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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的味道。

“抓到你了。”那个肉沫嘴将嘴角裂得恍如他的脸不是脸,而是套在上面的一张面皮,圆润的嘴角朝两边拉开出一道不可思议的角度,那双尽是血污的手从头顶盖下来。

会被先扯掉脖子吧。

于思乐想着,他怂起了脖颈紧闭上了双眼。

只要我不睁眼杀的就不是我,只要我不睁眼挨打的就不是我,只要我不睁眼,被割肉的,被疼得死去活来的就不是我。

他疯狂的在心里默念,仿佛这句咒语一般的心里暗示真的奏效了,那双会瞪着他身体扯掉他脖子的大手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眼前沙沙的有东西落下,不等于思乐睁眼,他的手腕就被人猛地一把拽着飞奔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于思乐终于喘匀气睁开眼时,眼前是一个皮肤惨白的男孩儿,像个地球人,眼睛大大的,双眼皮,很漂亮。

他对着他笑,嘴角两边有他不认识的,漂亮的小窝窝。

“你好,我叫毛毛。”他笑着说,朝他伸出了一双干瘦的手。

于思乐太渴了,又累又渴又饿,肚子里还有刀锋一样的干茅草。他只无力的眨巴了两下眼睛,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从离开家门以来喝的第一碗水,是那个叫毛毛的小孩,割破自己手腕为他放的血。

于思乐心疼的拉着毛毛的手时,发现他漂亮的手背上被那只大手抓出来一道疤,一道丑陋如蜈蚣的疤。

再后来,聪明的毛毛给了他一个藏身之所,他和他相依为命,直到XX13年,两人十岁那年。

那一年,乌迩的小孩忽然好过了许多,因为在乌迩突然出现了一个词,叫做养料。

所谓养料,即字面意思,将浪费在蝼蚁之躯身体里的健康,卓跃的脏器,更换给更配拥有它们的人。

那年于思乐被盯上,他是亲眼见过胳膊大腿被蹬着身体撕扯下来的人,见过鬼影,便会更加惧怕黑暗。

他害怕,害怕被生生撕成几块,害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破开,然后掏空。

于是,他瞒着毛毛,在自己的手上弄了一道和他一模一样的蜈蚣一样的伤疤,将毫无防备的毛毛,送上了那辆装载养料的车……

后来毛毛会经历一些什么,他没想过。

但结果肯定是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是毛毛??”

另一边的温瞳已经打开了彧肆给他的新药,一边打量着质感上乘的药瓶,一边听着于思乐的嘶吼声不置可否。

温瞳没给于思乐任何回应,但他高高勾的一侧嘴角却映在了于思乐的眼底。

于思乐惊愕的从混乱血腥的乌迩街头清醒过来,开始疯了一样对着彧肆几人嘶吼:“他是毛毛,他是养料,他是来复仇的,他陷害我,他是来杀我们的!!!”

“你们救救我,救救我,你们被他骗了!”

于思乐挣扎得歇斯底里,可没人能听得懂他的吼叫声。

他疯狂的从穿透在腕骨上的钳制器里伸出右手,企图让几人看见他手上的疤痕,可惜那里已经被层层叠叠凸起的脓包代替。

那道疤痕被撑成了透明,保护着脓包里那一汪脓液。

“你觉得他们看得懂吗?”

那道疤温瞳能一眼认出来,但旁人一定不可能。

他恍如听不见于思乐的动静,一手举着彧肆新给的药,一手掏出口袋里仅剩的那5粒小药丸。左右打量了一番,犹豫又苦恼的问于思乐:“阿肆说旧的药就不要了,今天开始吃新的药,你说,”他把那几粒小药丸摊在自己眼前,语速又缓了一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我还要 吗 ?”

于思乐顿了一下,更加疯狂的扯着自己的手给彧肆几人看。

但结果确实如温瞳所说,彧肆几人确实没看懂。

于思乐的感染者身份几乎无法质疑了,即便对他再抱有感情和同情,那也无计可施。

19所任何执行人员在面对感染者时,处理方式往往都有且只有一种:销毁。

于思乐是存在于实验基地的活体感染者,销毁与否轮不到彧肆几人插手了。彧肆接下任务后,又回头看了看于思乐,转身走了。

·

关于本星人大量收养地球人作为养料圈养的事情,彧肆的双耳被彧天成保护得很好,他几乎是不知情的。因为没人敢冒着忤逆彧天成的风险在他耳边嚼一切无关紧要的舌根。

去故家之前,彧肆带温瞳去星枢的电子区购买并注册了一部蓝屏通讯器。

温瞳望着左手手腕上那一片小小的东西,第一个录入的信息,全都是彧肆的。

彧肆的联络号,彧肆的光信,以及,他朋友圈里那张唯一的,十几年前的大合照。

那时的彧肆还细皮嫩肉的,他站在人群里,虚虚的拦着温瞳的肩,微微仰起下巴睨眸看着镜头,笑得有些欠。

温瞳木然的站在那里,任凭彧肆搂着,眼神像是看着镜头,又像单纯的平视着前方,漆黑的瞳孔里并没有焦距。

温瞳盯着那张老照片许久,彧肆一如既往的,蹲在温瞳的轮以前,习惯性的拉起他的手握在手里,“瞳瞳,我要去出一趟任务,很快就会回来,我让力高扬留下来陪你,有事就用这个联系我,”

彧肆说着指了指温瞳手腕上的蓝屏,“知道怎么拨号吗?”

温瞳不说话,顺着彧肆手指看了一眼手上那块别扭的东西,抬眸去看彧肆。

彧肆看懂了他眼里的东西,摩挲着他的手掌迟疑了下,刚准备开口安抚温瞳,温瞳忽然淡淡的问:“你是去查小希的事情吗?”

“不……”

彧肆犹豫之后,到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温瞳第一次反手握住了彧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盈耳,但望着彧肆的眼眸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我想和你一起去,带上我。”

带上我!

三个字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每个字都淡淡的,不央求,不撒娇,也并非蛮横和强势。好像他只是礼貌的告诉你一声,并不是咨询你的意见,他也并不在意你的答案。

答不答应都随你,因为你答不答应都不重要。

彧肆恍惚间有种回到了还在义教学院的那些年。

那时候的彧肆有不方便带温瞳的活动时,也会提前和温瞳知会一声。那时的温瞳也和现在一样,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句淡淡的:“带我去。”

彧肆委婉拒绝或者直接表示不答应的话,温瞳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到了目的地后,彧肆总能发现温瞳也在场,甚至比他先到,且一言不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姗姗来迟的彧肆。

答不答应基本都不重要了,与其让温瞳单独出去乱闯,不如带在身边安全。

彧肆基本毫无挣扎的就妥协了,只是临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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