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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快地大骂完,踉跄往后撤了几步,直到背靠着池边的护栏。
咕咚~
身后骤然传出有重物落水的声音。
我低头扫了几眼,察觉落水的是我的黑猫,心一横蓦然也跳了进去。
我一入水,黑漆漆的水不知道哪里发出了白光,没入我眉间,一刹那,我就入了梦境,在这场迷离大梦中,我宛若一具游魂。
崇正宗的弟子斋前的空地上,一对兄弟在练剑,看模样约摸束发年华。左边一人一招一式姿态端正,有君子风骨,纯良和善,是江毓。
我望着他,泪水不自觉盈满了眼眶,虽然我比谁都清楚,江毓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人和妖的轮回路是不是同一条,或许等我死了,才能再见见他。
“哥,我被选为白霄师尊的徒弟了。”一直被我忽略的那个少年身高矮江毓半头,稚嫩的面容神采奕奕,语气显得有些别扭。
“阿蒙,你以后身为内门弟子,记得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
江蒙别开脸,小声的嘀咕道:“我从来不和他们打架,都是他们找我的茬!”
江毓展颜一笑,摸在江蒙头上,我还未听清江毓嘱咐了什么,就看见了之后那些岁月。
江蒙在白霄名下每日刻苦读习卷宗和剑法,他及冠后便不似少年的瘦弱,身高略高,宽肩窄腰,捧着书卷坐在走廊早读的身姿还不如少年江毓端正,额头死皱神色有些急躁,糅得书页也不负平整。
“耐性不佳。”屋内的白霄推门而出,他这时的模样显得有些温度,不像今下成了一尊冷气逼人的煞神,反而像一位寡言的君子,“去练剑吧。”
江蒙拿着书卷的手垂下,脸色被熏红一般,语气很低落,“是,师尊。”
明明是一样的五官,江蒙和我如同一对双生兄弟,他性子要强又急躁,我懦弱且畏缩,他的不满意会明晃晃的挂在脸上,我只敢低头沉闷不言,怪不得江毓把我带进南山后依然奉养江蒙的牌位,他恐怕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身世。
江蒙在镜湖旁起势挥剑,如疾风迅雷,倒真是颇有白霄的影子。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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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水面倒映的白云流年经转,一向严厉的白霄在江蒙练剑的时候开始不止一次提醒他专心,随着江蒙注视在白霄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我顿悟,仿佛晴天一声惊雷。
此时的镜湖明亮如镜,湖上微风一起,撩起白霄的衣袍,他依然是清冷克制的模样,眉目微敛,美好的如远山薄雾,可望不可即。
江蒙这时也颇像白霄,愈发沉默冷淡,几十年中,练剑,下山,行事中规中矩。一次早春时节,他撇见别的师兄都拿着各色的花去赠送道侣,面上嗤之以鼻,在外出经过南山看见满山荷花,他思索一二跳下剑,去街边买下一些藕种和莲子。
环游镜湖时,水面照应出他的剑和衣袂猎猎,他松手,藕种沉下水中,湖水照出他微红的脸,眉梢上也带上了少年时期才有的意气风发。
之后他满怀期冀等了几年,荷花也没有开。
康辰龙年,癸未月壬辰日,云锦洲的王家发生了动乱,崇正宗派遣二十名子弟前去相助,死者十九,重伤一人。王家上下同口,是江蒙忤逆宗门的命令,与叛徒王熙交好,才害得十九名弟子被害身亡。
江蒙醒后,只称:“王家家主王玎沉溺声色,横行霸道,积怨者众,而旁支的王熙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王熙不愿助长其兄之风,方才以下乱上,宗门欲我等协助王家诛灭叛徒,我实在不愿助那小人夺权成事!当王家要我等擒拿王熙的子女妻妾,我不愿,同门规劝我,我大怒斥责了他们违背道义摔门而出,谁料王熙早已设下埋伏,同门外出遇难,我得到消息立即求助宗门,跟随王家前去相救,我们人手不足不敌他们,我也重伤。”
因王熙与崇正派交恶,败北,王熙与党羽系数被擒拿诛杀,自此崇正派设立门规:添一凡家族内斗相争,不得求助于崇正宗。
终,江蒙被废修为,逐出宗门。
江毓在刑室外忍得的双眼通红,待白霄亲手碾碎干净江蒙的金丹,江蒙已经撑不住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刑室的朱红大门打开,江毓憋着泪,看着浑身是血,神志不清的江蒙不停地低喃着:“我没错,没错。”
江毓御剑行至南山,买下南山的一处房屋,为江蒙养伤。江蒙这时如同一具枯朽的腐木,头发也干枯杂乱,眼神黯淡无光,江毓在床榻边为他梳理灵气,轻轻叹气,“阿蒙,不是你的错,哥哥信你。”
江蒙张开嘴,只能发出极小的嘶哑声,江毓凑近些,抱住他,哄道:“南山景致不错,前些天下了雨,等你好了,咱们就去看。”
在江毓的养护下,江蒙的脸上有了些肉,眼睛也有了神,见江蒙恢复好些,江毓采买一些东西放在屋内,脸上笑意浅浅,温和地说:“我回宗门收拾一下我们之前的旧物,以后我们就住在南山,不回去了”
“好……”
凭江毓的修为,御剑半日便可,江蒙抬头望着屋外,整整三天都没有人影。
江蒙等不及了,便背上行囊上了路,徒步走到崇正山下。
此刻艳阳高照,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修士,懊恼自己每日修炼不结交些好友,蹲守了半天,也不见江毓。
江蒙觉得自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他不敢想象如果哥哥出了意外,他要如何活下去,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掠过,蓦然追了过去拽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长,请问江毓可在宗门内?”
那人转身,显见一张清冷的脸,他唇色淡淡,姝容如雾,柔和的阳光照耀他半边脸,常年冰冷的皮肉宛若生了温度。
江蒙惧怕地瞪大了眼睛,僵硬着动作,话噎在口中,当日被他掏空的丹府此刻密密麻麻发着疼,触火一般收回手。
白霄未曾料到能在此地遇见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面不改色道:“江毓不在宗门内。”
江蒙得到消息,转身便奔逃,心头的声音宛若一道诅咒爬边全身:我要回南山,我要回南山,我要回南山……
目送江蒙远去,白霄才凝眉流露出一些失望的神色,只是垂目看着自己的手,静静不发一言,漫步走向镜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镜湖中,悄然冒出一朵荷花,亭亭玉立。
江蒙匆忙下山,被路边的枯藤绊住脚,一下子滚下滑坡,重重的摔在树上,他滚下后,上面立刻出现两个褐衣修士,把他扔在背上扛走。
装横精美的房内,江蒙被扔在地面上,那幕后主使手拿一把折扇,在美人榻上微微合眼,漫不经心地拿江毓的命威逼江蒙帮他成事,江蒙不置可否,在屋内被软禁三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