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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徐徐蔓延:
“能听你说出‘值得’两个字,实在难得。”
裴郁瞅一眼后视镜:
“我不会对每个人都说。”
“我知道。”沈行琛的尾音也渐渐低沉,“小裴哥哥,你就是我得到,最珍贵的宝物。”
裴郁听出他腔调里泛起一点水光的波动,便故意轻轻哼一声:
“别煽情。”
——这万一在大马路上哭起来,他是哄还是不哄。
沈行琛轻轻地笑,应一声“噢”,郑重而不失灵动:
“你放心,小裴哥哥,回去,我会好好考虑。”
“嗯。”扶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放松,裴郁神情缓和,回应的口气里,也带上几分久违的温柔。
————
程空所在的“帷幄律师事务所”,位于望海市中心某商业区一栋豪华写字楼的六层,窗明几净,装潢颇为气派。
前台员工起初还算热络,听说他们与程律师并无预约后,便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想打发他们去会客室等待。
直到裴郁同样面色漠然地甩出警察证,前台才收敛起那种莫名的傲慢,打内线找来了程空。
来人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一尘不染的皮鞋擦得锃亮,一派一丝不苟的精英气质。
裴郁冷眼打量这位程律师,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面上微笑礼貌而客套,眼底却流露出戒备与疏离,显然并不欢迎他们这样的不速之客。
程空将他们请进会客室,裴郁看得出来,在给他们端上那两杯水之前,对方有过为时一瞬的犹豫。
不得不承认,多数时候,证件确实比道理好使。
听说裴郁要打听的是那桩“代逸良故意伤害案”,程空脸上的神情似乎松动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
他告诉裴郁,周霆是他的当事人,当时两个人产生矛盾,的确是代逸良用石头划伤周霆在先,周霆奋起反击,双方都受了伤,有法医的伤情鉴定报告为证。
周霆起诉代逸良后,又找到他,愿意出高昂律师费,只求重判对方。
“当然,我有职业操守和自己的原则,更看重事实而不是金钱。”程空坐在对面,双手交叠支在桌上,金丝镜片后的眼睛小幅度地转来转去,不断在裴郁和沈行琛脸上逡巡:
“代先生出手打伤我的当事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作为原告的律师,我想,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至于判决结果,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裴郁环起双臂,回敬他以等量齐观的审视:
“据我所知,代逸良的伤,要重上许多。”
程空略一点头,保持不动声色的微笑:
“不知哪里的一面之词,混淆了裴警官的视听。代先生的伤,并非全由我的当事人造成。他手指上的伤,确实是在与周先生进行肢体冲突时所致,但器官的损伤并不是,而是来源于那之前发生的一场车祸。关于这一点,法医的伤情鉴定报告里有提到,如果裴警官需要,我可以为你找出来。代先生想用旧伤碰瓷我的当事人,这恐怕,也是他在法庭上被降低好感度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话说:
庆祝元宵节,从十四到十六每天双更,姐妹们看文愉快!
第199章 想要搭讪的流氓
“车祸?”裴郁眸光一闪,从程空的话里精准挑出关键词,“具体情况?”
程空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我并不清楚。探究被告的过往,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裴郁压下心头泛起的一丝不耐,冷声道:
“那了解案件始末,总该是你的职责。代逸良为什么要打伤周霆?”
“我们有权保护当事人的隐私。”那双金丝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裴郁不轻不重地呼出一口气,眼神一分一分冷下去:
“看来程律师,并不愿意配合。”
他清楚地看见程空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权衡利弊后,又挂上一脸妥协的微笑:
“既然裴警官有要求,想必说出来也无妨。代先生似乎是因为一位女性与我的当事人产生了情感纠葛,心生不满,所以试图报复。”
一位女性?
裴郁心头一动,摸出一张“叶子”在监控视频里男扮女装的照片:
“是他吗?”
程空欲言又止,眼睛微眯,仔细辨认一会儿后,才谨慎开口:
“不像。我也只是看到那名女性在我当事人身边出现过两次,并不能确定。”
裴郁点头,收起照片:
“关于本案,就到此为止。程律师,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了解七年前你接手的另一桩案子。”
“七年前?”程空眼底微闪,“裴警官指的是……?”
裴郁按照官方定论,简单提起江天晓案。
“是,这案子我也有参与。”程空承认得倒爽快,“我的当事人叫霍星宇,当时是那所学校的副校长,年轻有为。他虽救人未遂,过失导致凶手死亡,但出于正义目的,又愿意给予经济赔偿,才无罪释放。”
裴郁盯着他那双真假难辨的狭长眼睛:
“所以你认为,你的辩护对判决结果影响并不大?”
程空唇边勾起弧度,眼底却不见笑意:
“我刚才说过,我的职业操守,注定我会从当事人利益出发,最大化为霍先生谋取有利条件。而我的原则,又促使我更看重案件事实而非金钱。案子证据确凿,那位江先生作恶在先,霍先生失手杀人确属无心,论法虽无可恕,衡情究有可原,帮善者脱罪,自然要尽我所能,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裴郁口气淡淡,听不出多余情绪:
“你确信你的‘应该’,不会违背你的原则?”
“那是自然。”程空笃定道,随即,眼尾又掠过一丝精光,“裴警官,据我所知的现行法律来看,收费贵一些并不犯法,反而能帮我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个行业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裴郁微微昂首,审视对方精明中不失戒备的微笑,准确无误地,从中辨别出一分送客意味。
————
从律所出来,裴郁难得没听见沈行琛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跟在他身边,低垂眼睫,一路静默地走回车旁,显出一种反常的乖巧。
直到引擎启动,身旁的人才再次开口,嗓音轻而低,无端不见了几分往日的兴致:
“小裴哥哥,你觉得这个程空,为人怎么样?”
裴郁脑海中回想起程空辨认照片时的神态,沉声应道:
“滴水不漏,唯恐被人从语言上抓住把柄,称得上谨慎。”
“那……”沈行琛似乎点了点头,犹豫一会儿才问道,“你认为他有没有参与冤枉江天晓?”
裴郁略一沉吟,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