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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吃的,赵栊便也买了些肉和菜往霍役家里拎去。
回去的路上,赵栊经过了府衙,他不由停住了脚步往里头张望,好奇地想着:“也不知道苏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如果真不是他打的霍大哥,霍大哥伤成那样,他怎么说也该去看看罢?古怪,真的古怪。改天问问秋兰,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想到玉秋兰,赵栊的心情便大好了。
而被赵栊想着“古怪,古怪”的那个苏修远,此刻正在府衙里和苏明德夫妇二人针锋相对。
“爹,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不是他强迫的我,我和他是两情相悦!”
“你给我闭嘴!”苏明德用手里的柴棍指着苏修远的鼻子,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就能将苏修远打得头破血流。“你真是被他下药药得神智不清,还在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苏夫人也在一旁,一边用手帕抹眼泪一边劝:“修远,你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娘听得都心疼!这安西城里最好的大夫是哪个?娘这就着人给你找来治治病。”
“治病治病,治什么病!”苏修远几乎要被逼疯了,“我根本就没有病!我的病早在六年前就被役哥彻底治好了!我也没被下药,我神智清楚得很!为何你们不相信我的话,而要信他的话!你们不是看不起他么!看不起他还信他们的话,你们没有脑子的么!你们要不要叫府衙里其他人来问问,役哥究竟有没有强迫我!我和役哥平日里关系如何,他们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闭嘴!”苏明德上前一步,柴棍打在苏修远的嘴上。“此等丑事,你竟然还有脸叫别人看,说给他人听!这些年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不成!简直毫无半点羞耻之心!”
苏修远被打得头一歪,一口血喷出来,再转头看苏明德时,嘴和半边脸都肿了。
他哈哈大笑,用带血的黏浊声音说:“看来你心里是明白,我和役哥之间的事实是怎样的,你不过是不愿承认你的独生子竟然是这个德性,才大声嚷嚷着让我闭嘴,用辱骂役哥来挽回你那所谓的尊严!我是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但我放荡得光明正大,而你呢?你算什么,你……”
啪——
苏修远没能说完这话,另一半脸又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动静实在太大了,被苏修远勒令在屋外等候的府衙差役和一干下人们再也按耐不住,要闯进来救苏修远,可门才推开一条缝,就被苏修远喝令了一声:“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大人,这样不得行的啊!”徐直一脚踩在门槛上,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苏老先生,苏老太太,您二老就消消气罢!苏大人可是朝廷命官,您二老就算是他的生身父母,也断没有如此对他的道理啊!”
“徐兄,多谢你的好意,”苏修远在屋里大声道,“但既然我关上了门,这便意味着这是我们的家事,我爹娘要如何管教我,便随他的便!要是我被他打死了,也请徐兄做个证,是我自愿的!”
“大人,你这,唉!”
徐直头疼不已,顶头上司的家务事,他一个师爷实在是不好插手的,可不插手,眼睁睁看着苏修远被打死么?这实在是很难为他一个小人物的。
而房里的苏明德,听了苏修远和徐直的对话后,更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手里的柴棍,恨不得将苏修远脑袋砸开花,好送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投胎去;可思来想去,苏修远是独子,是当朝探花,是安西太守,再气急再失望,他也是不能轻易动手的,不然苏家的命运将更坠入深渊。
“罢了!”苏明德将手里柴棍往地上一掷,而后点着苏修远的脑门骂,“你好好反思反思!不悔过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安西的!”
说完,他哼了一声,甩袖朝房门走去,一拉开门,外面挤了一排衙役和下人。
“没有自己的事要做么!都滚!”
衙役和下人们哗啦一下散到两边,看着苏明德大步往府衙门口走去,几个随苏明德从江南来的下人跟上去,低着头,畏畏缩缩。
紧接着,苏夫人的哭叫声从房里传来:“来人啊,快叫大夫啊!”
第44章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入了冬的安西,天便暗得很快,呼啸的冷风仿佛要将屋顶掀开。
送走了大夫后,苏夫人坐在苏修远的床榻边,一双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桃子:“儿啊,还疼么?”
苏修远摇摇头:“不疼。”
“瞎说,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你爹下手也真是太狠了,怎么能这样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不过你也真是的,被下了药就好好看大夫治病,怎么还能帮着那个人说话?”
“娘,”苏修远只觉得好笑,“为何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我是被下了药才说那样的话?你方才明明听大夫说了,我脑子清楚得很。”
可苏夫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自顾自地絮叨:“你和你爹今日都太冲动了,你在这房里好好休息休息,大夫开的药我已经叫人去抓了,抓回来后给你煮了就吃下,安心睡一觉;你爹那边,我也同他说说,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儿子,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娘,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
“好了,听娘的话,好好歇一歇,今日公事什么的也不用办了,你还有个师爷,我同你那位师爷说说去。”
“娘!”
“你听不听我的话?”苏夫人语气严厉起来。
苏修远看着她那副模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的确是很想同苏夫人好好说说自己和霍役的事的,可他自己此刻也是心烦意乱,能说出什么无可辩驳的话来说服爹娘?再者,娘今日已哭了太久,他这个做儿子的,始终是于心不忍。
罢了罢了,等过了这一夜爹娘都平静下来了,明日再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连朝廷里的那些比爹娘有见识的考官我都能糊弄过去,我就不信我说服不了爹娘。
所以他顺从地对苏夫人道:“好,我听娘的话好好休息,娘也回去好好休息罢。明日我陪爹娘一起用早膳。”
苏夫人这才笑了:“好。”
出了苏修远的屋子,苏夫人大步回房,正巧苏明德也回来了。
两夫妇相见,不约而同开了口:“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入夜,霍役趴在床上,屋子的窗开了一条缝,风挤进来发出尖锐的声响,似在嘲讽他此刻的落魄与狼狈;炭盆烧着,让这简陋的屋子不至于冰冷得毫无人情。
才不到一天,他对苏修远的思念已如潮水汹涌;可他又能怎么样呢,拖着这样的身体跑回府衙找苏修远么?只会给自己,更给苏修远带来烦扰罢。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
霍役不禁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