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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用你那省亲假,同我们回一趟江南罢,若是一切顺利,说不定你就能趁着这省亲假成亲,带着你的夫人一起回安西。成家立业,自然是越早越好的。”

听到这里,苏修远皱起了眉头:“可我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回一趟江南再回安西,一来二去要耽误至少两个月,太耽误事了。”

苏明德道:“安西能有多少事,能比得上中原和江南的官忙碌?况且,你这里还有师爷,公务交给他处理不行么?成亲乃人生大事,还是得亲自看看的。”

“安西是小,可也是边陲重镇,守城与民生,没有一件是小事。走开一日我都不放心,哪怕有徐兄能帮忙处理,我一个做太守的,也不能放松丝毫。”

“所以你就打算不亲自看看那些姑娘再决定同哪一个提亲?”

“嗯,爹娘喜欢哪一个便同哪一个提亲就好。”

苏明德也皱起了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同哪个姑娘提亲,全看我和你娘的心意,提亲成了,新娘子也要我们帮忙护送过来?”

苏修远用朱笔在案卷上画了个圈,淡淡道:“真是麻烦爹娘了。”

苏明德不快道:“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们替你做出的安排是在害你?”

“自然不是,爹娘替我做出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只是我是本朝探花,又是安西的地方父母官,为了成亲一下子请两个月的省亲假,对我的名声和今后的仕途到底是不好的。所以为了我的前途,我不能离开安西这么久。”

“所以你就忍心人家好姑娘孤身一人来安西同你成亲?”

“所以我才说麻烦爹娘了。”

“我说的是没有你这个做夫君的陪同!”

“那我只能说声对不住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爹你觉得我这么做着实对不住人家姑娘,不如就不找江南的姑娘了,安西的姑娘也很好的。”

苏明德不耐烦地将手中地方志往桌上一撂:“那你说说,你看上了哪个安西姑娘。”

“我不知道,这还得麻烦爹和娘替我张罗张罗。”

“你……”苏明德气不打一处来,“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嗯。”苏修远又翻过了一页,表情淡淡。

哐哐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何人?”苏修远问。

“大人,是我,有急事要同你汇报。”是徐直的声音。

“进来罢。”

徐直推开门,风风火火走进来,带入了一身寒气。他匆匆对苏明德和苏夫人问了声好后,就凑到苏修远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阵。

苏修远的脸色迅速阴沉,眉间皱出一个川字。

徐直说完,站直,问他:“大人,你看这如何处理?”

苏修远站起身就往屋外走:“现在就去找他,我要问个清楚。”

苏修远片刻不待地要去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栊。

“大人!”出声的却是玉秋兰,没有她,赵栊是无法直接进公堂的。

苏修远对玉秋兰点点头,道了声“多谢玉姑娘”,接着对站在她身后的赵栊道:“你将你的所见所闻,仔仔细细告诉我。”

“是。”

事情是这样的:近来赵栊母亲的病越发不好,一口气都靠极昂贵的药调着。为了给娘买药,赵栊又多干了一份营生,便是给百姓们倒夜香。今早他在城南的胡汉杂居巷倒夜香的时候,耳尖的他听到了隔壁那户人家传来了冰冷清脆的金属相碰声。

赵栊只当是那户人家是在厨房里准备早膳,刀子相触才发出了那样的声音,所以也没太在意,可紧接着,他听到了砰的一声敲桌响,唬了一跳,再听下去,才发觉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他们说的不是汉话,也不是安西里常能听到的那几种胡话,而是一种很古老如今已经很罕见的胡话,所以他们才敢在市井屋子直接交谈在安西城里布里应外合,入侵我朝疆土的暗局。”

“他们用的,可是谙悍语?”苏修远问。

赵栊吃惊:“对,就是这种话,大人怎么知道的?”

“之前曾在一本西域异志上看到过相关记录,据说是西域内海穆肃栗地区的皇族和祭司之间的交流用语,但是自两百年前穆肃栗灭亡之后,皇族和祭司都被杀之后,这种神秘的语言就消失了。你是如何能听懂这种话的,难道你是——”

“不能算是了。”赵栊摆摆手,没让苏修远说下去,因为他已经听懂了苏修远的意思,“我的祖上是穆肃栗的大祭司,穆肃栗被灭国之后,皇族和祭司虽被下令一个不留地全部诛杀,但也有侥幸逃脱的,譬如大祭司最小的女儿,是个不受重视的逃生女,被大祭司扔进废井里才躲过了一劫。”

“因为是不受重视的逃生女,所以存在感很低,或者甚至没人知道她是大祭司的血脉,也因此能在大屠杀中躲过一劫,保住大祭司的血脉。”苏修远道,“如果大祭司扔进废井里的是其他孩子,倒是会叫人注意,穷追不舍地寻找,直到斩断大祭司的所有血脉。”

赵栊点点头:“不错。大屠杀结束后,那逃生女从废井里爬了出来。她被扔进废井里躲了十天,还能活着爬出来,真的是祆教真神保佑了。她出来之后,拿着大祭司留给她的手谕,带着一群不肯臣服敌人的穆肃栗人,东逃,入了西番,而我的父亲,就是她的后代。”

第47章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

“所以你算是穆肃栗的祭司了?”

赵栊嗤笑一声:“穆肃栗都亡国两百年了,那逃生女的后代以及随她入西番的穆肃栗人的后代早就不知混了多少别的族的血,还谈什么祭司。我身上剩下的穆肃栗痕迹,也不过是从我那记忆模糊的爹那里学来的极其生疏的谙悍语了,他自己其实也说得很不好。”

“但也足够你听懂那些人的谋划了。真是没想到,他们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谋划入侵之事,当真是嚣张。”

“因为仗着自己说的谙悍语没人听得懂罢,只是没想到叫我撞上了,可不是天意?但我不明白,穆肃栗都亡国两百多年了,如今纯正的穆肃栗人可能都没有了,有什么实力和需求复国?”

“所以你才犹犹豫豫半天才来通报这件事?”

赵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毕竟不能耸人听闻。”

“可若这不是耸人听闻,却是有迹可循呢?”

“大人怎么说?”

“你可知道那大祭司的逃生女入西番后是嫁给了谁?”

赵栊仔细想了一会儿:“我听我爹说,嫁的是个西番贵族,不过因为她只当了妾。生了五个儿女,我爹就是她的二女儿的后代。”

“那她的其他子女呢?”

“除了一个儿子后来也入了西番皇庭当官,其他的也就那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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