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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带来的情毒。

但是,想要得到清心丹的,明显不止他一人。

沈玉霏的余光里,几个不同宗门的修士与他一般,警惕地向丹房的深处走去。

他们互相提防,小心谨慎,在看见丹药前,都没有率先出手。

而孟鸣之在瞧见沈玉霏离去的背影后,放下了手中刚抓起来的丹药,眼珠子微微一转,与同门师兄弟道了声:“我去去就来。”

然后,飘然跟上了沈玉霏的脚步。

玉清门的弟子不疑有他,还真心实意地赞了声:“孟师兄看见这些丹药,竟还能守住本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唉,不像我,恨不能将身上所有的储物囊都装满!”

他苦笑摇头,心里敬佩孟鸣之的淡然,手上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孟鸣之跟上沈玉霏的时候,沈玉霏已经因清心丹,与一众修士缠斗在了一起。

秘宝近在眼前,无人再提起宗门,也无人再说冠冕堂皇的话。

此时此刻,他们彼此都是彼此的敌人。

“清心丹……”隐于暗处的孟鸣之看着散发出浓郁丹香的丹药,眼底划过一道隐晦的暗芒。

醒骨真人的炼丹能力,谁也不知道有多厉害,但能留下洞府,洞府还幻化为了秘境,那么此人绝不是平庸之辈。

孟鸣之眉心一皱,想到了自己给沈玉霏灌下的那枚爱恨颠倒的药丸。

他可不觉得,自己的丹药比醒骨真人的丹药厉害。

……不能让沈玉霏得到清心丹。

孟鸣之几乎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

但不等他出手,一道白光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下一瞬,白光消散,原本打得难舍难分的修士们集体消失了踪影,唯留丹房内死寂一片,好似从未有人来过。

白光过后,沈玉霏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他又回到了先前刚进入秘境第三层时所在的荒漠。

“考验?”

沈玉霏喃喃自语,见其余修士并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便试图用灵力凝聚出一柄用以防身的长剑。

谁曾想,他手伸了出去,长剑却并未出现。

沈玉霏一愣:“灵力……”

他面色微变,手指变换,飞快地掐诀,可惜,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灵台依旧空空如也,半丝灵力都不曾出现。

“我成了一个凡人?”沈玉霏惊疑不定,想着先前那道笼罩自己的白光,略有些明悟。

他现在经历的一切,还是秘境的考验。

果不其然,沈玉霏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柄插/在沙地中的残剑。

残剑不远处,匍匐着一头看似睡着了的灵兽。

沈玉霏走过去,将剑拔出的刹那,灵兽也睁开了双眼。

“要拿到清心丹,就要通过这样的考验吗?”沈玉霏自言自语。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但化身为黑蛇的梵楼却听见了他的话。

……清心丹?

宗主想要清心丹。

黑蛇咬了咬牙,扭动着细长的身子,看着嘴角流着涎水,贪婪地注视着沈玉霏的灵兽,硬着头皮游下血红的袍角,一头扎进了黄沙之中。

梵楼知道,只要自己拿到清心丹,失去灵力的宗主就不用继续往前走了。

只是,梵楼低估了看似不起眼的黄沙。

他即便只能化身为蛇,身上亦有坚硬的黑色鳞片,可这些鳞片挡不住炽热的沙子。

细小的黑蛇在黄沙为浪的海洋里翻滚。

梵楼分裂神识的本事再奇异,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

当他浑身是血地从沙子里游出来,身上漆黑的鳞片歪七八扭,好些被沙子生生翻卷了起来,露出了下面伤痕累累的皮肉。

黑蛇瘫软在地,呼吸急促,片刻,又咬牙动作起来。

只是,他每往前挪动一下,身后都会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梵楼看见了一个小小的丹炉,清心丹就在丹炉内散发出阵阵药香。

他眼中艰难地泛起一丝金光闪闪的涟漪,不知从哪儿寻来了力气,一拱一拱地游了过去。

“……这个丹炉居然要以血为引,才能开启?”

“……糟了,此时没有灵力,随意放血,岂不是找死?”

人声突兀地从丹炉的另一侧传来。

奄奄一息的黑蛇勉力勾住丹炉的一脚,将自己的身体一点接着一点地缠了上去。

梵楼两眼发黑,浑身绵软,恍恍惚惚地听着那个修士自言自语,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宗主。

……宗主,宗主。

宗主没了灵力,怎么能以血为引,开启炼丹炉呢?

还是由他来吧。

梵楼耐着性子等待。

那个站在丹炉另一侧的修士纠结了许久,终是放弃了放血的念头——清心丹再重要,也比不过命。

梵楼听见了修士离去的脚步声。

他吐着蛇信,悄无声息地游到丹炉前,猛地张开嘴,一口咬在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蛇鳞上。

尖牙入肉,皮开肉绽。

鲜血滴落在青色的丹炉上,很快像是受到了牵引,汩汩而上,仿佛血红色的笔,描摹着丹炉上繁杂的纹路。

梵楼痛得蛇尾狠狠地砸在地上,身子痉挛了几下,又重新瘫软了回去。

他身上流出的血不够多,没法将丹炉上所有的纹路都涂满。

梵楼便又将尖牙印在了伤口中。

他反反复复地拉扯撕扯着皮肉,蛇身斑驳,竟是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有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梵楼每每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想到沈玉霏。

……宗主。

宗主不能受这样的苦。

最后,蛇血终是将整个丹炉涂满。

沈玉霏的身影也隐隐出现在了梵楼模糊的视线里。

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两片藏着神识的蛇鳞直接爆裂。

剧痛不仅在身体里蔓延,也在脑中轰然炸裂。

梵楼远在合欢宗中的真身猛地蜷缩成了一团,继而捂着脑袋,疯狂地撞向地面。

太痛了。

实在是太痛了。

但梵楼不在乎。

掉落在丹炉之下的黑蛇,金色的蛇瞳痴痴地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里尽是满足。

……真好。

宗主可以得到清心丹了。

梵楼闭上了蛇瞳,麻木地感受着疼痛在每一块骨头间炸裂,心里想的却是,他护住了宗主。

只要能护住宗主,他做什么都可以。

谁曾想,变故突生。

就在沈玉霏走到丹炉前时,一道身影率先出现在了丹炉前。

跌落在丹炉下动弹不得的梵楼,原本已经在静静地等待着神识的消散,此刻却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谁……

是谁?!

是谁要夺宗主的丹药?!

“竟真有傻子听了我的话,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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