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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抖。真的要杀人,他到底敢不敢?

他不是江满山这样的人,他更不会无耻到他这种地步!

江白辞崩得直直的手又软了下去,他无力地跪伏,被恐惧和痛苦折磨着哭泣不止。江满山活着,他要躲;江满山死了,他还是无法纾解。以后的日子还是要活在他的阴影里,他的生和死都要在痛恨中度过。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除了低低的呜咽声,还有仪器的滴滴声,提示着床上这个人仅有的生命。江白辞低声地哭了很久,到他的恐怖的杀意已经褪去,他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还要去找他的儿子。江满山已经死了,但是他要继续活着。

房门适时地被打开,皮鞋踩着地,碰撞出“哒哒”的声音,是脚步声在朝他靠近,然后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小辞还是这么心软,怎么不掐下去,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

江白辞如遭雷击,这个声音能穿透他的耳膜,一把将他扯到烈火里,烧得他剧颤不已。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床上的人,又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步步地靠近,近的已经贴到了他的背后,他是幻听了吗,他又产生幻觉了?

“为什么不再用力点,不把我掐死?”这个声音在笑,笃定的又欣慰地笑,然后他的温度贴上来,江白辞可以肯定这不是幻觉了,因为那股气息贴在了他的耳朵上,缠绵湿腻的温度含住他的耳垂,又有一只手绕上来,环住他的腰,情人一般地爱抚,“还是舍不得爸爸,嗯?”

江白辞终于被惊醒了,他恐惧地尖叫起来,整个人都往前扑去,他狠狠眨了下眼睛,才能说服自己转过身。是一双擦的发亮的,考究的皮鞋,往上的两条腿被包裹在笔直的西装裤里。他依然穿着精致,西装笔挺,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的形象。还是那张脸,经过了十年,比记忆中的老去一些,但依然精神。这张脸更鲜活,更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他还有呼吸,他还好好的活着。真在他面前,真的就在他面前。

江白辞猛地扭头就去看床上,又去看身前的这个人,“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男人笑了,对着床上半死不活的“江满山”皱起眉头,再去看吓得蜷缩成一团的江白辞,眼神复杂,“不听到我死,你就不肯回来。”

眼看着他的脚往前一步,江白辞才终于清醒,爬起来就要跑,可马上就被人按住,他冲过来,一阵风似的就能让他动弹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那股压制性的力量,剥夺他所有的反抗,然后把他像只蚂蚁似地按在地上。

“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人还是鬼!”江白辞还不肯相信,他伸长了手去拍打那张床,企图把床上的人拍醒,床上的那个人一动不动,江白辞又去扯床单,拼命地要把人拉下来。他后悔了,他现在希望这个江满山是活着的,他不要死,他只要这样虚弱就好。

男人一连声地笑,一把抓住江白辞不停撕扯的手,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床上的人无比嫌弃,“麻烦,还不把这东西弄出去。”

他话一说完,立刻就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他们站成一排,低着头,全都一言不发地走过来,然后几个人一边一个,快速地把床上的人抬起来。齐刷刷的动作,幽灵一样的又快速消失。

江白辞连发声都困难,他的下巴被捏住,强迫他转过头,对上这个真正的江满山。

第5章 前传:隔代遗传

江遂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迷路”。

住在山村的时候江白辞几乎天天都要跟他说不要乱跑,不要跑到山里,那会迷路。迷路了就完了,到时候连爸爸也找不到他,那很可能会被山里的狼给吃掉。

江遂不知道狼长什么样,迷路他也许知道,他总是满村地跑,玻璃珠也经常滚着滚着就不见了,不知道丢落在哪个方向,他就找的团团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回家的时候头还是晕的,这就是迷路。

他跑了八年,早就把那小山村跑了个遍,然后现在,在进入这个城堡的第一天就迷了路。

他首先在餐桌上迷路了,他说他好饿,那些人马上就带他来了一个大的不得了的房间,房间中央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那桌子比他跟爸爸的床还大,他都可以跳上去打滚。很快的,那张比床还长的桌子就摆上了一道接一道的菜,全是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勾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那些人说这些都可以吃,而且只给他一个人吃。

江遂是爬上椅子的,连椅子都是高背的,他可以一边吃一边舒服地往后靠。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又这么完整的肉菜,他和爸爸要好久才能沾一点肉味,还只有过年的时候他才能吃多两块。他其实很饿,几乎无时无刻都觉得饿,肚子像永远都填不满,嘴巴里从来都没味道。他看到什么吃的都想抓住,然后狼吞虎咽的吞下肚。爸爸肯定也看出来了,他总是会想办法的去小卖铺给他弄点吃的,水果糖、棒棒糖、一小包薯片,都太少了,他尝到味道就没了,连回味的时间都那么短。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却可以放开了肚皮吃,那些甜的、酸的、辣的,都进了他的肚子,吃的时候还有人给他倒饮料,那么甜的果汁,比他这八年尝到的任何味道都好。

陪他吃饭的人都很温柔,站在一边给他夹菜,还拿着毛巾帮他擦嘴,江遂含着食物要爸爸,那人只笑说:“你爸爸在跟爷爷说话呢,你乖些,吃完就带你去见他。”

这是爷爷家,爷爷家真的太好了。大概是他眼里的渴望太过明显,男人主动对他说:“慢慢吃,这才一顿,以后这就是你家,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被拉着擦干净手,江遂才能跳下椅子往外跑,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在山村的时候抬起头天是蓝的,地是乱的,在这里抬头是能看迷了眼的大吊灯,地下光滑的可以趟着走,他是真的迷路了,东南西北,前后左右都分不清。还是刚才陪他吃饭的男人走过来,抓着他的手才带着他找准方向。

江遂带着吃饱后的兴奋,他大声地问:“爷爷家为什么这么大?”

“因为你爷爷很能赚钱,才能买这么大的房子,还能把你们都接过来住。”

“那爷爷为什么这么有钱,为什么我爸爸没钱?”

对方赶紧压低了身子,贴着他说话:“这可不能乱说,你爷爷的就是你爸爸的,现在你爸爸回来了,你们都能有钱了。”

江遂晃晃脑袋,打了几个饱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太多了,他的求知也跟他的肚子一样,被填的满满的,这个房子里充满了他前所未见的东西,他被牵着走过一条长廊,然后拐弯往楼上走,江遂左顾右盼,突然兴奋起来,手往上指着,喊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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