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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还觉得需要人护着他,现在却只想躲远他,只觉得他一个眼神扫过来,就如两柄利剑,盯的人身上凉飕飕,生怕他也拿自己当了那沙袋捶。
管家站在门口听着,听里面的捶打声还是那样剧烈,一拳接一拳,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终于是不能再等了。他敲了敲门,然后就推开门进去,拳头的击打声更响更清晰。天花板上吊着的巨大沙袋被一拳拳打的摇晃不止,“砰砰砰”的猛烈的打击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那人还紧握着拳,两脚前后换方向地点地,招招迅猛,每一拳快得只剩下一个虚影,拳击手套都被脱了丢在一边,只缠了绑带在打。沙袋一会被打的凹陷下一块,外面的那层皮革上沾满了汗水,显得油光渍渍的,再被拳头一击打散。
他这样完全沉浸的状态实在有些可怕,靠近了都怕被波及,管家哪怕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再看还是有些发憷。他把这归于他是年纪大了,所以接受不了小年轻的剧烈运动。他很确定江遂不会伤害他,甚至在这个家里,他的话江遂还愿意听进几句。
管家开口提醒:“江遂,别再练了,时间都要来不及了,赶紧换了衣服去接新娘。”
他的口气略显严肃,看来是真的耽误时间了。只听“啪”的一声,江遂两手一并按住摇晃的沙袋,停止了他发泄式的打拳。他的胸口起伏,嘴里剧烈地喘气,他左右晃了晃脑袋,过了几秒才偏过头,慢慢地咧齿一笑,“就这么急。”
他一头一身的汗,汗珠豆大的滚圆,接连不断地从额上滚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指节,往后一撸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他停了拳,可脸上却分明还带着那股攻击的狠态,他时刻都在注意周围的动静,就好似一只在森林里巡逻的黑豹,就算表面漫不经心,慵慵懒懒地踏着落叶,可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它就能迅速进入狩猎状态,凌烁双眼竖成一线,扑出去,用尖锐的利齿一口咬断敌人的咽喉。
他慢慢地拆下手掌上的绑带,管家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却又走到那立式的拳击沙袋前,舒展了一下手指,继续一招招地出拳。
这种立式的拳击沙袋与一个成年人的身高相仿,底座还有沉重的吸盘,稳定性极好。可江遂出拳迅猛,密集的如雨点,拳拳狠厉,这样连续快速地出拳,连沙袋都快承受不住这种摧残的力道,被打的都有些摇摇欲坠。陈管家看着着急,又说:“江遂!”
江遂口中爆出一声大喊,抬膝开始攻击,他的皮肤紧绷,血肉之躯成了能攻击沙袋的武器,剧烈的碰撞声震得耳膜都在胀痛。最后他一声狠喝,最后一记拳头砸在了沙袋上,沙袋都承受不住地一晃,带着底盘歪到了一边。
空旷的房间里只余江遂剧烈的喘息,他甩甩头发,汗水滴答落下。他再抬手,这次终于把绑带解下了。他认真审视那立式沙袋,指点道:“不稳固,吸盘再灌沙进去。”
管家满口应下,再去看时间,焦急再涌上来,“快洗澡,换衣服,化妆师还在等你,快点!”
江遂不耐烦地走出去,一到浴室就脱了个光,他的衣服已经湿透,浑身淌满了热汗,汗渍油亮,浸淫的他一身肌肉越发的结实矫健。管家三令五申的让他快,他开了花洒冲上两下,把黏腻的汗水都冲干净,随后套了件衣服就出去。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他尽量在脑海里描绘准新娘此刻娇俏爱怜的模样,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距离上次相亲没多久他们的关系就定下来了,然后就是择了最好的吉日结婚。不止他,可能那家何家大小姐也是一样的,双方的感情基础薄的像一张纸,两边的长辈都要比他们更喜气洋洋。
想到这里,江遂就露出嫌恶之色,他那老不死的爷爷今天大概也会来。衣冠禽兽就是这样,在这种场合,怎么也要维持一下江家的面子。戏演完了,又会原形毕露。这老不死的,生命力倒是旺盛,都这个年纪了还不死,还能继续龌龊。
江遂嗤笑着走进房间,果然所有人都在等他。一看新郎来了,一瞬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然后都立刻急切起来,礼服师,化妆师忙着给他换衣服做造型。江遂换了一身黑色西装,西装一早试过,根据他的身材订做,很是贴身。江遂本来个头就高,又一身常年练出的腱子肉,衬衫下都能隐见那排列分明的腹肌,妥帖的西装上身,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魁梧英挺。化妆师把他的头发都梳到脑后,固定出层次,本来是想夸赞两句,只是这新郎官从头到尾就没笑过,下颌紧绷着,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摆弄他的头发几下,抬眼就是一股煞气。吓的化妆师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吞下,只想赶紧地把人打扮好送出去。
第14章 家长
换了衣服,做好造型,快速地把江遂打扮好,就诚惶诚恐地迎了他出去。江遂现在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都梳到脑后,露出额头,适合今天的,做了个很清爽的造型。再加上他的五官刚毅,只一出现就夺人眼球。这下司机全都放心了,新郎官终于是出来了。
都这个点了,现在无论怎么赶过去都会迟到。陈管家接了个电话,再过来的时候脸上带了丝喜色,对着江遂道:“老爷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就正常去接亲,等会何家要是问起来,你只说是为了等你的爸爸和爷爷来。但他们路上堵车,你也给耽误了。”
江遂才嗤笑一下,没想到啊,这两个老不死的不正经的平常都不出现,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有点作用。他一想,脸上就充满了不屑,他这连装都不装一下的模样看得管家暗暗担心,等会就要见面,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这么多年了,陈管家都看在眼里,要说起来,那两位对他也真的是有所亏欠。那一年,江满山带着江白辞一走了之,俩人满世界地旅游,只把江遂一个人丢在这偌大的别墅。他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学业上的问题全都一概不理。每逢江遂升学,交费,也只是找了人来打理。看起来好像万事无忧,什么都安排好了,可实际上不合理的,被忽略的地方太多了。明明当时的他还是个小孩子,却已经要一个人开始处理自己的生活和学业。连他身体好坏也都只有他自己扛着,他事事注意,根本都不敢生病,他在恐惧会一病不起。
有时候看着也教人心疼,在其他孩子最无忧无虑,被父母呵护的年纪,他却成天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江满山也并不是一去不回,估计是听了江白辞的恳求,每过个几年就会回来住几天。这三代人,简直比陌生人还陌生,难得的几次相见也都毫无喜色,甚至一见,都是更别扭排斥,连打招呼都透着浓浓的不适。江白辞想见儿子,儿子却根本不理他,而他只要想再稍微靠近一点,隔天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