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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咬着牙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他都是家族里不被欢迎的异类，他已经习惯了。

但他狠厉的眼神仍然令越书培毛骨悚然。

越书培手扶着沙发靠背，被程纪韬眼巴巴地看着。

宋睐问他，该怎么称呼程纪韬。

程纪韬盯着他，也在等他给个名分。

“我前任的弟弟。”越书培转身催促宋睐去搬狗笼下楼。

程纪韬伸手过来：“鄙姓程。”

宋睐与他握手：“您好，我姓宋，叫我小宋就好。”他能感受到程纪韬的敌意。

程纪韬将眉毛耸到额上：“不介绍一下？”

“和你有什么关系？”越书培正视回去，没问他为什么在这儿。

他很不想让宋睐与程纪韬多接触。

见灰灰要被取走，越付昕十分不情愿。

越书培蹲下身，与越付昕对视：“你不是和爸爸约好了吗？那不把灰灰送走，我们就不能去迪士尼玩了。”

“就不能带灰灰一起去吗？”越付昕委屈极了。

“不可以哦宝宝。你要学会做选择。要么我们留在家里陪灰灰，要么把灰灰送到宋叔叔家暂住，等我们回来立刻就去接它。”

程纪韬想讨好越付昕，便说：“可以开我的私人飞机，带灰灰一起出去玩。”

见越书培没理他，程纪韬又问：“迪士尼，是去香港的还是日本的？我安排好安保人员，这样玩起来也放心。”

宋睐听了他的提议，不免暗自心惊，自觉财力差上程纪韬许多。再看程纪韬的长相，俊美非凡，气质卓尔不群，成熟稳重得让人想要依靠，心里不自觉感到些许自卑，只觉自己与程纪韬相比弱了许多。

一旁的越妈妈见这几人脸色都很难看，便出来打圆场：“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书培的意思应该是简单出去游玩一圈。”

“不麻烦的。”程纪韬说，又问了越书培一遍。

越书培冷冷道：“不必。”他讨厌程纪韬为了拉近关系而不择手段，打乱他教育孩子的节奏。

他牵着越付昕出门送灰灰去宋睐租住的公寓，又带着越付昕吃了炸鸡作为听话的奖励，才回家。

一进家门就对上程纪韬等候在门前的迎接。

越书培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已经顾不上孩子还在身边：“你来我家做什么？”

越妈妈见程纪韬的脸变得青白，急吼吼指责越书培道：“你这么凶干什么？今天要不是小程，那你女儿就差点丢了！”

“碰巧，真的只是碰巧？”越书培冷笑一声，“是，女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你们最好一直记住这句话。”

越妈妈被他下了面子，难堪至极，声调瞬间爬了八个音阶，指责越书培不知感恩。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越付昕吓得直往越书培怀里躲。

越书培捂着女儿的耳朵，忍无可忍，正欲回嘴，却被程纪韬抢先：“妈，您说得有些过分了。”

“书培他只是因为我的突然造访不高兴，错都在我身上。您是好心，他也没有恶意，不要因为我而吵架吓到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越妈妈坐回到沙发上，音调下去了一些，口吻是委屈极了：“我天天帮你带孩子还带出错来了？你倒好，什么都瞒着我，连出去旅游，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件事上，越书培倒是理亏。但他笨嘴拙舌，也不会解释，索性任由越妈妈埋怨。

“妈，您还不清楚书培，估计他是决定得太仓促，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您。”程纪韬把手机聊天记录给越妈妈看，“您看，他上司和我说，今天书培才请的假，说是身体不好，要休养一段时间。”

越妈妈见了证据，这才不再生气，转念开始担心起越书培的身体来，赶他去快点休息：“行李收拾好了就快点去睡吧。”

他们住的是复式平层，四间卧室，一间书房。无论如何都够住了。但不清楚分手真正原因的越妈妈有心撮合越书培与程纪韬复合，便声称再收拾一间房来不及，只有两间房可以住人，“我带着月牙儿睡，你们俩挤一挤。”

这倒遂了程纪韬的心意，见越书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不再卖乖，答应了下来。

临睡前，越书培进了客房，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新的被子，在床上铺陈。

程纪韬轻轻锁上门，看着越书培忙碌的背影，心底里升起一阵满足。他的手掌抚上越书培纤细的腰肢，从背后将人抱住，鼻子抵在越书培的颈部嗅个不止。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听上去十分快乐。

“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在他触碰的一瞬间，越书培浑身僵住，但没有反抗，这让程纪韬很是惊奇。

“反抗有用吗？”越书培说，“只要你想，我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你。就像这两年，你一直安排人监视我一样。”

“我没有。”

越书培不信：“那你是怎么做到一下飞机就能找到我家。我明明把你送我的房子卖掉了重新搬过一次家。”

“既然我的反抗没有意义，那又何必挣扎。”越书培笑一下，不知是在笑谁的可笑，“怎么不动了，我就在这里。”

程纪韬默默松开手，“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想要你像从前一样。”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要求目前而言是奢望，自己给自己打气，道：“没事的，我会努力的。至少今天能同床共枕不就是一个进步嘛。”

越书培背靠在卧室门上，讥笑一声：“那你高兴得太早了。”

程纪韬困惑地抬起头。

下一秒，重重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是越付昕撕心裂肺的哭声：“我要爸爸，我要和爸爸一起睡！”

第56章 6-6

自越付昕降生以来，越书培每晚都陪她一起睡。自己的女儿有多黏人，越书培非常清楚。

也不清楚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越付昕用力挣脱了越妈妈的怀抱，重重撞到越书培腿边，磕得脑袋痛，因而哭得更大声。

程纪韬想上前抱抱孩子，却被越书培闪身躲过，手臂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我带着孩子去睡客房。”越书培说，“反正明早在飞机上也还有时间休息。”

越书培这人，做决定果断干脆，但就有一点不好，很犟。所以在程纪韬带条薄被要去睡沙发把收拾好的房间让给他和孩子时，他连回头看都不看一眼，自他身边而过，只留下一阵衣衫拂过的清风。

程纪韬在越妈妈的劝说下孤零零回到房间里，那条由越书培亲手铺好的被子泾渭分明躺在床上。他躺了上去，把脸深深地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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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越书培哄越付昕睡觉哄了许久，唱摇篮曲时程纪韬受伤的表情在脑中转来转去，令他十分憋闷。而隔壁的程纪韬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