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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懂。那是他关于母亲的最后记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父母去世时他不过4岁,刚开始记事的年龄,是以父母的猝然离世,与他而言十足痛苦,又并非全然痛苦。这电影他看过很多次,种种复杂情绪不一而足,可是无论哪一次都比不上把裴昱宁抱在怀里的现在来得安宁。这片子对裴昱宁来说比上一次的还要闷,他在傅如深怀里昏昏欲睡,时不时被傅如深掰着下巴亲一会儿,才恍然回点神,知道傅如深是想要自己陪着他,强打精神往下看。

影片的主人公有一副天才头脑,他桀骜不驯,却又极度封闭,寻衅滋事犯了无数回,任何人都拿他束手无策。他的老师不愿他的天赋浪费,委托好友之托来为他做心理咨询,而他照旧我行我素,对心理师出言不逊。

然而,自我封闭的不仅仅是主人公,也是妻子重症离世、痛失挚爱的心理师。

> You don't know about real loss,cause it only occurs when you love someone than you love yourself.

裴昱宁模模糊糊意识到什么,他仰起脸,嘴唇擦过傅如深的下巴,像一个轻柔的吻:“你妈妈也是生病去世的?”

“不算是。”傅如深把裴昱宁往上抱了抱,让他枕着自己的肩,“她生了病,需要动手术,我爸带她来D市求医。”

“我爸妈都是普通人家,那是他们第一次坐飞机,也是最后一次。——他们遭遇了空难。”

傅如深又亲亲裴昱宁的耳朵尖,轻声说:“你爸爸也在那架飞机上,是不是?我知道他,裴松之,裴上校。”

“……”

这是完全出乎裴昱宁意料的巧合,他清醒了大半,睁圆了眼睛,有些怔松地看向傅如深。

“很巧,是不是?我也没想到。我被福利院收养长大,因为个子高,加上对腺体的控制能力很强,我就入伍了。再后面,认识了陈副,他知道我是那场空难遇难者遗孤后,对我上了点心,也很提点我,我才能走到今天。”

傅如深轻描淡写地说着,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轻松了点,带着点调笑意味:“早知道陈副有你这个干儿子,我就早来D市了。”

“……”

裴昱宁听他聊起过往,原本一本正经,觉得是个严肃话题,而听他这么一说,油腔滑调的,忍不住吐槽道:“你好老土。”他整个人都被傅如深抱着,对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他,又补了一句,“而且好粘人。”

傅如深闷闷笑了,不以为羞反以为荣,变本加厉地把裴昱宁搂得更紧,气息尽数打在他脖颈上,胸腔震动着笑意:“我粘自己老婆怎么了?”

“我们没有缔结婚姻关系。”裴昱宁觉得两个人贴得太近了,在他怀里扭了扭,示意他放松点,正色道,“我不是你老婆。”

果然不该指望他能听得懂自己在和他调情——傅如深无奈地想要叹气,堪堪忍住了,只蹭蹭裴昱宁脸颊,用一种失落的语气说:“好吧,那我继续努力。”他示意裴昱宁继续看屏幕,“还有四十分钟,乖,坚持一下。”

裴昱宁恹恹打了个哈欠:“好吧。”

*

好容易把影片看完,裴昱宁睡眼惺忪地靠在傅如深怀里,连握着傅如深的手都有点刚睡醒时的使不上力。傅如深觉得好笑,问:“这么无聊吗?”

“有点。”裴昱宁说,从傅如深怀里坐起来,醒了醒神,“我妈以前就说,我没有文艺细胞。我觉得她说得对。”

傅如深便捏了捏他的手,哄他道:“那谢谢裴医生肯赏脸陪我。西城那边新开了家书店,要去逛逛吗?顺便去吃个饭。”

“好啊。”难得两个人都有假期,裴昱宁答应得很爽快。他话锋一转:“你不是会做饭吗?”

“嗯,怎么?“傅如深明知裴昱宁要说什么,故意往下逗他,“想要我做给你吃?”

裴昱宁只吃过他给自己做的病号餐,觉得比外面的餐馆强多了,诚实地点头:“想。“

明明是个撒娇的好机会,裴昱宁却依旧一板一眼,语气和谈论天气无异。但裴昱宁越这样,傅如深越是觉得控制不住的喜欢。他拉着裴昱宁站起来:“那去换衣服。我们先去书店,然后再去超市买菜。”

*

两人驾车来到西城,裴昱宁其实没什么书要买,他现在大多是读文献,通常是看电子刊,但逛书店也不失为一种放松选择。两个人牵着手在书店乱晃,见时间差不多,便出了书店,转向去负一层的大型超市。

裴昱宁从未下过厨,仅仅是分得清食材,但对如何搭配、如何烹饪一窍不通。傅如深一只手要推车,另一只手要拿食材,没腾出空来牵他,他就小尾巴地跟在傅如深身后,颇有点眼巴巴地说:“我想吃羊肉。”

指指一旁鲜得滴水的笋:“那个是竹笋吗?我也想吃。”

又指着包装好的五花肉:“这个可以做烤肉吗?”

头一回,傅如深在看上去博智广识、无欲无求的裴昱宁身上看到犹如孩童般的求知与渴望。他像个“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昏君一样,裴昱宁要什么都答应,很快就把购物车塞得满满当当。

最后他终于幡然醒悟,见裴昱宁还在咬着嘴唇研究架上食材,把他拉回来,先亲了一下,阻止他继续不知轻重地蹂躏自己的嘴唇,然后才说:“下次再买,再买吃不完,要浪费了。”

裴昱宁瞟了一眼购物车,乖乖应道:“好吧。”

于是两个人去结账。这次傅如深长了个心眼,从始至终都挡着那个摆着暧昧盒子的置物架,以免裴昱宁再说出什么话,搞得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气血翻涌。

他打算慢慢来。

却没想到,又和上一次一样,在结账队伍即将排到他们时,傅如深又一次被人叫住了。

这声音倒是不陌生,傅如深甚至在听清的那个瞬间就知道是谁,但出于礼貌,又不能置之不理,异常无奈地回过身去:“夏衍。”

夏衍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要瘦了些,一张脸只有巴掌大,依旧漂亮得夺目。他看了看傅如深,又看看他身边的裴昱宁,很快想起来这是上次从傅如深家里出来的Omega。

他在这一刻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个自称是医生的Omega看上去那么眼熟。

夏衍脑中同时闪过两个猜想,反复打量裴昱宁,先是问裴昱宁:“你好,医生,我记得你。你是傅哥的医生吗?”

裴昱宁有些莫名,按照医院的保密级别来看,傅如深的腺体情况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实情。但他向来不擅长撒谎,闻言只道:“不是。”

“是吗。”

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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