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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吐出一个“惜”字,就觉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兜头罩住,还不及抬手去扯,就觉脑后一痛,失去意识之前还听到一句隐约的怒斥,“你个孙子下手轻点!将军说了要活的!!”

这燕城之中能被称为“将军”的人说起来也不少,但是这种毫无指代性的称呼让人想起的也只有一位。

消散的意识让李豫来不及有更深的思索,只有一种下意识升起的恐惧。

在这一片恐惧中,他彻底陷入了无际的黑暗。

*

谢韶倒不知道外面的热闹,她早早的就歇了。

这天晚上段温倒是难得听了次人话,只折腾了一回就停下了,她也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只是似乎刚刚入睡不多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的骚乱声。

谢韶被这动静惊醒,模模糊糊地问:“怎么了?”

身边的人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压低了声音道:“没什么,抓了个小贼,韶娘要去看看吗?”

谢韶人还迷糊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了句什么,只觉得朦朦胧胧地就被人捞起来、摆弄着把衣服套上,半揽半抱着往外走。

等到了出去之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有点懵逼地看着前面跪着的巡逻守卫,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刚才段温说是抓贼呢。

此刻贼应当已经抓到,段温直接开口问:“人在哪?”

底下人忙答:“回主子,绑在柴房呢。”

倒也是悬,方才弟兄们差点顺手给压到地牢去了。虽说不知道这“小贼”到底怎么得罪的主母,竟让主子这么费心找借口收拾,但是地牢那地方,主母恐怕是不爱去的。

段温点点头,示意人在前面提着灯照路,便大步流星地往前。段温手臂放在谢韶腰上就一直没有拿下来过,他这么一走,谢韶也被带着一块儿往前。

说实话,谢韶不太想去,大半夜的这也太折腾了,比起去看一个小贼来,她更想窝回被窝里面睡觉。只是她从头到尾居然没找到一个插话的机会,就这么被带着到了柴房门口。

谢韶这会儿也觉出来不太对劲了,段温像是非要她过来这一趟似的。

这个“贼”是身份有什么问题吗?还和她有关?

谢韶迟疑地上手推开门。

映入眼中的是一个衣衫狼狈,被五花大绑着,鼻青脸肿的……猪头?

作者有话说:

段狗:先揍一顿,记得朝脸打。

第30章 陷害(加更)

谢韶并没有和李豫正式见过面, 而且对方这会儿正鼻青脸肿的一张猪头脸,实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按理说, 她不该认出对方的。

但是谢韶还是第一眼就确认了这人的身份。

就像是先前见到那个名字的一瞬生出的触动, 这会儿她胸腔中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汹涌起来,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紧,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啮咬着,疼痛酸楚怨恨……那太过复杂的情绪让谢韶几乎无从分辨,但是她却突然明白了一点,原主确实是爱过这个人的。

少年时的倾心相许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原主的骄傲让她选择了放弃纠缠, 但是即便到了最后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夫婿也存着一份爱意。所以在被推下去的那一瞬,才会那么怨恨。

谢韶怔神间, 被绑着的人却好像清醒过来, 他像个蛆虫一样蠕动挣扎了一会儿, 终于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激烈的情感冲击让谢韶眼前都出现了万花筒一般的眩晕,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还是被身侧的人搀扶了一把,才没有栽倒过去。

段温像是没察觉什么不对,还在旁边温声提醒:“韶娘不看看信吗?”

方才似乎有人说在那“贼人”身上搜到了一封信, 谢韶这会儿已经无暇思索这事情发展到底合不合理了,她只是迟滞地转着目光,顺着段温的示意落到那展开的信纸上,对方甚至体贴地帮她调整好了阅读的角度, 她只要动动视线便好。

谢韶本来以为以自己这个状态是看不进去什么的, 但是那本该陌生却异样熟悉的笔迹映入眼中, 她居然逐字逐句的将这封信读完了,也明白了信中的意思。

谢韶一时愣愣地看向李豫,这一眼是代原主看的。

人心易变,但原主一直以为,起码两人年少时的那些情谊是真的,在那个女子出现之前,他们也曾有一段恩爱的过往。原主之所以那么干脆地退开,也有部分是因为不想让那记忆中的美好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可是现在这封信像是将什么东西血淋淋地撕开,无声地嘲讽着那一切。

倒在地上的青年狼狈又凄惨,全没有原主印象中风采卓然的样子。

他真的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吗?

*

李豫醒来之后,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像是在睡梦中被人痛打了一顿。

地面上又冷又硬,李豫拧着眉想着底下的人怎么伺候得这般不经心,想要起身却手脚都不听使唤,扭动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的伤处,疼地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这么一刺激李豫也彻底清醒了。

他想起来,自己昏迷前是想去找韶娘的,结果却被人打晕了。

昏迷前的恐惧再次被唤起,李豫费力地睁开着肿胀的眼,惶惶然抬头,却不想映入眼中的正是朝思暮想的那道身影。

还不待李豫狂喜,就注意到心上人这会儿正披着件男子的衣衫。

她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显出几分慵懒之意,还是那般冰玉之姿,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显出了另一种醉人的韵致。

是了,她已嫁做他人妇,不再是当年那个与他两心相许的闺中人了。

李豫尚不及为这变化感到怅惘,却注意到对方在衣领的交叠处显露的痕迹。世家子到了年纪都会有专人教导人事,李豫虽因为李谢两家的亲事没在房内留人,但也并非对此全然不知,他几乎瞬间意识到了那是什么,脸色勃然生变。

但是他好似有没什么立场愤恨什么,也没资格去指责什么。

于是只能直勾勾地顶着那印记,痕迹留下得极深,甚至仅能看见的一点边界处都是乌紫的颜色,还不知身上是何等景况,他这么看着,汹涌的怒火又渐渐转为了怜惜。那些动辄就砍人手脚的残暴兵匪,韶娘在他手上还不知遭了多少罪。

李豫一时之间都觉自己身上的疼痛不算什么了。

他挣扎着扭动往前,胸中涌出无限勇气:他要带韶娘走!他要带韶娘里开这个鬼地方!!

谢韶也往前走了几步,蹲着身去靠近。

李豫见状,也扑腾地越发厉害、挪动凑过去。

明明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在这时候却宛若天堑。

等李豫满头虚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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