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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如何拆除的定时炸弹,让他无法过上正常的人生。

昨晚阿刚倒得蹊跷,他们在地上缠斗的时候,阿刚仍旧很有力量,脑子清醒,只有过一时的脱力,按理他那个状态,再和云起斗上几回合也不是难事。但是他却在马上站起来的时候直挺挺地晕倒了,外人以为是被云起打晕的,但云起直觉不是。

一群猫听见云起起床的动静,嚎着防空警报一样的声音一窝蜂冲过来,排排坐在他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云起毫不怀疑如果他再晚一秒给他们添饭,这群饿势力就能掀翻他的房顶。于是他没时间再伤春悲秋,随机挑选一只幸运观众,把脸埋到它的肚皮上,大吸一口仙气,算是给自己续了命。他心情一下子好多了,不管何时,可爱的事物总是能有这样治愈人心的神奇力量。

云起起床给猫咪们添上饭,洗了个澡,特意挑选了一件白色高领打底衫,遮住自己手臂和脖颈上的淤青,套上一条黑裤子就出发了。路上他买了两大瓶二锅头,一兜儿花生米,一沓黄钱纸和一个打火机,坐上公交车来到张桂金女士长眠的墓园。

这天雾蒙蒙的,刚抽芽的春树氤氲在淡淡的雾气中,在各自的尖端凝聚一颗颗小水珠。公交站和山中的墓园还有一段距离,云起漫步在山雾中,呼吸山中独有的泥土气息,很快睫毛和发尾就湿漉漉的。

下午的墓园人很少,云起走到张女士的墓碑旁,一屁股就坐在她的贡台上,口中不尊不敬地嘟囔:“老东西,我来找你喝酒啦。”说着从包里掏出那两瓶二锅头,摆出花生米,把一瓶酒哗啦啦全倒在墓碑前,自己拿着另一瓶,仰头灌了一口,喝完还自己捏了颗花生米,搓搓皮儿,送进嘴里。

“纸钱也给你带来了,人家山里不让烧,我给你放这儿了,你自己半夜来拿。”

云起一口一口地喝酒,喝矿泉水似的:“酒不够喝下次再给你带,别让人以为我小气,连酒都不管。”

“钱不够也找我要,不过这些应该不少吧,不知道你们那边行情。该花就花啊,在这边的时候要买啥都舍不得,到那边总该疼疼自己了。可别被别的老太太比下去。”

“你孙子活得挺好的,就是一天天的不干人事儿。反正你早就知道我什么德行了,能全胳膊全腿地过到今天就很不错,别的你也不要强求了。昨晚揍我的那个鬼佬,你夜里托梦帮我吓吓他,给你孙子报仇。”

曲鸣玉从一个公墓离开,又马不停蹄地驱车来到品泽山公墓,祭拜张桂金女士。之前云起只告诉他张女士的墓碑在这里,但没有说具体哪个位置。所以他本来做好了一排排寻找的准备,结果刚拎着伞走上山,就看远处云起坐在最边缘的一个墓碑底下,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

云起穿着白色的高领打底衫,刚好能显出他劲瘦的胸膛,显得整个人更加清朗。他拿着瓶子的手搭在左膝盖上,另一条腿伸长,姿态放松,甚至有点懒散,有一下没一下地喝一口。墓碑旁边是一棵柳树,刚刚抽芽,来回轻荡在他的肩上,缓慢又轻柔。曲鸣玉只是看着,心里就跟着他一起平静了下来。

“云老师,好巧啊。”曲鸣玉走到他面前,闻到一股醇香的酒味,面上不显,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云起闻声抬起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脸颊绯红,眼神氤氲着雾气,甚至有点迷离,他看见曲鸣玉,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憨憨道:“曲爸爸!好巧啊~”

曲鸣玉心头一跳。

云起乐呵呵地拍拍自己旁边空出来的贡品台子,热情招呼:“来啊,曲爸爸,一块喝。”说着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瓶子,“啊,已经没有了,那你吃点花生米吧。”

那塑料袋里鼓鼓囊囊的都是云起搓进去的花生皮,根本看不出还有没有花生粒儿,云起左按右按,找到一颗硕果仅存的花生,献宝似的递给曲鸣玉,憨笑得像个讨好大人的孩子:“喏。”

曲鸣玉哭笑不得,礼貌地接过花生米:“云老师,你喝多了?”

“有点晕,”云起坦诚道,“但还不算醉。”

曲鸣玉笑笑,看来确实还比较清醒。他向墓主人鞠一躬,献上一捧白花,然后也不嫌地上的灰尘弄脏他的西装裤,很自然地坐到云起旁边:“张奶奶以前也特别喜欢喝酒。”

“没错,那老东西就是个酒坛子,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

“看来你和张奶奶感情很深。”他看向云起,眼里含笑。

“啊?为啥这么说。”云起疑惑道。

曲鸣玉笑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十四岁的时候遇到张奶奶,是在救助站附近的一座山里。当时她看见我一个小孩跑到野山里,吓得不轻,居然抬手就要揍我。”

云起乐了:“她老凶了,动不动就要打人骂人,一辈子没吃过什么亏。”说着又问曲鸣玉:“你十几岁为什么会跑到这边的山里?”

“学校里组织春游,去农家乐,我比较调皮,就自己偷偷跑进山里玩了。要不是遇到张奶奶,我可能就迷路出不来了。”

“调皮?”云起笑出声,他可不信曲鸣玉会和这两个字有关联,他这样一个温润谦逊的人,小时候应该也是乖巧的小少爷。

事实当然不是曲鸣玉说的那样。那次他鬼迷心窍,以为自己失踪了,他那父母就会着急,平时再无视他,也会放下手头的事来寻找。于是他就抱着这样天真幼稚地想法,一时冲动,就趁老师不注意,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深山。后来成功在林子里迷了路,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见有人来找他。小曲鸣玉害怕了,他怕困死在这里,更怕死了他父母都不曾来找过他。

这时他遇到了山里挖笋回来的张奶奶,张奶奶也不管他为什么乱跑,先是劈头盖脸地把这个不要命的傻孩子骂了一顿,一点也不客气。小鸣玉乖乖挨骂,低着头不敢还嘴,心里却尝到被人放到心上的滋味。

可惜的是,刚从张奶奶的世外桃源回到家里,就得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人的死讯。不然这段回忆,可以排在曲鸣玉最快乐时光前两名。

“后来我就经常偷偷跑来找张奶奶玩,她对我……真的特别好。”曲鸣玉没有多说是怎样的好,但同样受过那位老人照顾的云起,不必他多说,便深有体会。

二人坐在她的墓碑前,一时都陷入的回忆。成年人面对亲人的离去,可能并不会在当时感到悲伤,甚至会麻木到流不出眼泪。但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张与那人相关的照片,一个有回忆的物件,任何一件引人联想的小事,都会让人陡然意识到,原来那人真的离开我了,遂后知后觉地悲恸不已。

“后来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出国了,没能一直保持联系。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天人两隔。”曲鸣玉的语气中充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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