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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娠早期的明显症状就是腹痛,这家伙肯定之前就疼过不少次,偏要拖到大出血才知道求救,徐阳真想揪着他的耳朵怒吼:你一个生殖学博士,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可现在看到裴昱宁白着一张脸,虚弱不堪躺在病床上,他又狠不下心骂他了。最终他只能叹一口气,说:“醒了?醒了就好好休息吧,没事了。我给傅警官打电话没打通,你有他别的联系方式么?你这样,总得有个人照顾。”

裴昱宁想起上午林栩的话。一切都仿佛在冥冥中阴差阳错地注定了,他哑着嗓子缓声说:“他在出差……没带私人电话……”

“……”

徐阳一口气没上来,觉得自己要被这俩人给气死。“你俩可真行。”他这下是真忍不住了,勉强控制着语气,还是忍不住指指点点,“裴昱宁,异位妊娠,异位妊娠!大出血抢救不及时会出人命的!你自己有谱没有?”

“发现怀孕不会来做个产检?做个B超能耽误你救几个人,啊?为什么会异位妊娠你心里没点数?你的生殖腔一直在闭合状态,受精卵怎么可能正常着床!”

“还有你家那个,”徐阳暴躁地走来走去,“这时候出差?出个屁啊,老婆差点没了他还出差?”

裴昱宁听着徐阳语无伦次地发飙,眼角热辣辣的,有泪水流下来。“我错了师兄,”他嗓音难掩哽咽,“谢谢你,不会有下次了。”

徐阳转头看到他的眼泪,瞬间就没辙了。他和裴昱宁认识这么多年,眼看着他从十几岁的少年人长到现在。说难听点,裴昱宁平日里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见他哭更是破天荒头一遭。徐阳立即哑了火,唉声叹气道:“哎哎别哭,师兄不是想凶你。好了好了,我走,你好好休息好不好?晚点让小恬来看你,啊。”

病房门咔哒一声掩上了。

裴昱宁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手上扎着吊针输液,用来缓解麻醉过后的伤口疼痛。腹腔以下他的感觉几乎麻木,可他就是能很清醒地认识到:

有什么东西,他彻底地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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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位妊娠就是宫外孕。

下一章分手?

第50章 43(下)

傅如深在3天后姗姗来迟。

吴洋的案子了了,他被抽调去隔壁组帮忙,追着一个贩卖新式致幻剂的药贩子跨了好几个市,那家伙尽往山沟犄角旮旯里躲,好在他野外经历较其他人都更丰富,奔波了好几天,总算把人拷住。

他风尘仆仆回到馥院,进门就敏锐发现屋里又一次好几天没人回来住过。要不是太清楚裴昱宁脾性,他几乎要以为他也在和自己怄气,他不回来,那他也不回来。他在心里叹口气,给裴昱宁打了电话。

电话里的裴昱宁声音听起来低哑而虚弱:“我在住院。”

傅如深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心也逐渐下沉。短短四个字,再次宣告了他的“死刑”仍旧有效。

“我来看你。”

病床上的裴昱宁也虚弱得不成样子。傅如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没有生机的样子,短短几天他好像瘦了一大圈,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看上去破碎而无助。傅如深无法否认,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依旧无可自抑地心痛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静静伫立在门口,沉默注视裴昱宁盯着窗户发呆。日光熹微,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衬得一双眼睛愈发黑曜,像坠入尘世的精灵,不沾任何烟火喧嚣。只可惜那眼睛漂亮却无神,仿若夜幕暗淡无光,从前的专注与纯粹皆被打碎,只剩恍然一梦。傅如深在这一刻突然有一个荒谬而贴切的念头涌上心间:他在渎神。

裴昱宁需要爱情么?不见得。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与坚持,那些崇高的追求已经足以构建他理所应当的、顺遂如意的一生。他本就站在象牙塔顶供人景仰,何苦非要将他拉下?追逐爱情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将他推进深渊。

裴昱宁听到房门响动,扭回头来看向门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傅如深觉得他眼里好像有了点光。他手上还扎着针,看见傅如深翻身要动,被傅如深几步走过来制止了:“别动。”

他碰到他的手——冰得吓人。

D市已经开始入秋,气温较之盛夏确实低了不少。傅如深把窗户关严,再走回到床边坐下,给他掖高被子,捉了裴昱宁没扎针也冰冰凉的另一只手在手心里捂着,轻声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裴昱宁轻轻摇头。

“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做手术?”

裴昱宁眼睫颤动起来,眼中蒙上一层若有似无的水雾。他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说出:“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傅如深用掌心轻缓搓热他的手,喃喃说,“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傅如深事事亲为,料理起裴昱宁术后的各项起居。无论警局再怎么走不开,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做好带来医院,裴昱宁手上不方便,他就一勺勺喂到裴昱宁嘴里。夜里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就在陪床椅上靠一夜,守着裴昱宁直到他醒来。可到底是刑警,属于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是以每次他往返医院都是行色匆匆,有一天清晨他要走,碰到来给裴昱宁换药的田恬,也只能简短说声“你好,劳烦你帮忙”。而田恬进了病房,看看床上醒来不久的裴昱宁,又看看已经远去的Alpha背影,叹口气说:“他这样,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关心你还是不关心你了。”

裴昱宁闻言只是笑笑。

傅如深依旧对他很好,关怀备至,比上一次他手肘意外受伤要体贴入微更甚十分。可终究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到底年轻,身体素质也摆在那里,裴昱宁逐渐恢复。半个月后傅如深陪他去做出院前的复查,结果也显示一切良好。

给裴昱宁做检查的医生是个生面孔,应该是临市来进修的。她自然而然把两人当成是年轻伴侣,检查完后,又笑着对两人说:“也不要太难过,恢复得很好,你们这么年轻,想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们难得默契一回,都没有开口接腔,而是不约而同对医生以笑致谢。

只是——傅如深在心里说,以后可能再没有机会了。

进入十月,整座城市都被笼上秋色。裴昱宁早已正常返岗,这天下午时接到傅如深电话,让他晚上不要加班,他在家烧菜。

距离手术已经过去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们的关系进入一个微妙而平衡的状态里,他们不再同床共枕,应该说,傅如深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回来后要么直接在沙发上对付后半夜,要么去客卧里睡。他像是真的把裴昱宁说的那句“我们需要重新界定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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