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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随口问道:“哪个院子的?”

一人答:“在九娘子的库房。”

燕臻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陶令仪好像就是在姊妹中行九。

他示意打开箱盖,倒不是想象中的金银首饰,而是一整箱的古籍孤本。

他随手翻了翻,竟还有医书。

“抬走吧。”他没再耽搁他们的时间,将箱盖合上。

却没走,就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将陶令仪的居所彻底搬空。

同陶家的其他人相比,陶令仪的物什不算多,更没有金银珠宝,多是些琵琶乐谱,还有些女儿家的心爱之物。

莫名地,他竟忍不住去想,若是陶令仪知道自己闺中的宝贝全都充入了内库,会是如何?

只怕是恨得落泪。

他倒还没见过她落泪的模样呢。平日里那一双杏眼总是盛满了明媚的眼波,若是换成一汪眼泪,又会是什么风情?

燕臻滚了滚喉结,嗓子竟有些发干。

连晖跟在他的身后,眼见那一对金吾卫都走远了,自家主子却愣怔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晖低声唤他,“殿下,您不是还要去吏部的吗?”

听到他的声音,燕臻这才恍然回过神,日头高挂头顶,竟是快午时了,他竟险些因为陶令仪误了朝中的正事。

“走。”

离开定国公府,燕臻坐上马车,他随手从桌上翻开一本书打发时间,试图将心底那点子纷乱如杂草的心思清除出去。

但还没看多久,忽然感觉胃部一阵抽痛。

他拍了拍车壁,“连晖。”

连晖立刻听出他的声音不对,连忙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胃不舒服了。”

这算是燕臻的老毛病了,不算多严重,却是不能饿,但凡有一顿饭不吃,胃里便如火烧般难受。好在他身边一直有备着药丸,连晖掏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两颗。

燕臻没就水,直接嚼碎咽了,胃部的抽痛感很快减弱,但是腹部却仍旧空空。

一会儿还要去吏部见朝臣,他正犹豫着去哪吃点东西,便听连晖道:“殿下,前面便有一家饭馆,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

离的老远都能看着那桌上的油污,燕臻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他皱眉靠了回去,“走吧,我没事。”

连晖也知道自家主子的习惯,开口的那一瞬间就料到会被拒绝了,只是见他额上隐约沁出冷汗,又试探着问:“殿下,要不要,先吃些糕点。”

燕臻皱眉,便见连晖递进来一个食盒,“是陶小娘子晨起送来的。”

说着,连晖揭开盖子,拿银针试了毒,征询着燕臻的意见,“殿下?”

一会儿还要见朝臣,燕臻犹豫一瞬,最后还是拿了一块,那糕点样式新奇,他还从未见过,咬了一口,同想象的味道不太一样,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的确如燕长风所说,味道极佳。

但他也只是尝了一块,便将盖子合上,重新推了出去,“拿走吧。”

这些日子,他已经放纵太多了,对于陶家人,他本不该如此心软的。

若斩草不除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是人,还是心。

-

晴方园。

刘大夫是刚用过早膳后来的,彼时陶令仪正在榻上看书,他走近问好,“见过小娘子。”

陶令仪温和一笑,命水绿给他备座上茶,“辛苦刘大夫了,才回京便要往我这儿跑。”

这几日在骊山,跪的膝盖都肿了一圈,还得忍受贵人们的斥骂,只有到陶令仪这儿,次次都是春风化雨般的体贴。

刘大夫几乎都要两眼含泪了,可惜无以为报。

毕竟如今陶家这情况,小娘子恐怕也没几天活路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替陶令仪诊脉,“劳烦娘子伸出手来。”

水绿说:“刘大夫,我们娘子昨日昏睡了一天,还不住的发热,旁的人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也不知怎么,竟又自己突然转醒了。”

刘大夫沉吟片刻,回答道:“想来是娘子脑后的淤血在逐渐散去,记忆也开始慢慢恢复,才会常梦难醒,至于醒叫不醒,大约是安神药的剂量太大,如今娘子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不必每日以药入眠,只那荷包里的草药便已足够了。”

“是。”水绿又问了些注意的事项,刘大夫也都一一解答了。

一直沉默的陶令仪却忽然问:“刘大夫,我最近的确想起了一些往事,却又模模糊糊的串不起来,依您看,我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

她满目期盼,却不知恢复记忆那日,才是真正地噩梦来临。

作者有话说:

想试试换个时间点发会不会好一些,早上更这么多,晚上就不更啦,如果效果不好,我明天再改回晚上九点。

第10章 递信

骊山之案三天后,中书令陶郁林被剥夺全部职务,软禁于府中,翌日,御史台九名御史举奏陶郁林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同时,太医署奏禀圣人昏迷,乃是中毒所致,事后那毒药便从陶郁林的马车上搜了出来。

太子殿下震怒,下令彻查陶郁林。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但树倒猢狲散,太子掌控朝局,谁又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面。

而定国公这一倒台,连带着相交甚好的宿州荣氏、柳州蒋氏、明州谭氏一并被清算。

按理说,这几家的势力不小,便是上头有人要动刀,也不会这般顺利。

但实际上,燕臻借着陇南的战事,向陇右转移了一万兵力,再秘密将这些人召进长安。这么多年,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另外三州一并动手,等消息递到长安时,人都已经锁进天牢了。

如今圣人命悬一线,朝中只剩一个太子殿下,登基也是迟早之事。

因此,各位朝臣在此时都分外安静,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头上,凡和陶家有一点关联的,更是人人自危。

可是谁又能想到,与陶家最有关联的那一个,却仍然蒙在鼓中。

自那日刘大夫为陶令仪复诊之后,她又开始慢慢调养身子,只是顽疴积久,痊愈也难。

但精神倒是愈发的好,连每日的就寝时间都往后推了半个多时辰。

如今天色黑的越发的早,这日陶令仪用完晚膳才酉时,喝了药,便靠在美人榻上看书,看的是一本山海游记。

这书是表哥前几日命人新送来的,但不知为何,陶令仪总觉得自己好像看过,只是具体内容有些模糊不清。

手边的小桌上摆着笔墨,今日当值的清荷正替她磨墨,见她时不时还会记上两笔,便好奇地探身去看,只是她认字不多,看不大懂,便只夸赞道:“娘子的字好看。”

都说字如其人,但陶令仪的字和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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