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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还贴着猫咪图案的壁纸,被下午淡淡的阳光映上了窗户的形状。整个房间看起来舒适又温馨,充满了恬淡的气氛。

“哇,这只橘猫好肥!”赵双看着蛋黄,又惊又奇,说着就要抱它。云起见状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到赵双深吸一口气才抱起来的蛋黄,在他怀里待了不到一秒,就熟练地跳到赵双的肩膀上。赵双没防备,直接被这个十几斤的肉弹冲击倒地,摔了一个大屁股蹲。

蛋黄被迫从他身上下来,很嫌弃这个没用的两脚兽,三步并两步跳到云起的肩膀上趴着了。

云起大笑:“哈哈哈哈哈,它就喜欢把人当成猫爬架,它这体重你可承受不住。”说完很自然地一巴掌拍上蛋黄的大腚,发出一声结实的闷响。

赵双哭笑不得,又挨个抱一抱亲一亲别的猫猫,大多数猫咪对他的亲昵无动于衷,和云起的暴风吸猫相比,这可太小儿科了,这些猫甚至没啥感觉,一个个的早被撸皮实了。有福最是给面子,不用赵双主动,它就迈着小步子,颠颠地走到他脚边蹭来蹭去,打滚等他摸,把赵双的心都疼化了。

云起换上了他的经典老头衫,露出了左臂狰狞的雪豹纹身。“哇,云哥,你纹身好酷啊!”赵双吃惊地捧过云起的胳膊,左看右看,“什么时候纹的?”

“刚成年就去纹了,那时候比较叛逆,自己找熟人瞎搞的。”云起道,“很疼的哦,不建议你去纹。”

“啊?我可不敢纹,”赵双赶忙摆手,“平时看云哥这么开朗善良,手臂上居然纹了满臂纹身,像个恶霸,感觉这种反差超级帅!”

“哈哈,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云起毫不脸红。

赵双在楼下玩了一会儿,被各种零食都尝了一遍,问道:“云哥,能去二楼看看吗?”

“可以,但是二楼的猫都不能摸。他们大多是生病的,也有残疾的,看了可别害怕。”

赵双跟着云起换了二楼专用拖鞋上楼,看到上面装潢更加简单,几乎没有家具,只是简单铺了瓷砖刷了漆,摆放着一排一排的木制猫笼,还分上下几层,被木板分成了一个一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住着一只或者一窝猫。

这些猫咪看到云起,都撒娇喵喵叫起来,在各自的木格子里翻身打滚,吸引云起的注意。这些猫咪大多围着伊丽莎白圈,各有各的病症。有一只玳瑁猫,身上的毛色简直比地图还要杂,小脸儿也因为不规律的猫毛而显得有点丑陋,甚至让人看不清它的鼻子眼睛。不一般的是,它的前腿明显比后腿要短,走路一瘸一拐,看着非常违和。赵双靠近一看,才发现这只猫咪没有前爪。

赵双大惊:“它怎么了!”

“被人砍的。”云起少见地少话,只吐出四个字。

赵双眼泪差点又下来了,他很难想象被人活生生地砍下手腕脚腕是怎样的痛苦,被砍断之后,它还需要用血肉模糊的断面支撑着自己走路,在粗粝的地面上反复摩擦,受凌迟一般的酷刑。看着丑丑的小玳瑁仍在在他面前撒娇打滚,完全不对人类设防。即便人类伤害它这么深,它仍然报之以信任与依赖。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他们有目的吗?是为了吃猫爪?还是……只是为了虐待。

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越往后看,赵双越惊心:被开水烫的全身溃烂的猫,被剪掉两只耳朵的猫,双眼被戳瞎的猫,后腿被汽车压碎的猫……各种赵双闻所未闻的虐待方式,在这一个个格子里,像博物馆陈列的展品一样展示给了赵双,震撼着他的三观,让他对人类社会的阴暗有了新的认识。

赵双和云起都一时无言,气氛沉寂压抑。

有一个格子里,是一只白猫妈妈带着三只小猫,三只小猫颜色都不一样,一只奶牛色,一只狸花加白还有一只居然是橘猫。三只小猫都蔫嗒嗒的,不知是在睡觉还是不舒服。赵双看向它们,刚凑近一点,猫妈妈就朝他大声哈气,炸起毛,龇牙咧嘴地做出防御的姿势。

“哎,别靠近它们。”云起按住赵双的肩膀,“这位妈妈很怕别人接近它的孩子。”

“这些小猫是在寒冬里出生的。冬天喂养猫咪是最难的。这只猫妈妈去饭店里偷肉,被人打狠了,五只小猫也冻死饿死了两只。她叼着小猫换了好几个地方,直到后来被我发现了带了回来。抓它们一家可太难了,我一碰小猫,猫妈就要跟我拼命。喏,你看”,云起把左手展示给他,上面有一道明显的白色划痕,“它抓的,抓的可深了,都留疤了。”

赵双没有说话,定定地看向格子里朝他张牙舞爪的猫妈妈,三只小猫被它挡在身后,被好好地保护着,再大的危险都休想伤它们分毫。

赵双突然羡慕起那三只小猫来。

第九章

赵双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在路上远远地看到了他妈妈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鲜艳的像一位无忧的少女,而她略显僵硬的肢体动作显示她其实早已被岁月磋磨,与身上的红裙产生了一些割裂感。她背着一个大书包,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搬到后备箱里。然后她坐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辆车的颜色是草绿色的,车牌号隐约看出是“港A”开头。

那一幕被永久地刻画在了赵双大脑中,像一张照片一样,细节不曾随着岁月的洗刷而变得模糊。

“赵双,那人是不是你妈妈。”和他一起回家的小伙伴问他。

两人都伸长脖子看,距离有点远,但赵双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妈妈。

他心里陡然一跳,巨大的不安感裹挟而来。但他很平静地说:“可能吧,看不清。”

接着他和小伙伴继续有说有笑地回家,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9岁的赵双面对这种超出他理解能力范围的事情,在自己内心极度不安的情况下,选择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似乎这样就能让生活回到正轨。

赵双回到家,没有看到妈妈,父亲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像往常一样和父亲打了一个不冷不热的招呼,回屋里写作业,等妈妈叫他吃饭。

但这次不一样,厨房里没有妈妈乒乒乓乓炒菜的声音,或许她出去买饭了?他认认真真地把数学作业写完,用作业题来挤出脑子中越来越不安的杂念。外面天越来越黑,客厅不时传来父亲敲击手机的声音。终于,他忍不住了,到客厅里用很平常的语气问爸爸:“爸爸,我妈呢?”

父亲从始至终眼睛没有离开手机,大拇指熟练地在9键上敲字,似乎在和别人聊天,脸上不时还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他没抬眼,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你妈走咯,不要你咯。”

这句话成为了赵双直至今日的梦魇,是他痛苦生活的开端。

即使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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