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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陶令仪,说:“你不愿高墙深宫地被束着,不愿留在长安,那我除了跟着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陶令仪能听出他话中的真切,她腾地起身,“绝不可。”

燕臻听着她斩钉截铁地回答,竟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你不在长安,还不许我跟着你。如今你在凉州,所以我在凉州,日后也是,你在哪,我在哪。”

“燕臻,你是在逼我。”陶令仪拧着眉,对他道。

燕臻却说:“簌簌,你也是在逼我。”

他的声音蓦地低了下来,“簌簌,你不愿与我重新开始,我不能如何,可是,你连让我追随你,保护你的机会都不给吗?”

他说得可怜,尤其是配上此时的这幅模样,手腕,肩臂都有伤,又因为前段日子的自伤,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分外苍白。

一双丹凤眼都没有了凌厉态势,反而浸润着春水似的,波光粼粼,看上去分外惹人同情。

陶令仪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她犹豫了一下,将床边放着的药碗推给燕臻,“你把药喝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便要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燕臻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掀开锦被,赤着脚追了过去,他没有牵陶令仪的手,只从背后握住了她的衣袖,一副胆怯的可怜状。

若是从前,陶令仪从他身上看到这种神态,必定觉得违和又好笑,到不知是不是因为燕臻近来实在削瘦太多,此时看着,竟真有几分病美人的样子。

燕臻急声道:“簌簌,你生气了。”

他虽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陶令仪偏开头不看他,摇了摇头。

“因为我方才的那些话?”燕臻有些犹豫地蹙起眉,“簌簌,任何人,任何人,和你相比,都实在不值一提。”

“前二十年,我都是为了皇位而活,如今我不想再像从前那般,我心中所求,唯你一人。”

这话一出口,陶令仪就像是被人烫到了一般,倏地抽回手腕,“你好好休息,连晖就在外面。”

说完也不去看燕臻的表情,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燕臻掌心一空,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有追出去。

陶令仪离开后不久,连晖便走进来,看着燕臻穿着一身单衣立在门前,连鞋都没穿,隐约能猜出是为了什么。

他轻声劝道:“主子,娘娘已经离开了,您还是先回榻上歇着吧。”

燕臻沉默一瞬,点了点头,重新躺回了榻上,他垂眸看着一旁小桌上的药碗,静了静,抬手灌了下去。

本以为是寻常的草药,不想入喉却是一股子冒着腥气的怪味,他喝了一口就咽不下去了,拧了拧眉,“这是什么?”

连晖道:“大夫说您前几日失血过多,要多补一补。”

燕臻不悦地揉了一下眉心,正要将碗搁下,就听连晖又接着道:“娘娘也嘱咐了,说您一日至少要喝两次,不能再如从前那般糟践自己的身体了。”

燕臻要搁碗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停在半空顿了几息,最后还是将剩下的药一口气都喝完了。

血腥味一下子弥漫开来,燕臻又喝了好几杯水漱口,才勉强将那味道压下去。

连晖见他脸色稍稍恢复了,便命人传膳,燕臻坐到桌前,看着陌生的碗筷和摆设,忍不住问道:“这是在簌簌家?”

“是。”连晖点头,“那日您吩咐属下送娘娘先走,娘娘却担心您,隔着窗户回头看,正好看见您倒了下去。”

“再之后,就把您带回了自己的宅院,想来也是不放心吧。”

连晖不亏是在燕臻身边跟随多年的贴身护卫,最知道燕臻是想听什么,听了这一番话后,原本轻拢眉目果然舒展开来,连午膳都多吃了半碗糯米饭。

吃了饭,也不见人将他打发走,燕臻自己更是不可能主动离开了,他心安理得地躺回榻上。

-

陶令仪倒不是不想赶他,只是来了客,把他忘了。

“簌簌,你没事了吧。”许云宁一进花厅,就快步走过来抱住了陶令仪,将她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个遍,担心道,“没受伤吧?”

陶令仪与她双手交握,任由她打量,笑着安慰,“我没事。”

许云禾总算松了口气,她贴到陶令仪跟前低声道:“若不是陛下派人问我,我都不知道你失踪的事,都怪我不好。”

陶令仪摇摇头,拉她到一旁坐下,“怎么能怪你,那帖子也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的,不怪你,别自责。”

许云禾道:“昨日本来就想来的,可是太晚就没有出门。”

“是陛下去救你的?”

陶令仪含笑的眸子忽然一顿,而后点了点头,“嗯。”

见她这个模样,许云禾猜测道:“怎么,难道是陛下受伤了?”

陶令仪轻叹一声,“应当是为了保护我,肩膀上中了一刀,手臂上也有伤。他不能暴露身份,只带了连晖和几个暗卫。”

她声音很低,听上去莫名有些无力,许云禾忍不住发散思维,“难道……陛下……”

“没有,已经醒来了。”陶令仪有些无可奈何地打断她的话,“只是,心里有些愧疚罢了。”

她微低着头,语气也有些有气无力。

许云禾却仿佛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问道:“你是觉得,陛下一直这么待你,为了保护你而受伤,所以很有负担?”

“……是。”陶令仪在许云禾的面前一向坦诚。

许云禾想了想,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簌簌,你对陛下动心过吗?”

这问题好像很难回答,陶令仪倏地沉默下来,直至手边的茶都放凉了,才缓缓摇了摇头。

许云禾见她摇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陶令仪道:“云禾,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动心,算不算喜欢,或许有一点,可我总是不想接受。”

大约是两人过往发生了太多的事,从前的那点爱慕早就被消磨殆尽。而之后滋生出来的那点心软,感动,还不足以被称之为喜欢。

更不足以支撑着她回头,再让她生出重新开始的勇气。

许云禾看着她纠结的模样,默了默,轻声道:“簌簌,或许,你该好好想想。”

“不止是给陛下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陶令仪一怔,抬起头来看她,有些不明白似的,问道:“云禾,你的意思是……”

许云禾声音温柔,如同一阵清风,将陶令仪心里的一团乱麻解开,徐徐道:“簌簌,你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没必要因为那些过去,就始终沉浸在里面,这样,反而耽搁了你日后的新生活。”

“往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何必总惦记着过去呢?簌簌,或许你应该如我一样,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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