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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越书培他们一行人下了火车后，又乘坐大巴，赶在太阳下山前登岛。
这次的城市更新的主体是樟村，大客户拿到了规划报批，机缘巧合下相中了JJM的设计，这对于做惯了市区小规模城市更新设计的JJM而言，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从景瑜和孟家悦带着手下项目组倾全公司之力便可见一斑。
日暮时分，所有人登岛完成。
隔着重重人墙，越书培终于见到了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二组副组长见到程纪韬，终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委屈得险些哭出来。
程纪韬和景瑜勾肩搭背，谈笑甚欢，只有孟家悦心事重重，在众人安顿好后，把程纪韬叫到逃生通道。
“你大妈那边，应付完了？”孟家悦开门见山，程纪韬也没瞒她，摇了摇头，说：“给傻子找媳妇，哪那么容易。”
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按着凹陷的眼窝，在月色下脆弱得让人想要抱抱他。
孟家悦几乎是立刻这么做了，可在快抱住的前一秒被程纪韬推开，程纪韬眨眨眼，没有拆穿她的趁人之危：“虽然我母亲早逝，但我还不至于缺少母爱。”
“嗯，看得出来，不然你也不会想娶李书菲那个长不大的公主了。”孟家悦听得出他话里拒绝的意味，退后一步，顺着他递过来的台阶下，“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真像你大妈说的那样，要是不能替你哥找到老婆，就一辈子不结？”
孟家悦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期待，好让它不要在程纪韬面前溢出来，“就算李书菲愿意等你，李家也不会愿意吧。”
程纪韬点点头，没有否认她的期待。
“那你怎么办？”孟家悦装作很热心的模样，“要不让景瑜帮你找找吧，他认识不少拜金女，总会有人愿意嫁给傻子的。”
“再说吧。”程纪韬笑容很淡，“总会有办法的。”他用手指捻灭了孟家悦手指间的女士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出了逃生通道，程纪韬开着租来的车，奔着海滩驶去。
夜晚的海边静谧不已，耳边涛声阵阵，人心得到了久违的安抚和宁静。如果不是越书培喊海的声音太大，程纪韬本想对他视而不见的。
“去他妈的为了我好！啊——”
程纪韬心想越书培看着瘦瘦弱弱的，体内蕴含的能量倒是不小。
他被迫与人分享这片海滩，被打扰得心烦，忍不住按响喇叭，驱逐意味明显。
不料平日里见着他连头都不敢抬的越书培竟然并没有被吓到，他似乎喝了不少酒，捂着眼睛踉踉跄跄着朝着亮着的车灯这边走。
“按什么喇叭，显摆你有车啊！”越书培手掌“啪啪”拍到车窗上，在车窗慢慢摇下看清对方的脸后，不屑地笑了一声，声音含含糊糊的，“又是你。”
第9章 2-3
越书培又和他妈妈吵了一架。
自从赵谦德改曲线救国拉拢他妈妈后，每次越妈妈打电话来，两人都是不欢而散。
“又是你。”他心里憋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亲妈胳膊肘朝外拐，喝了不少酒后，错把程纪韬认成赵谦德，嗤笑了一声，道：“追来这么远骚扰我。”
他招招手，示意对方凑近来说话，然后猛地一巴掌，把程纪韬打得一时呆愣。
这一巴掌对于程纪韬简直是无妄之灾。
他扯住越书培的手腕，不许人一走了之。越书培出了气，可程纪韬哪里能忍。
“你做什么？我又没对不起你，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越书培越挣扎，手腕上的禁锢便越紧，“有本事你就把我绑回国啊！明明是你赵谦德冷暴力我在先，我不堪其扰才分手，出国那都是后话，你现在后悔了，在我妈面前装什么可怜啊！”
“你巴不得我一辈子可以供你辱骂踩在脚下，做你可支配的提线木偶。可我告诉你，我越书培生来就是要当人上人，要过好日子，我不会，也不可能再和你扯上半毛钱关系，你要是再来骚扰我，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找我男朋友来收拾你！”越书培眯着眼睛得意地笑。
“你有男朋友了？”程纪韬下意识握紧他的手腕，在对方哭痛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掩盖似的，卸掉了力气。
但酒鬼哪里知道这行为背后的真正逻辑，还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唬住了，继续道：“我告诉你，我男朋友他很厉害的，也对我很好，家里有钱长得又帅自己还有能力，无论什么方面都比你强。”
大约是酒精上头了，程纪韬在撤退一步后冷静下来，意识到原来越书培是认错人了。
他懒得和酒鬼计较，但出于坏心眼，又想逗逗他：“你就吹吧。”
“你别不信，你再敢骚扰我，我男朋友他要你好看！”
“好，那你现在给你男朋友打电话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越书培眼睛转了一转，掏出手机对着电话那面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然后强打气势，道：“我男朋友说了，明天再来收拾你，他姓程，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不然他会要了你的小命的。”“
“姓程？“程纪韬把手机抢过来一看，果然是在虚张声势——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他借着月光打量着越书培，五官立体，皮肤光洁，两团酡红挂在脸上，也许是酒晕，也许是激动过后没来得及褪下的肾上腺素在作怪，除此以外，那猛烈颤抖的睫毛吸引了程纪韬大部分的注意力——原来不是不害怕啊。
“你离我远点，我告诉你我男朋友他就是我老板，他很快就能发现我被你欺负了。”
所以男朋友是我？
越书培沉默寡言，不喜与人社交，连身边的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不然也不会在想要辞职之后被老师几句话拿捏住。程纪韬回忆着越书培的交际圈，想不出他身边还会有第二个姓程的人。
“既然喜欢我，又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他笑越书培的外强中干，也笑自己的冲动——差点就要对着越书培细数自己三十年人生中的所有不甘和屈辱了。
作为富商的私生子，十二岁母亲去世，程纪韬被接回主宅生活，即使再优秀再努力，也比不过大房的那个傻子。好不容易长大了，羽翼渐丰，剪除掉所有潜在的对手了，大房又不依不饶提出新的要求。
程纪韬觉得自己就是大房养的一条狗，要听话，要有能力，让咬谁就咬谁，不许反抗，反抗便得不到股权和公司。
他有时看着幼时的合照，会忍不住感慨，为什么托生在大妈肚子里的不是他呢。嗯没错，是傻子在鸠占鹊巢，占了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傻子的病越来越严重，活不久了，一切几乎已成定局。是大房不死心，想再拖一拖，拖到灵丹妙药出现可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