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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推荐。”

“……”

顾嘉年抬起头,看到迟晏满脸都写着“你好烦”。

这两个表兄弟倒是很奇怪,性格截然不同。

迟晏平时一句话都懒得说,而贺季同呢,则是能用一句话说清楚的事,一定会用两句话。

他们俩说的话加起来平均一下,可能正好和普通人差不多。

贺季同继续喋喋不休:“还有,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变异的吸血鬼啊?”

“你这从早到晚拉着窗帘,又是抽烟又是喝酒,搞得家里阴森森的,长期待下去会让人产生心理阴影的,尤其是对于未成年人来说。”

“是不是啊嘉年妹妹?”

自己唠叨还不够,把话题又抛给了顾嘉年。

顾嘉年热闹看到一半,惹祸上身,不由得惊慌地抬头,正好撞上迟晏的目光。

他半挑着眉看她,眼里带着一丝询问意味。

顾嘉年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声音平稳不带任何狗腿的痕迹:“也……没有吧,我觉得安安静静的环境挺好的。而且我在的时候他基本没抽烟。至于这花园……”

她顿了下,还不习惯撒谎,编得舌头有些打结:“……花园很好看啊,有种不修边幅的颓废美感,嗯。”

似乎为了说服自己,句末还加了个“嗯”字,表示强调。

好在没人听出来。

顾嘉年瞥见迟晏的嘴角缓缓勾了勾,冲贺季同挑衅地抬眉。

然后便听到贺季同声音夸张地控诉她:“……个小吸血鬼。”

一路上,贺季同开车,迟晏坐在副驾驶上。

顾嘉年独自坐在宽敞的后座,两只腿得以平放。

她稍稍摇下窗子,让山风灌进来。风里有清新的竹子味道,有一片不听话的竹叶随风飘进来。

顾嘉年下意识地拿着那竹叶把玩,眼睛却通过后视镜偷偷打量副驾驶上的人。

光影透过车前挡风玻璃,斑驳地照在他的脸上。

他皱了眉,一只手抬起再次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企图遮挡这烦扰的阳光。

有座椅靠背的遮挡,顾嘉年肆无忌惮地偷看他,没有人能发现。

在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他的一举一动似乎被放大,轻易地扰得她心绪不宁。

顾嘉年看过很多书。

坏处是很容易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不擅长与人交流。

好处是心思敏感,特别是对自己的情绪,往往能较快地察觉到。

就比如现在。

这些日子所有模糊不清的情感在她眼前分明。

她低下头,惶惑不安地想着,自己大概是在出逃的路上,喜欢上了一个人。

*

小镇离云陌村并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贺季同把车子停在镇中心医院的露天停车场。

顾嘉年还是第一次来镇上,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镇医院虽然比不上市里医院的规模,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有好几个部门。

他们照着指示去往一楼的急诊,一进门,一位护士给了他们一个号——这简单的挂号方式也和顾嘉年往常去过的医院截然不同。

急诊等候室里坐了好些人,大多盖着薄毯挂着吊瓶,只有一个和顾嘉年一起等着叫号的小男孩儿,因为调皮爬树摔到了脑门,正被他妈妈揪着耳朵骂。

“哪家小孩儿跟你这么调皮的?成天上蹿下跳,没摔傻那是你走运!我可不想养个傻儿子。”

小男孩儿扁着嘴,偶尔犟两句。

总算等到他妈去洗手间,小男孩儿好奇地挪过来,打量着顾嘉年的脚,满脸希冀地问她:“姐姐,你也是爬树摔倒了吗?”

那表情仿佛希望顾嘉年的受伤过程比他还离谱,好让他能在妈妈面前直起腰来。

事实上,顾嘉年的受伤过程确实不是什么正面教材——被自己捉的螃蟹夹了脚,到哪儿也没地方喊冤。

而且,十分地、格外地,丢人。

这才是重点。

顾嘉年看了眼身旁的迟晏,迟疑着自己要不要在他这个知情人面前撒谎,便看到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晃了晃:“我出去抽根烟。”

于是顾嘉年回头,低声对小男孩说:“才不是,姐姐是不小心磕着了,扎到了碎玻璃。爬树很危险的,你要听妈妈的话哦。”

“哦……”

小男孩儿没能找到同犯,垂头丧气地把屁股挪回座椅。

“这才乖嘛。”

顾嘉年说完,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外看,在大门外追寻某个身影。

隔着医院的玻璃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很轻松地找到了他。

他站在门外偏僻的角落,靠着路边的不锈钢栏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是抽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在指尖闲闲地夹着。

她就这么看着他站在那儿很久。

直到有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转着轮椅在门口来回张望,试图看看有没有自动开门的按钮。

迟晏走过去,帮他推开门。

爷爷回过头,感激地向他道谢。

他没说话,又走回了角落里。

顾嘉年隔着医院的玻璃窗,出神地盯着他的侧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又酸又胀地爬上她的心间。

他跟他的爷爷,感情一定很好吧。

她想到迟晏家里堆了一地的空酒瓶和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冰冷的地板、一室的杂书和荒芜的庭院。

还想起今天下午他恍惚地睁开眼,问她“几号了”。

除却脚趾上的疼痛之外,有另一种痛觉随着血液悄悄流淌,触痛了她的神经。

她像是一个荧幕前感同身受的观众,再如何共情都难以触摸到故事里的人。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贺季同的疑问:“……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顾嘉年吓了一跳,发现他正顺着她的视线疑惑地往外看。

顾嘉年若无其事地偏了偏头挡住他的视线,状似随意地说道:“就随便看看,怎么了?”

好在贺季同没再深究,而是好奇地凑过来问她:“嘉年妹妹,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迟晏家?”

顾嘉年松了一口气,慢吞吞地答道:“我每天上午都来他家看书,今天上午有事,就下午来了。”

贺季同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半晌后,他把手挡在唇边,像说悄悄话般问她:“那个,迟晏是不是欠你钱了?”

顾嘉年一头雾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贺季同耸了耸肩:“不然他怎么可能让你在家看书?而且今天还因为你受伤,久违地出了家门。”

他补充道:“他搬来云陌后从来没邀请任何人来家里,说好听点是图个清净,说难听点就是厌世,完全不想跟人打交道。”

顾嘉年想了想,解释道:“大概看在我外婆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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