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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拉进怀里,抱紧她,在她耳边道:“你放心,大不了就是一场恶战,你夫君我的武艺你还不放心吗?你抓紧离开,你走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别担心,今日任何人有任何心思,都不会得逞,父皇也会好起来,长命百岁,护我们一世平安。”
宋寻月明白,自己一介弱女子,留在这里,一旦出事,只会拖他后腿,而且谢泽还在荣仪宫里,他还小,她必须得照顾儿子。
念及此,宋寻月从他怀里起来,紧盯着他的眼睛,对他道:“你可千万小心!”
“嗯!”谢尧臣郑重承诺,宋寻月凝眸望他许久,终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宋寻月走后,谢尧臣看向宋寻月出去的小门,走过去,抓紧门扇,用力几脚下去,“哐”一声响,便将其中一扇门拆了下来。
他将拆下的门板平放在两张椅子上,随后对殿中太监吩咐道:“等下倘若有人闯殿,即刻抬父皇离开,送他去荣仪宫。”
荣仪宫内都是心腹,且他前些年,和蒋云无联手暗中布置了不少武力部署,多少能顶一阵子。
吩咐罢,谢尧臣又跟福禄要了存放在勤政殿的所有灯油,将其全部倒在了殿门处,从左边墙根到右边墙根,长长一条。
虽不知恭郡王今日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但谢尧臣全部是按最坏打算来准备的,如若有人武力闯殿,他就点火,前殿着火,也能给他们争取出逃的时间。
做完准备,谢尧臣从勤政殿里,皇帝收集的一堆兵器里,挑了把趁手的短剑,藏进了蟒袍的衣袖中,随后守在殿门后。
而方才谢尧臣和宋寻月的所有对话,装昏迷的皇帝,自是全部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的皇帝,躺在榻上,当真是无语凝噎!
小两口孝顺是真的孝顺,一心一意为了他好!
可直到他听到那句“父皇也会好起来,长命百岁,护我们一世平安。”委实是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这么费心的跑来侍疾,又是找好药,又是请药师佛,又是吩咐遍寻天下名医的,就是怕他驾崩,他们夫妻俩在老大手里的日子过不下去?
瞧瞧,这出息,有芝麻大吗?
皇帝当真牙根痒痒,他这老三,要能力,也算有点,能整治官风,能治理广南西路。要仁心,也算有点,知道怜惜百姓。要孝心,也算有点,但他这孝心,还掺杂着一半私心,怕是巴不得他这当爹的活个百来岁,庇护他们一家三口吃喝玩乐一辈子吧?
能力、仁心、孝心,全都有点,但也都不多。说他有能力吧,除了先前办的几桩事外,没啥别的志向。说他有仁心吧,广南西路之后,别地儿是管都不管。至于孝心,稍微多一点,但还指望着爹的庇护。还有老三媳妇,和老三一个德行。这对废物是怎么凑一窝的?可别把他的宝贝孙子也带成个小废物。
皇帝当真是又好笑又好气,躺在榻上连连咋舌。
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恭郡王中气十足的朗声叫唤:“三弟!你既在殿中,同为父皇儿子,为何不肯开门?不叫我探望父皇?”
谢尧臣朗声回道:“父皇眼下需要休息,大哥带着这么多人来,恐怕叨扰父皇,于父皇养病不利,不若等父皇醒后再进殿探望。”
等父皇醒后?谁知道父皇何时醒?又会不会醒?尤其是,三弟会不会叫他醒?
他若是现在不进去,恐怕等明日太阳升起时,皇位就是三弟得了吧?
念及此,恭郡王道:“三弟,父皇病重,谁也不知父皇接下来会是何情形,一旦出事,这各中轻重,你我心知肚明。你最好是现在开门,否则,为着父皇的安危,我怕是也得强闯了。”
谢尧臣冷嗤一声,道:“大哥此话何意?莫非是说我有谋害父皇夺嫡之嫌?大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讲。”
外头恭郡王笑道:“既然三弟如此光明磊落,那便开门,你我兄弟,同为父皇侍疾,相互也有个照应。”
谢尧臣借着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见已有不少人影投射在窗户上,立时便明白恭郡王要做什么,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对恭郡王朗声道:“本王要是不开呢?你当如何?”
恭郡王望着眼前的殿门,忽地朗声吼道:“琰王谢尧臣,密谋挟持陛下,御林军,听令!”
果然,如他所料,恭郡王果真倒打一耙。谢尧臣袖中短剑一下滑进了手中,没再说一句废话,后撤一步,直接将手里的火折子扔在了提前倒好的灯油上。
一条火龙骤然窜天,殿门外欲撞门的众人大惊,谢尧臣迅速朝寝殿跑去,脚都未及踏出殿门,便厉声对殿中太监吩咐道:“快抬父皇离开,去荣仪宫!”
皇帝是万没想到谢尧臣会放火拦敌!
索性老大谋逆已经开始,证据到手,他也着实是躺不住了。皇帝一个翻身下榻,对愣住的谢尧臣道:“不必你抬,朕自己走。”
福禄连忙上前,替皇帝穿鞋,皇帝穿好鞋,披了外套在肩,走到僵住的谢尧臣身边时,止步,看向他,意味深长道:“你是真拿我当爹啊……”
说罢,皇帝带着勤政殿众人从殿后离去,甩给谢尧臣一句话:“帮朕把勤政殿的烂摊子料理了。”
谢尧臣:“?”
第166章
老三,才是皇位最合适的人选。
出了殿门, 皇帝还朗声吩咐道:“勤政殿所有侍卫、宫人,今夜听令琰王。”
谢尧臣愣愣的看着皇帝披着外套, 步伐矫健离开的背影, 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之后,他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从后殿夺门而出,厉声喊人:“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之前想, 只要能拦住恭郡王的人, 救下父皇, 烧了勤政殿也没事。但现在, 父皇居然没事, 他怎么能为了拦恭郡王,烧了勤政殿?
大批的宫人提着水桶朝勤政殿聚集而来,宫内潜火兵也全部出动, 带着云梯、水囊、唧筒匆匆赶来。
整个寝殿的门窗已经全部烧着了起来, 恭郡王以及他带着的御林军, 看着眼前的火势,紧紧抿着唇,胸膛大幅的起伏着,满脸皆是怒意。
琰王居然放火!他居然敢放火烧勤政殿?
不得已,恭郡王只能先暂且带着人参与救火,众人合力, 很快, 勤政殿寝殿的火便被扑灭了先去, 但是一排门窗, 以及屋檐, 已然被烧得七零八落, 乌漆墨黑。
谢尧臣这才带着一众方才参与救火的勤政殿侍卫,从寝殿中走了出来。各个脸上、衣上多少都沾着点黑灰,恭郡王等人亦不例外。
一见谢尧臣,恭郡王满心里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目眦欲裂,厉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放火烧勤政殿,是弃父皇的安危于不顾了吗?”
不等谢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