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这样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原因有二:一是如何知人善任。安西不同于京城,江南那些人才济济的地方,这里大多数百姓都不是知书达理之人,大字不识一个的多的是,虽说朝廷近年来加大了对安西地区的教育关注,拨了款设立私塾请先生,可我朝成立时间太短,安西设郡就更短,那些读书的,哪里能胜任府衙指派的公务?
“而这第二个问题,便是钱。任人便要拨钱,安西不是富庶之地,每年的财政都紧张得很,要是再拨出一笔钱来雇人,怕是更为艰难了。”
“所以才尽情剥削太守是么?”苏修远哭笑不得。
“还有师爷呐。”徐直幽幽叹气,“要不是我家有几十亩地上百头牛和马,我才不当师爷呢,又苦又累还挣不到几个钱。唉我可真是对安西这片土地和安西百姓爱得深沉呐!”
“徐兄对安西这片土地和安西百姓爱得不可谓不深沉。”
“所以听了我的质疑之后,大人怎么想?”
“徐兄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但我仍想尝试一下。你说安西不如京城和江南人才济济,大字不识的人多的是,可很多事务不需要识字的读书人也可以解决,譬如邻里纠纷,家庭关系,让熟悉纠纷双方的第三方去解决定然比我这个单有官威的好;譬如集市里不同商铺间因为利益关系而导致的冲突,集市商会联盟主导解决,官府监督会更公平有效;还有安西的教育问题,从规模最大,声名最好的几所私塾挑选出德高望重的先生组成教育会,让先生们来商议如何促进安西本地的教育。而徐兄你,定期同他们见面,将他们的意见反馈于我,我再用我的权力来解决他们的问题,算不算是任人唯贤了?”
”听着其实和皇上任用百官的方式一样,只不过咱们的更多鸡毛蒜皮。”
“徐兄聪明。”
“我觉得甚好,不过,这么做的话,钱从哪来?总不能白白叫人帮忙罢?但安西府衙财政一直很吃紧。”
“无碍,师爷你有钱,就帮府衙一个忙呗。”
徐直诶哟一声抱住脑袋:“大人,你可别捉弄我,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苏修远大笑:“我开玩笑而已,徐兄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实行这样的政策,自然一开始会让府衙的财政变得更紧张,可你想想,没有了琐事的烦扰,我不就有更多时间思考安西的经济发展之道么?”
“先苦后甜!”徐直竖起大拇指,“妙!”
苏修远抬抬眉毛,得意地喝了一口早就凉了的茶。
之后的两个月里,苏修远和徐直便每日忙碌,拟定府衙事务分部,制定管理规则,为了找到合适的分部领头人,大到集市经商,私塾讲学,小到邻里女眷,巡街打更,两人统统亲自走了百遍,说了千回,累得简直膝盖膝盖打颤,喉咙冒烟,眼皮下垂,头发乱掉。
“役哥,我要累死了!”
终于结束了两个月来的最后一场商谈,苏修远揉着嗡嗡响的耳朵,到了霍役家便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霍役将苏修远扶到椅子上坐着,倒了一杯水给他,道:“少爷既然累了,那就在府衙里歇着便是,我横竖是要给少爷送晚膳的,跑这一趟,岂不是更累?”
“我不,我就是要来。”苏修远撒娇道,“府衙里太热了,还是你这儿凉快。”
“最近的确是热了些,我在后院的水缸里泡了些番瓜,我给少爷切几块解解暑。”
霍役去了后院,很快回来,将水井凉水泡凉的番瓜切成两半,用个小勺子挖出了两半瓜中间的部分,盛进碗里,推给苏修远:“少爷慢用。”
苏修远用勺子舀起一块,没有自己吃,而是送到了霍役嘴边:“役哥,吃瓜。”
“少爷,吃瓜。”
苏役用勺子舀起一块瓜,送到苏修远嘴边。
这瓜据说是从西番引进的,快马加鞭送到江南,一个瓜能抵上一头牛的价格。苏明德生辰那日,他的门生送了他几个,苏明德切开一个,尝了之后赞不绝口,剩下的几个就让下人放在天井里用凉水冰镇,时不时捞一个出来切了吃。
托苏修远的福,苏役也分到了几块切得拇指般大小的瓜,但他没有自己享受,而是要给他的小郎君。
十三岁的苏修远正坐在榻上烦躁地写文章,热得满头大汗,上衣扯开,露出修长的脖子和一片汗津津的粉白胸膛。
他对霍役的举动皱眉:“给你的,你为什么不吃?”
“因为少爷喜欢吃。”
“那你呢?你还没吃过,不想试试么?”
“小的不吃也没关系的。”
“役哥。”苏修远突然变得抬高了声调,“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叫你自己。”
“好…….我,我不吃也没关系的。”
听了苏役的话,苏修远翻了个白眼,不由分说夺过苏役手里的碗和勺子,压到苏役身上,将那块瓜强塞进了苏役的嘴里。
“甜么?”
苏役慌里慌张地后退,瓜的滋味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尝便咽了下去,咳嗽两声后道“甜……很甜……少爷以后不要这样…….”
苏修远哼了一声:“役哥你骗人,这些边角料能甜到哪里去。”
“我没骗少爷,真的很甜……”
苏修远才不信他的话:“你啊,就是好东西吃得少,还成天让来让去的。你看来福,来财,周叔他们,哪个不是得了好东西就自己收着自己吃,就独独你,什么都给我,你觉得我缺什么么?”
“不一样的,他们和我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他们没有和少爷一起长大,不是贴身照顾少爷的人。”
“哦,那你的意思是——”苏修远将霍役压得更低,鼻尖都要抵到霍役的鼻尖了“——役哥和我更亲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修远变得很喜欢这样对待苏役,每次都将苏役吓得连连后退,直到砰的一下后背撞到柜子或者墙,惹得苏修远哈哈大笑为止。
对于苏修远来说,这似乎是一种捉弄人的把戏,可对于苏役来说,却是让人心跳急剧加速的挑逗。
苏役已经十五岁了,不像苏修远那样满心眼里还想着怎么早点完成读书任务,然后跑去找猫逗狗;已是个半大小伙子的他,不仅身体有了该有的成长和变化,就连内心,也萌发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会有的朦胧情愫。
而那份情愫,偏偏又是针对苏修远产生的,这对苏役来说,是甜蜜,是羞赧,更是大逆不道。
他太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太明白自己如今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所以他必须将那棵才破土的小芽掐死不可。
但偏偏,苏修远总是这般那般挑逗他,这便让他掐死萌芽的举动变得异常艰难。苏修远的行为总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