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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最后的声音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像是被逼到了极致，已经走投无路一样。

林嘉听到他提起这个本该难过的，可当他看到小秦知秋的样子后，又无端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怜。

而他们正是施暴者，谁都不无辜。

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致，餐桌上的男人目光冰冷的扫了过去，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过了片刻后他反问道：“这重要吗？”

小秦知秋抬起头咬着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这难道不重要吗？”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是秦知秋难以启齿的伤疤。

童年里永无止境的争吵谩骂，让人精神崩溃的冷暴力，支离破碎的家庭等等一些让他对出轨这件事无比厌恶。

所以秦知秋喜欢别人，这不仅是对林嘉的背叛，也是对他自己背叛。

这代表着他屈服于那段阴暗的时光，成为了他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所以最后秦知秋轻吐出一口气，知道今天的事应该是谈不成了。

“我不喜欢他，我谁都不喜欢。”

林嘉听见他这样说。

可还不等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就见到男人起身朝门口走去。

林嘉乱糟糟的脑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喜悦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你看那人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可哪怕他不喜欢别人他还是那么坚定的想要和你离婚，甚至不惜编出这样伤人的谎言。

秦知最后走的时候留了一句话，他站在玄关口，头也没回，“林嘉，你这个人太恋旧，所以你应该好好想想你现在对我……到底是爱情还是习惯。”

听了这话的林嘉愣愣的立在那，像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小秦知秋看过去，只见到林嘉迷茫又无助的神情。

真的只是习惯吗？

林嘉只觉得自己大脑像是死机了一样，根本运转不开。

可如果他对秦知秋只是习惯的话，那他这些年画的画又是什么？

在林嘉的画室里，有一个收纳箱里全部装着的都是秦知秋的画像。

从他年少到如今。

那也是林嘉的整个青春，是他们的十年爱情。

第4章

林嘉有一个画室，画室里有一个箱子，箱子并没有上锁，如果秦知秋愿意进来看看的话，他就会发现那个箱子里满满的一箱画，都是画的他。

“这些画……都是画的他吗”小秦知秋看着箱子里的画有些艰难的开口，声音很干涩。

他知道林嘉喜欢画画，他以前还想过要是他的嘉嘉能给他画一幅就好了。

如今这个愿望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了，他却不觉得开心只觉得难过。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着，难受到几乎窒息。

他没想到未来的林嘉会为他画那么多画。

从他年少到如今，那是他们的十年。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未来的自己根本就不会珍惜这些感情。

年少的他求之不得视若珍宝的东西，未来的他却弃之如敝屐。

林嘉很小心的把画拿出来，闻言很轻的“嗯”了一声。

小秦知秋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低着头看着那些画，眼泪先一步落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

我什么呢？

好像除了对不起，他真的无话可说了。

他还能怎么辩解？还能如何挽回？

林嘉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到：“不用道歉的……该道歉的是我们，很抱歉我们过得这么失败，让你……失望了。”

他想了想，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其实最开始这些画里不止他，还有我自己。”

他眼里带着怀恋，“那是最开始几年的画，我把它做成画册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了，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放在了哪里，不然现在还能拿给你看看。”

那现在为什么只画秦知秋一个人了呢？

林嘉想，可能自己也知道秦知秋的未来不会再有自己了吧。

于是他这样对小秦知秋说：“还有啊，如果你哪天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你的时间没有变化并且还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一定不要再为了我和你父亲闹了，不值得。”

如果他们年少时没有在一起，如今是不是会过得更好一点？

一场已经看到结局，注定分开没有结果的爱情，实在是……不值得啊。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秦知秋有没有后悔。

“你才不值得。”小秦知秋红着眼眶反驳道：“是你不值得，你就不该遇到我……不该遇到我们……”

“可我不后悔呀。”林嘉的声音仍旧那么温柔，眉眼还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如当年，“那个时候遇到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我现在只是觉得可惜，没能一起走到最后……实在是……很抱歉。”

最后的这句抱歉，是他对眼前的男孩也是对年少时的自己说的。

当初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恋，如今却这样黯然收场，再怎么想也该觉得难堪吧。

“兴许我真的不够爱他，不然我怎么舍得离婚呢。”

他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也许他对秦知秋真的只是习惯呢？

可如果不够爱，又哪来的这么多的画像？

小秦知秋拉着林嘉的手腕声音哽咽，整个人难受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别喜欢他了，你别要他了好不好，你别要我们了……”

“你就当你喜欢的人，就当你喜欢的秦知秋死在十九岁了……”

死在追求林嘉的那一年，他永远真诚又热烈的爱着对方，而他的嘉嘉还会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只是以后回忆过往时，还会记起曾经有个很爱很爱他的男孩，他叫秦知秋。

“……不能这样说的……”难得的林嘉皱起了眉头，他拿了一叠画像放到小秦知秋的手里，很认真的说：“你很优秀，未来的你也很优秀。”

他顿了顿，然后给男孩擦着眼泪轻声道：“只是未来……未来的秦知秋不再喜欢林嘉了而已，仅此而已。”

他说不出秦知秋的坏话，仔细想来，现在的秦知秋除了想要和他离婚，真的没有什么出格的事。

兴许真的只是不喜欢了，但哪怕不喜欢，日常里秦知秋对他还是很好，只是太过客气。

他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错，让他们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而小秦知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画，他感受着林嘉指尖的温度，再说不出话来。

十九岁的秦知秋舍不得他的嘉嘉以后那么痛苦，而二十八岁的林嘉也舍不得他爱的男孩只能停留在记忆里。

哪怕如今形同陌路。

林嘉很爱秦知秋，这是真的。

秦知秋很爱林嘉，这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