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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对外人如此,对家人却也是如此。尤其是面对他的儿子,连一点骨肉亲情都分不出来。
江晚星听着爸爸妈妈一句句地在吵,他这回终于是听清楚了,原来爸爸的意思,是要把他送走,送到远远的伦敦,他不能住在这个家了。而且,这还不是爸爸最近的决定,原来在七岁,在他七岁的时候爸爸就打算把他送走了,只是因为妈妈反对,才一直拖到现在。
爸爸只能再忍自己三年了,忍到今天,就忍不了了。难道这三年里他做了什么错事吗,才让爸爸又如此讨厌?
江晚星使劲想,努力想他最近是做错了什么。这么一想,似乎真的有很多。他弄坏过东西,他的考试成绩下滑……这些爸爸都知道吗,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
要离开家,要到没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江晚星悲从中来,又恐惧又难受,眼泪都要掉出来,“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英国!”
他的喊声才终止了夫妻俩的冲突,江遂一皱眉,暂时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很不耐烦的样子,“哭什么,把眼泪收回去。你几岁了,还只会哭。”
“我不去!”江晚星第一次直面地反驳他的爸爸,哭喊道:“我不要,我不要去英国,我不要去别的地方读书。”
江遂一站起来,脸色阴翳的可怕,“别跟我耍性子!”
他说完就走,餐厅里只剩下江晚星母子,还有几名面面相觑的保姆。沉闷的空气像乌云一样压在每个人的上空,江晚星哭着去抱何柠,缩在妈妈怀里哭泣,“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英国。”
何柠是又伤心又无奈,她抚着江晚星的头,心里不愿意,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能怎么说服江遂。思来想去,似乎她唯一能说服的,只有孩子的江晚星,告诉他异国没那么恐怖。或者自己也陪他去伦敦住一阵子,等他习惯,只能这样了,她唯有叹气。
这一晚没有一个人好过,江遂连房间也不回了,晚饭后就一直待在书房。要把江晚星送出国,这的确是几年前就定下的事,只是当年何柠反对的太厉害才暂时搁置。可到底在担心什么,只是把他送出国,其他什么都不会少,学校、资源、照顾他的人一个不落,还会亏待了他不成?人早晚要独立,他依附着江家,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太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最重要的,江晚星越长大,他就越不安。要把他送走,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江遂现在都在后悔,当初就不该对他心软,才会让他对那些记忆也更深了。不能再拖,否则再等几年,就真的送不出去了。
江遂疲累地直按眉心,这是最万无一失的做法,他的决定不会有错。最多过完这个暑假,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他松了口气,已经很晚了,万籁俱静,一切都成了落好的棋子,未来就会像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让他恐惧的阴影终会永远消失。
江遂的心情终于转好,可以再开一瓶酒消遣。突然间书房的门被敲响,“叩叩”的几下,敲的小心翼翼,又接着几次,就急促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何柠,她还要来和他争辩。
江遂过去给她开了门,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也没用。只是一开门,眼光往下看,竟然是江晚星,他站在门边,还是眼泪朦胧,一开口就哽咽:“爸爸。”
江遂依然那么居高临下地看他,“什么事?”
“爸爸。”江晚星慢慢走进来,他一定是哭了很久,哭到满脸泪痕,他想靠近江遂,难受地直哀求,“爸爸,我不要去英国,你别送我走,我不想走。”
说完说去就这些,江遂只觉得厌烦,“不要跟我哭,你以为哭能改变什么。”
爸爸永远都是那么冷酷,对他排斥,对他拒绝,现在还要把他送出国,连家也不肯给他了。江晚星越想越悲从中来,哭的越来越大声,实在是悲伤的不能自己,嘴里直喊:“我不要去英国,我不要去,我不走……”
他恐惧极了,又无法自控,扑上去一把抱住江遂,扒在他身上不肯放手,一叠声地喊“爸爸”,又哀求又哭诉,不要把他一个人丢到英国去。
可他的触碰实在是适得其反,简直是让江遂的厌恶直线上升,江晚星的触碰就带着对往事的不堪,像黑暗的诅咒。江遂暴怒不已,猛然抓住江晚星的胳膊,拖着他往门外甩,“滚出去!”
他一拍门板,盛怒下拍的门板簌簌抖动,轰然一声地撞上。
倏然间,江晚星的哭声变成了尖叫,他摔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发抖,剧烈的疼痛简直要把他的手指劈断,十指连心,疼的他头脑都空白,痛到克制不住的一声尖叫后,他却又死死咬住嘴唇,把哭声都憋回去。
江遂也发觉到了不对劲,他赶紧走过去,开始发慌,“怎么回事?”
江晚星已经痛到说不出话,他趴着直发抖,眼泪在地上淌成了一滩。江遂举起他的手一看,刺目的红色流淌出来,那一只手乌青发紫,中指都浓成了紫色,被他拿起手一举,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翻下来,江遂才意识到那是他的一片指甲。
第21章 伤口
江遂仿佛听到“轰”的一声,他真的是懵住了,再一对上江晚星疼到惨白的脸,立刻又反应过来。他一把抱起江晚星,飞奔一样地下楼,朝着楼下大喊:“司机呢,快点,开车,快点去医院!”
楼下还有两个保姆在,本来是等着江遂睡觉后才好休息,正百无聊赖地守在客厅,乍一听男主人这急疯了地喊叫,首先吓得不知所措。她们急忙忙地跑过来,就看到江遂抱着一个人往外冲,急地直吼:“司机呢!”
看清楚之后更吓了一跳,趴在江遂怀里的竟然是小少爷,他看上去十分不好,一头一脸的汗,眼睛紧紧闭着,好像是已经失去知觉了。
整个别墅里的人都醒了,司机急忙忙到门口,一看这光景是二话不说,赶紧先去车库开车。何柠也从楼上下来了,她拢着衣服,被楼下的动静闹的心惊肉跳。她只怕这父子俩又闹什么矛盾了,可她匆匆下楼,还来不及问上一句,江遂已经抱着人跑了出去,眨眼间连背影都不见,很快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争分夺秒地飞驰而去。
江遂抱着人上了车,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他说话都不稳,“去医院,快点!”
司机一踩油门,立刻就朝最近的医院开去。
江遂这时候才能慢慢平稳下呼吸,他低下头去看怀里的人,小孩一动不动,看来是疼晕了过去。那一张小脸煞白,上面全是泪痕,来找自己之前就哭过,现在又哭,怕是连眼泪都要哭干了。受伤的那只手软软地垂着,更是惨不忍睹,整个手掌都糊满了血,有的都干巴了黏成一块血痕,那片指甲还连着几丝血肉,实在是连碰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