形能绊住她的人,不用想也知是谁。
姜滢进来后屈膝问安:“祖母万安。”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末了眼底带着不明的异样:“来,过来祖母身边。”
姜滢乖巧应是。
王妈妈适时的搬来矮凳后,便退了出去。
临出门前与老太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姜滢何等警觉,自然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但她只当不知,乖顺的坐在老太太跟前。
“这几日,可还好?”
老太太拉着姜滢的手,踌躇半晌后轻声问道。
姜滢去魏宅时便嘱咐过青袅,对祖母与父亲可说实话,是以老太太自是知晓姜滢这几日不在银霜院。
姜滢也明白老太太此时问这话的意思,她低下头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祖母,孙女一切都好。”
姜老太太是过来人,不说识人无数,但这种事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她怕姜滢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句:“滢丫头,你与祖母说实话,明郡王,可是未曾碰你?”
姜滢脸上蓦地一热,这回不是装的,是实打实的羞赧;她想起了在他寝房中,意外在他锁骨上留下唇印的一幕。
“祖母,郡王他待我极好,说是要过门之后才...才...”
姜滢低着头,似是羞的说不出口。
姜老太太见此总算彻底放下了心,她轻轻一叹,欣慰的拍了拍姜滢的手:“如此看来,明郡王是在意的你的,这样,祖母也就放心了。”
姜滢抿着唇轻轻嗯了声。
姜老太太将见露出这般女儿娇态,眼眶逐渐湿润。
“是祖母亏欠你,当时祖母明知会发生什么还是...”
“祖母。”
姜滢抬头握住老太太的手,浅笑着打断她:“孙女是姜家嫡出,身上本就担着这份责任,这是孙女自愿的,不怪祖母。”
她虽是宽慰言辞,但语气很轻,很淡,始终透着几分疏离。
姜老太太心中一疼,偏过头半晌无话。
滢丫头这话她信,但她难过的是滢丫头还是不愿与她交心。
滢丫头对她只有对长辈的尊敬,再无当年在她面前的娇憨之态。
“罢了。”
姜老太太重重一叹,看着姜滢:“所幸明郡王没有轻待你。”
姜滢眼睫微垂:“祖母放心,明郡王是正人君子,将来去了京城定不会亏待孙女。”
至于正人君子有多少水分,她暂且还不知。
姜老太太闻言身子一僵,是了,滢丫头就要去京城了。
她紧紧捏着姜滢的手,低头咽下酸楚,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情绪。
“嗯,好,好。”
姜滢喉头动了动,面上仍平静淡然。
她此去生死未卜,她现下表现的越寡淡,祖母就会越寒心,将来她若出了事,祖母也能少伤几分心。
“我原还不明白明郡王为何将我们拘在府里,直到徐府出事我才想通。”姜老太太敛下所有的情绪,温声道:“明郡王此行应是为了查徐家,如今徐家父子已经伏法,明郡王想来不日便要回京。”
姜老太太看着姜滢,继续道:“你母亲不在,有些事,便只能我同你交代。”
姜滢明白老太太接下来所说何事,低下头轻轻嗯了声。
她离开魏宅后又去了趟逢幽阁,水汀扔给了她几本册子,她只看了一眼便臊的再不敢翻开。
眼下祖母同她说,她自然要好生记着。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已是小半个时辰后,姜滢的脸颊透着几分红晕,一阵夜风袭来,她面上的热意才逐渐消退。
姜滢才走出寿宁堂,姜洛白身边的随侍便走了过来。
“六姑娘,家主请六姑娘去书房。”
姜滢微微怔愣后,颔首:“嗯。”
她想过姜家此次为何会被无端牵连,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姜家此番劫难,多半是因外祖家而起。
可是都十年了,那些人为何要对姜家出手。
若真是想斩草除根,早应该动手才是,何以要等到今日。
于是,她心中又有了猜想。
因为那人觉得,姜家如今对他有威胁了,可姜家一个小小的长史府,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唯有十年前,齐家冤案。
可她将她这些年所有动作都过了一遍,并不觉得何处露了端倪。
若不是她,那就是姜家其他人。
而姜家会在暗中查探当年齐家冤案的,除了她,只有父亲。
在她记忆中,父亲母亲但凡见到彼此,眼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时候她并不能体会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觉得在父亲母亲身边,很幸福,很快乐。
而后来当她懂得时,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26章
书房内, 烛火闪烁,姜洛白负手立在一副画前, 久久未动。
画中开满了红梅, 纷飞的大雪中,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红衣姑娘执伞盈盈而立,她微微抬头看着枝头的红梅, 笑容无比灿烂。
那张脸与姜滢如出一辙,但只需一眼便能分辨出二人。
姜滢温软安静, 乖顺柔和, 而她肆意张扬, 耀眼夺目,眉眼中透着几分骄纵,那是百年将门宠出来的姑娘。
齐家独女齐箬萱。
姜滢进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停在姜洛白身后一步之距, 目光落在那副栩栩如生的画上。
这便是她的母亲。
看着画中那明媚灿烂的笑容, 姜滢喉中微哽。
记忆中, 母亲总是这样笑着的。
只有那日, 母亲安静的闭上眼, 躺在冰冷的地上,面容苍白,身躯僵硬,不论她怎么哭,怎么喊,母亲再也没有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