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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外婆和迟晏爷爷是旧识,他小时候转学来云陌,我外婆还帮着照看过他一个学期。”

贺季同明悟般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嘀咕道:“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好心。有一次我带影视公司的人来他家谈版权合同,结束后人妹子问他能不能在他家里看会儿书,他让人家去图书馆。你说气不气人?”

顾嘉年的注意力却偏了:“……版权合同?影视公司?”

贺季同惊讶:“你不知道吗?迟晏是个作家。”

顾嘉年怔愣住。

贺季同以为她没有什么概念,补充道:“嘉年妹妹,你看过《倾言》吗。迟晏从高一时就开始在《倾言》上连载文章了。”

顾嘉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倾言》她自然是看过的,甚至可以说是她的文学启蒙杂志。

小学和初中阶段,只要顾嘉年有出门的机会,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书店看《倾言》月刊。

只可惜,高中之后她便没有机会再看。

作为国内最大的文学杂志,在短视频、碎片化阅读盛行的现在,《倾言》是唯一一本坚持连载文学类小说并能持续保有热度的文学杂志。

甚至被一些文学论坛上的人们誉为国内文学的最后一块保留地。

许多名盛一时的作家,都曾在《倾言》上连载过文章。

顾嘉年下意识地回头,往门外看去。

迟晏正迈着长腿推开玻璃门。

他从阳光里走进来,身上的阴影一寸一寸加深,而那深深皱起的眉头逐渐展开,如同走进了舒适区。

迟晏走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到我们了么?”

顾嘉年回头看去,诊室门口的小滚动屏上正好播到他们的号码。

她被搀着往里走,心思却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她出神地坐下,看着年轻的女医生嘴唇一张一合地问诊,又听到迟晏在详细描述她的伤情,以及贺季同在听说她受伤原因后忍不住的笑声。

她对他的职业一直有隐隐的猜测,此刻心里的线索像是一块块拼图,落在了本该落在的位置。

原来他是个作家啊。

顾嘉年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看过的每一本书上都有他的阅读痕迹,除了一些比较好懂的现实主义流派之外,在另外一些隐喻性较强的象征主义小说、或者是生涩难懂的意识流小说中,偶尔能看到他的注解与分析。

这些笔墨通常绕过了读者的角度,而是从作者的层面去分析小说的构成。

虽说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迟晏写的注解却每次都能精准地触动她的神经,十分犀利准确,在无形之中引导着她。

阅读是一种十分治愈人心的娱乐方式,但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则会发现,其实阅读很有门槛。

顾嘉年这些年里胡乱且毫无章法地看了一些书,经常会觉得自己像一个在沙漠中徒步的旅者,毫无经验地闯荡在巨大的文字沙城之中,常常被风沙迷住了眼,找不到方向;或者被卷进沙漠风暴里,寸步前行。

而迟晏的那些寥寥几笔的注解,则像是沙漠中珍贵的补给站,为她补充粮草、指引方向,让她有能够继续前行的底气。

这两周里,顾嘉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阅读能力在快速进步着。

有时候,她甚至能够自发性地抛却读者的角度,从另一个层面去分析故事情节的推动、人设的构成和每一个起承转合所传达的含义——这种体验,远非高中试卷上公式化的阅读理解能够给予的。

这也是顾嘉年这么多天来勤耕不辍,每日坚持来爬墙虎别墅看书的一个重要原因。

脚趾上的纱布被一层层地揭开,伤口被撕扯的疼痛令顾嘉年瞬间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迟晏清晰的侧脸。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皱了眉看她:“疼吗?”

顾嘉年抿着唇,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比较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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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光年以外

诊室里,医生仔细观察了仍在渗血的伤口,而后点头道:“处理得很及时。不过伤口太深了,又来回撕扯过,创面非常大,还是需要缝几针。”

说着,又赞许道:“你自己包扎的?”

顾嘉年摇了摇头,指着一旁的迟晏:“是他帮我包的,我自己下不了手。”

“手法不错啊。”女医生抬头看了眼迟晏,随即低下头,轻声打趣道,“男朋友?长得真帅。”

顾嘉年知道医生是好心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仍是局促地涨红了脸,连忙抬头看了眼迟晏,小声否认:“他不是……。”

“哦,那是另一个?”

医生拖着长音,视线在迟晏和贺季同之间逡巡片刻后,陡然提高音量问道:“哪个是男朋友?帮我固定住她的腿,可千万不能乱动啊,要开始缝了。”

她这话说得贺季同愣是没敢伸手。

片刻后,迟晏伸出手,稳稳地按住顾嘉年的膝盖。

疼痛在刹那间传来,顾嘉年咬紧了牙没吱声,手不受控制地胡乱抓着,攥紧了某个布料。

剩下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一共缝了三针。

好在医生的手法利索,顾嘉年没遭太多罪。等缝完针,医生又重新包扎了伤口,一切处理妥当后,那阵钻心的疼痛总算消减下去。

顾嘉年满头大汗,如同脱力般往椅背上靠。

由于方才过于用力地咬紧牙关,此刻卸下劲来只觉得太阳穴和眼窝处鼓鼓地胀痛着,还伴随着轻微的耳鸣。

耳边依稀听到隔壁诊室那个摔破头的小男孩儿在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以及迟晏和她说他要去取药。

她无力地点了点头,却发现迟晏一直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他把手里的药单递给贺季同,支使他:“你去取吧。”

顾嘉年抬起头,疑惑地看过去。

诊室明亮的白炽灯下,迟晏的脸上带着难得的无奈,她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这才察觉到他的衬衫下摆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攥得很用力,以至于他不得不稍稍弯腰来迁就她。

顾嘉年登时红了脸,立马松开手。

迟晏扯了扯被攥得皱皱巴巴的下摆,隔着透明的隔间玻璃看了眼隔壁同样在缝针、正咧着嘴鬼哭狼嚎的小男孩,又回过头,看着顾嘉年满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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