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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擅长交际。我很尊重他,但我确实不是他的朋友。”
“很好,斯威齐先生。”格森点了点头,“根据你的经验,如果一个人的社交关系非常悲惨,他的外出次数是否会比其他人少?”
小眼镜哆嗦了一下,最终回答道:“是的。”
格森满意地拍了拍他的长袍,并没有放弃乘胜追击:“让我们谈谈这十七次成功的外出。请问李维坦·李是否登记过与他的实际行程完全不符的外出理由?”
“几乎没有,先生。”
“我注意到你用了‘几乎’这个词。”
“……实际上有一次,先生。”
“跟我们讲讲这一次。”
“大约在155年左右,李维坦先生在登记簿上记录了‘书店’,但他实际上去了附近的格林尼治酒店。”
“你为什么知道他去了酒店?”
小眼镜露出了一个难堪的表情:“他像管理委员会举报了他当时的交往对象,先生,他认为那个男孩试图通过和他发生性关系来剽窃学术成果。”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管理委员会驳回了他的投诉,先生。不存在任何学术剽窃。”
格森故意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李维坦·李先生对他的行程并非完全诚实?”
小眼镜没有回答,不停地擦着汗。
“你是否认同,李维坦·李是个聪明且善于谋划的人?”
“绝顶聪明,先生。”他飞快地答。
“你是否认同,他完全可能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谋划,以外出就医为借口提出申请,然后被管理委员会识破并驳回?”格森阴恻恻地说,在林安迪跳起来反驳前,他飞快地说道,“噢,对不起,我将撤回这个问题。”
陪审团和旁听人员都因为这个刻意的错误露出戏谑的笑容,显然,人们对阴谋论乐此不疲,尤其主角还是一起谋杀的重要怀疑对象。
“我必须警告你,格森先生。”珂尼蒂思法官并没有放松她的戒备,“再有一次,你会得到应得的训诫。”
格森深深鞠了一躬:“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法官阁下——我的问题问完了。”
第58章 将来时-06
小眼镜像是脱力了一般从证人席上滑走,这时候检方传讯了第二位证人,贾雯·菲斯特。
红发女郎踩着小羊皮鞋轻巧快速地走向证人席,她看起来还和十几年前一样风情靓丽,尽管今天的穿着打扮并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她刻意地使自己的衣着和发型看起来非常“诚实质朴”。
菲斯特女士为这场庭审做过表面上的功课,就像她对研究的态度一样。李维坦不无讥讽地想。
林安迪的表情比上一轮询问严肃得多,他使他的问题简洁嘹亮,然而在提问渐入佳境的时候,格森打断了他。
“尊敬的法官阁下,”格森微笑着说,“如果对菲斯特女士的询问是为了证明李维坦·李一直处在管理委员会的监视之下,我方当事人愿意承认这一点。在后续的辩方陈述中,我们会就此进行讨论。”
林安迪合上了那两片厚厚的嘴唇,他的瞳孔深处跳动着被动的愤怒。
贾雯·菲斯特离开的脚步有点不知所措,她深蓝色的眼睛无目的地扫过镜头,和屏幕外的李维坦进行了一个跨越时空的对视。
林安迪似乎与身旁的事务律师进行了一番无法听清的交谈,这个时候,正午的钟声宣告了休庭,法庭书记员大声地确认了下午开庭的时间。
光碟依旧“嘶嘶”转着,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李维坦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
他似乎进入了一种虚幻的假寐中,可能是某种症状,也可能是钢钉带来的后遗症,记忆的气泡像梦一样在他眼前一个个炸开。那些被埋得太深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毫不重要的东西,像溺死的尸体般凄惨地浮出水面,甚至比过去更加千疮百孔。
把他惊醒的是一位老妇人的宣誓声:“……将是事实,完完全全的事实,除了事实以外还是事实。”
这个声音太耳熟了,耳熟到李维坦几乎以为这也是幻觉的一部分。
但它确实是从屏幕里传出来的。
李维坦睁开眼睛,接着看到证人席里站着的灰发女人。和蔼的老妇人今天盘着头发,穿着整套的黑色修身的小礼裙,她带着厚厚的单片眼镜,那只擅长调理肉桂卷的粉红色手掌正按在宪法的封面上。
他的邻居,老沃克太太。
或许世界上存在如此相似的双胞胎,但那双和蔼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他那位爱好多管闲事的邻居。
“您是伊丽莎白·沃克太太,是吗?”林安迪使他的声音听起来尤其温和。
“是的。”老太太坦然地微笑着。
“请告诉我您的住址。”
“我一生都居住在远离这里的北亚。”
“我们注意到您在结婚后保留了自己的姓氏。您是否介意告诉大家,您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乔森。”沃克太太一边把宣誓时摘下的手套套回手上,一边说,“乔森·卡特。”
这个姓氏毫无意外地引起了骚动。
林安迪耐心地等待着法庭变成一只不断升温的煎锅。尽管秩序很快就得到了维持,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显示出不平静。
“你们有孩子吗,沃克太太?”
“我有一个女儿。”老妇人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又遗憾的笑,李维坦忽然发现,从下巴往上看的某个角度,蓝浓·卡特与这个老人的样子出奇的相似——连那令人切齿的乐观天性也是如此。
“你们的女儿叫芙洛拉·卡特,是不是?”林安迪确保自己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
“是的。”沃克太太静静地回答。
“您提供给我们一封信。”林安迪高高举起手里的证物袋,“请给我们讲讲这封信是怎么来的。”
“是芙洛拉在她病重时寄给我的。”沃克太太放轻了声音,她的语气悲伤而坚定,“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
“各位陪审员,检方已经对这封信的信纸和笔迹申请鉴定——请看证据栏A6——鉴定报告显示,信上的内容确实是芙洛拉·卡特本人所写,所用的信纸与哨兵蓝别阶家中遗留的空白信纸系同张裁剪。”林安迪转过头,“沃克太太,您是否愿意为我们念一段信上的内容?从第三段第二行开始。”
“乐意至极。”老妇人擦了擦她的镜片,然后庄重地把它戴回脸上。
她的声音不自然地扭曲了几下,她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口吻,仿佛用这种方式就能把死去的女儿带回身边。
“……对不起,妈妈,我知道我离家出走后,就不应该再向家里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