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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
管家的脸上现出几分不自然,江遂手指着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的照片。这些全都是以前江白辞还在的时候拍下的,除了江白辞的单人照,更多是父子俩的合照,涵盖了那些年他们走过的太多场景。江遂已经快跑过去,在楼梯上跳着往上看。之前来的时候他一直紧张地抓着爸爸的胳膊,没想到连这里的墙都这么好看。江遂上手去摸,墙外面还贴了一层东西,像布又像贴纸,所以这样墙上的白灰才不会掉下来。墙上有那么多爸爸的画,画的真像,把爸爸画的好年轻,穿的都那么好看。
管家赶紧跑上来扶住他,“小心点,可别在楼梯上跳。”
江遂还有几分不确定,问他:“这是爸爸对不对?”
管家点头,但脸色有些僵硬。他其实差不多也是在江白辞成年前后才进满园工作的,所以当年的那些事情,他真的看了不少。刚开始一样很惊讶,但等心里的波涛掀过,很快又恢复平静了。他没有那么强的正义心,他知道这些富豪有太多见不得人的脏事,轮不到他这个中产阶级操心。都说投胎是个技术活,江白辞一出生就已在罗马,既然享受了这些荣华富贵,那同样也要失去些什么才公平。也正是因为他这样闲事莫理,从不多口舌的性格,江满山才会让他一直留到了现在。
还是有让他心虚的,就是那时的江白辞其实向他求助过,他狼狈地哭着求他,赤裸的身体一览无余,可是他转身就走了。他不想蹚浑水,他更在意他的前程,这些有钱人家堕落的秘辛他一点也不想参与,所以他全程只是冷冷地看着。每次去三楼收拾,他几乎都能听到那些哭泣、求饶、再变成发泄的摔砸。反正到了最后,全都会在江满山的压制下消失,成为一连串低声地呜咽。只是晚上听到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高堂华贵的庄园,是谁在求救,哪里传来这种冤鬼似的哭悲。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有一年多,后来江白辞倒像是认命了,大概知道自己逃不出去,那就放弃了。慢慢的,家里的佣人越来越少,因为他们荒唐的时候越来越多,管家就曾见过他们放浪形骸的模样。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江白辞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拼死抵挡,结果又变成了招人的狐媚子,活脱脱的妲己,把先生迷的五迷三道。他表现的太好了,真把江满山迷了魂,把戒心都放下了。然后江白辞获得了走出房间的机会,又可以去屋外透气。江满山就在背后看着,周围一个保镖都没有,他甚至可以放开了跑。他看着江白辞往前走了几步,呼吸了带着露水的空气,又回头惊恐地投到他的怀抱,瑟瑟发抖,眼泪直流,质问爸爸为什么不要他了。这可怜的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被调教的早失了野心,他自己都不想离开了。管家其实有些不屑,从出生就过的金尊玉贵,放他出去吃苦,他敢吗?笑贫不笑娼的社会,现在他只要当一个人的娼,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江满山如愿以偿了没多久,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江白辞逃了。他前一晚把人灌了个稀醉,俩人发了疯一般的缠绵,酒瓶子砸的咣咣响,在楼下都能听到那些要命的呻吟嘶吼,江满山一定是满足极了,彻夜的纵欲狂欢,烂醉着搂着儿子沉沉睡去。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真是所有人都在这晚最没有警惕,到了第二天也没人想上楼去叫醒这对父子,宿醉的原因,直到下午管家才听到三楼传来的动静,是有重物砸下来,砸的地板都为之一震。
他只觉得不好,立刻跑上楼,果然是出事了。门已经被锁死,连叫了几个保镖才能把房门撞开。房间里乱的不成模样,碎片到处都是,江满山就被五花大绑的扔在那片碎片中央。他的嘴被破布堵着,额上的青筋直爆,一双眼睛涨的血红,他的两只脚鲜血淋淋,是挣扎到现在,才把脚上的绳子磨掉。带血的绳子被踢在一边,又是他下了狠力把柜子踹倒,这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过去了,江白辞早就跑的不见踪影。看摄像头里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跑,拼了命地往外跑,丝毫没有留恋,恐惧的就是在逃命。
江满山的两只脚都在流血,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被盛怒烧的像一头恶鬼。没有人敢靠近他,江白辞也一直没有被找到,从那之后,家里就不再太平了。
隔了十年,江白辞终于是回来了,但根本想象不出来,这以后又会是什么样。
管家看着江遂,努力要从他的五官轮廓去猜想那个女人的样子,应该就是她。是她跟江白辞策划了这一切,可能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管家小声地问他:“小少爷,你妈妈呢?”
江遂愣了愣,然后才说:“爸爸说她死了。”
“那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长什么样子?”
可江遂不愿意多说,他只乱跑乱叫,在长廊上大喊:“爸爸呢,爸爸呢!”就是前面那扇门,爸爸就在那个房间。
他蹦蹦跳跳地就要冲过去,叫爸爸的声音还回荡在长廊上,房门猛地就被打开了。江遂吓地一停,后面的管家已经急忙跑过来,两手拢着把他往外拉。
江遂奇怪地抬头去看,从房间里走出个男人来,就是这男人穿的太随意了点。他的衬衫大敞着,西装裤随意地套住下身,裤子的拉链只拉了一半,他还没穿鞋,光着脚就朝前面走。他的头发凌乱,湿漉漉的落在额上,整个人散出一种癫狂的野性,他看到江遂了,眼神更凶狠了几分,露齿一笑,“就是你。”
管家一言不发地退到一边,江遂就觉得周身发寒,这疯子打扮的男人教他害怕。他在山村里也见过疯子,乱糟糟,脏兮兮的,见人就傻笑。眼下这个人好像也不太正常,可他比那些疯子可怕多了。
江遂大着胆子朝他喊:“我爸爸呢?”
江满山低下头,俩人的目光相碰,江遂咽了下口水,看清这个男人的模样更是害怕。他好像才跟人打了一架,两边脸上都发红,脖子上还有好几个牙印,都在往外渗血,敞开的胸口上布着好几道鲜红的抓痕。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怪味道,像是血又有点腥。爸爸刚才就在这房间,他是不是跟爸爸打架了!江遂急地就要往前跑,扯开嗓子喊:“爸爸!”
接着肩膀就被人捏住,一股大力的冲击把他往前一掼,江遂就狠狠摔到了地上。他一阵眼花,撑着地几次都起不来,他吓坏了,小孩被吓的只能哭。他全身发抖,江满山看他的眼里充满了憎恨鄙夷,对他瘦小干瘪的身躯看过几次,十分嫌弃,“怎么生出个这样的东西来。”
他朝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板过江遂的下巴,正想把他看的更清楚,虎口上却突然一痛。竟然是小孩发了狠,张嘴就往他手上咬。管家直瞪眼睛,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