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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声音响起,竟是那个已经离开的修士。
梵楼栽进黄沙,半截干瘪下去,只剩下蛇皮蛇鳞的尾巴痛苦地抽搐。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梵楼想操纵蛇身,从丹炉的底下游出去看一看,说话的人修,到底是谁。
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宗主。
梵楼的眼里划过一道决绝之色,猛地支撑起蛇身,拼尽全力,向着那道背对着自己的人修冲去。
——砰!
将梵楼击飞的,不是孟鸣之,而是忽然开始剧烈摇晃的丹炉。
黑蛇遭受重击,身子被黄沙淹没,继而悄无声息地化为了一缕黑烟,彻底消散在了原地。
原是清心丹被孟鸣之取走,空空的丹炉轰然炸裂。
梵楼残存的神识就这么惨烈地炸成了碎片。
“啊——”
同一时间,合欢宗内传来了梵楼凄厉的惨叫。
记忆中的疼痛卷土重来。
陷入回忆的梵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不再回想神识经历的一切,而是望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沈玉霏,一点一点地抠破了掌心。
孟、鸣、之。
宗主怎么能和孟鸣之在一起呢?
宗主……
梵楼被白纱掩藏的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一抹笑。
可他又如何阻止宗主呢?
梵楼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了沈玉霏如花般艳丽的面容。
他能为宗主做的,很少,很少。
梵楼将手伸向了后颈。
咕叽,咕叽。
血肉翻滚。
梵楼重新发动了妖族的秘术,撕裂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神识,将三片新生的蛇鳞从后颈拔了出来。
沾血的蛇鳞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哪怕只看一眼,也能看其中透出的浓浓的妖异之感。
“宗主……”梵楼的双眸肉眼可见地失去了一层光亮,仿佛连生气都消散了大半。
他颤颤巍巍地抬手,手指微颤。
蛇鳞化作暗暗的红芒,没入了沈玉霏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的梵楼,手臂颓然耷拉下来,头重重地砸在床沿上,在密密麻麻的痛楚中,沉沉地合上了眼皮。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jj抽出来的重复已经全部替换掉了,也在原文的基础上进行了一点修改,前面补了一大段,麻烦大家重新看一遍啦,鞠躬。
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了_(:з」∠)_
关于前世,还有很多细节没写到呜呜,看起来可能会比较难受,我会尽量按照大纲写得细致一点的。
孟鸣之这个屑肯定会虐的,我保证!?
第51章 051
“沈姑娘……沈姑娘?”
漫天黄沙的荒原里, 小月见沈玉霏迟迟没有说话,忍不住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沈玉霏从前世的回忆中脱身,生生咽下满口腥甜。
他在秘境第二层恢复了真正的记忆,看见了梵楼为自己, 在阵法中痛苦挣扎的模样, 再回想起前世, 心绪登时翻滚如沸,恨意灼烧着理智, 叫他眼前不断浮现出黑白交错的光。
“无事。”沈玉霏缓了一口气,嗓音略略有些嘶哑, “你方才说, 若要完成伏魔阵,需要三样至宝, 蛟龙角, 鬼花蜜, 还有玉骨粉……你知道什么是玉骨粉?”
小月猛地挺起胸膛, 骄傲颔首:“我知道!”
她说起自己知晓的阵法,手舞足蹈:“裴师姐同我说了,玉骨粉就是妖修的妖骨所磨成的粉!”
“妖修的妖骨所磨成的粉?”沈玉霏的脑海中隐隐划过一道思绪,可惜, 这道思绪溜走得太快了,他还来不及细想, 就听小月又道, “是,还得是死前怨气滔天的妖修的妖骨所磨成的粉, 才是真正的‘玉骨粉’!”
浓郁的血腥气随着小月的话, 在二人周身弥漫开来。
“死前怨气滔天……”沈玉霏眼神微动。
小月却恍若未觉, 自顾自地笑起来:“呵呵……若是孟鸣之当真是妖修,那他还不如永远待在醒骨真人的秘境里。”
她的眸子忽地被一层淡淡的青光笼罩,里面闪的精光与先前截然不同。
“她”缓缓转动着脖子,打量的目光带着奇特的岁月沧桑感,落在了沈玉霏的身上。
沈玉霏似有所感,倏地抬眸。
小月的身子不易察觉地一颤,眸子里笼罩的青光如潮水般褪去。
她眨了眨眼,恍然道:“我说错了吗?”
小月还是那个小月,与之前没有办法差别。
沈玉霏眯了眯眼睛。
……感觉错了吗?
“无事。”他敛去心中疑惑,顺势道,“如若他真是妖修,离开醒骨真人的秘境,就算是玉清门,也护不住他。”
妖修销声匿迹百年,此时却突然出现一个蛇妖,必定会让无数修士疯狂。
谁叫妖修全身都是宝呢?
沈玉霏冷笑着想,可惜了。
可惜,孟鸣之不是真正的妖修。
……那就让他“变成”妖修。
这念头刚起,不远处就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小月吓了一跳,双手不自觉地翻转。
隐匿气息的阵法眨眼间将她与沈玉霏笼罩在内。
“咳……咳咳!”
砸出深坑的沙丘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孟鸣之狼狈地从坑里爬了出来。
他面上紧扣的雪白面具沾满黏糊糊的血浆,一道裂缝从面具的正中直裂了开来。
爬满细密蛇鳞的面颊在面具后若隐若现。
“孟……孟道友?!”方才还提及的修士出现在面前,小月不自觉地躲在了沈玉霏的身后,“他……他越来越像妖修了!”
沈玉霏亦看见了孟鸣之脸上的蛇鳞——
较之第二层秘境时,那些鳞片生得更密了,几乎覆盖了孟鸣之的半张脸,远看,犹如漆黑的墨汁,将雪白的皮肤完完全全地掩盖。
孟鸣之单手扶着面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黄色的竖瞳分别在眼眶里转动,一只倏地向左,一只又倏地向右,最后,双眼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艰难地对上了摇摇晃晃地从沙漠中走出来的梵楼。
“该死——”
孟鸣之不知身边还有两个隐在阵法中的人,见四下无人,便本性暴露。
他拄着君子剑,歇斯底里地对着着梵楼怒吼:“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梵楼置若罔闻,掌心血流如注,饮了鲜血的残剑血光大盛。
他盯着孟鸣之,犹如盯着一个死物:“主人……在哪儿?”
孟鸣之的头皮一炸,啐出一口血,费力举剑挡在身前。
下一瞬,梵楼已冲至面前,黑漆漆的眸子里倒映出了孟鸣之眼底的惊恐。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