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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说话,恭郡王扫一眼谢尧臣身后的勤政殿众侍卫,跟着厉声骂道:“你还敢说你没有借父皇病重谋逆之心?将这大逆不道之徒拿下!救陛下!”
话音落,跟着恭郡王的那批御林军,全部持兵器朝谢尧臣冲来。谢尧臣和勤政殿众侍卫自然不惧,立时上前,同恭郡王的人,在殿门外厮杀成片。
勤政殿这么大的动静,自是惊动了后宫,六宫各处殿门紧闭,嫔妃们瑟缩不敢外出,着实不知陛下病重,这两个皇子会闹出什么事来,许是明日晨起,这京城就会变了天。
唯有贤妃宫里,宫门大开,她扶着宫人的手,站在宫门处,焦急的等着勤政殿的消息。她人早已不似当年风华绝代,面容中多了些老态,眼神里也多了难言的疲惫。
不多时,正见自己宫里刚才派出去探查情况的太监,匆忙跑回,贤妃眼前一亮,忙朝他看去,满眼期待。
待那宫人进宫,贤妃都顾不上叫他行礼,紧着问道:“勤政殿情况如何?老三可有事?”
那太监慌张回道:“大事不妙啊娘娘,恭郡王言语间提及琰王借陛下病重谋逆,要借此拿下琰王,勤政殿已经打起来了!”
贤妃闻言大惊,眉峰紧锁,呼吸急促,急道:“陛下呢?陛下可还在勤政殿?他醒了吗?”
太监回道:“勤政殿着火后陛下就醒了,臣方才隐约瞧见,陛下同福禄公公等人,朝仪贵妃宫里去了。”其实他看见皇帝出来的时候,着实奇怪了下,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看起来步伐倒是矫健。
贤妃骤然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说话间,贤妃已扶着宫人的手大步走出宫门,匆忙往荣仪宫的方向而去。
走在宫道上,贤妃在衣袖中紧紧攥着儿子留下的书信,眼眶逐渐泛红。
她的儿子被流放会宁府,一路上是靠老三暗中护着,一家人才平安无恙。到了会宁府后,也多亏了老三送银票,儿子走后,她的孙辈们如今才能有衣食不缺的平静生活。
儿子离世,她这辈子已是没有指望了,但儿子留下的信,她必须得亲手送到皇帝手上,绝不能叫老三出事,这是儿子临终前最后的嘱托。只有最后登基的人是老三,她往后的日子,还有远在会宁府儿媳、孙儿、孙女们的日子,才会好过,才能平安无忧。
可偏偏这老三不着调,陛下选他嗣位的可能极低,今夜又被恭郡王诬陷,无论如何,她得先保住老三的命!只有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贤妃到了荣仪宫外,正见殿门紧闭,勤政殿眼熟的太监,也守在宫门外。
一见贤妃上前,众太监出手,将贤妃拦下,肃然冷声道:“娘娘,陛下现在不见任何人。”
而此时此刻,皇帝正坐在荣仪宫院中贵妃榻上纳凉,手里拿着鲁班锁,陪怀里的谢泽玩儿。
仪贵妃就陪着坐在皇帝身边,而宋寻月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看着毫无病态的皇帝,压着心中的好奇,强自撑着面上的笑意,强装淡定的陪皇帝和仪贵妃逗孙子。唯有一点心间无比安慰,皇帝既然没事,那么谢尧臣在勤政殿,必然也会没事。
贤妃见自己进不去,也不耽搁,提裙便直接跪在了荣仪宫宫门外,她望向那漆红的宫门,朗声陈情道:“陛下!臣妾贤妃,今夜愿以性命担保,琰王绝不会做出谋害陛下的事!他绝不会大逆不道!陛下,琰王无心皇位,借陛下病重谋逆实为奸人栽赃陷害,琰王重情重义,绝不会伤及自己父亲啊陛下!”
晴朗的夜空下,贤妃厉声陈情的声音,清晰传入荣仪宫。
宋寻月和仪贵妃都朝宫门的方向看去,二人眼里皆流出一丝动容和感激。
婆媳二人谁也没想到,如此危机关头之下,贤妃竟会顶着这么大压力,前来以性命为谢尧臣担保。
皇帝只接着陪谢泽玩儿,直到谢泽也好奇的看向宫门,皇帝这才放下手里的鲁班锁,抬头看向宫门,对一旁的福禄道:“去开门,叫她进来。”
贤妃正欲再说谢尧棠留下书信的事,想想法子叫皇帝愿意看信,怎知一口气刚提起来,宫门却开了。
宫门开得这么容易,着实在贤妃意料之外,贤妃声音戛然而止,愣了下。
前来开门的正是福禄和福禄徒弟,福禄看了看面露茫然之色的贤妃,含笑,指了指里头道:“贤妃娘娘进去说话吧。”
贤妃这才回过神来,立时提裙起来,点头:“多谢公公。”
贤妃不敢耽搁,疾步进了荣仪宫,拐进东面院子。谁知刚进去,正见皇帝好端端的坐在院中贵妃榻上,正抱着谢泽,陪他玩儿鲁班锁,而仪贵妃和琰王妃在一旁陪着,贤妃见此,又愣了下。
贤妃不知发生了何事,总觉眼前画面违和。说皇帝病重,皇帝在逗孙子,说琰王谋逆,皇帝却悠闲的同琰王一家在一起。
贤妃疑惑着走过去,跪地行礼,宋寻月则起身,向贤妃见礼。
贤妃跪地行礼后,并未起身,扫了眼一旁仪贵妃和谢泽,见皇帝还是对他们一如既往的喜爱,底气反而没那么足了。
与方才声嘶力竭陈情的语气相比,她的语气缓下来不少,还带着些许疑惑,似是不知是不是该继续说,跟着对皇帝道:“陛下,臣妾自知,臣妾和尧棠罪孽深重,不值得陛下原谅,但父子一场,尧棠临终前,留下一封书信带给臣妾,叫臣妾转交陛下。”
皇帝闻言,手一顿,面上逗孩子的笑意消散,眼底漫上一丝浓郁的期待,抬头看向贤妃。
贤妃怕皇帝不愿看谢尧棠的书信,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望着皇帝的眼睛,取出袖中书信,双手呈上,含泪颤声道:“陛下,尧棠已经走了,念在多年的父子之情,您看看他的书信,可好?”
皇帝目光落在贤妃手里的书信上,他抱住怀里谢泽,将他递给一旁仪贵妃,仪贵妃忙伸手,将谢泽抱过来,在他耳畔低声哄道:“金金乖,先让阿翁忙。”
谢泽看看仪贵妃,点点头,复又看向自己的阿翁,一双黑丢丢的大眼里满是好奇。
望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皇帝只觉此时自己的手臂格外重。他缓缓伸手,从贤妃手里接过了谢尧棠留下的书信。
皇帝看着书信,缓缓起身,朝一旁的海棠树下走去,面朝树干,背对着众人,将书信拆开……
是一封家书,用词全无讲究,他只用极为平常的语言,恍如面对面闲聊般,平静的同他的爹爹说话。
“爹,儿臣幼时,便知自己的父亲是皇帝,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人,彼时,仰望您,崇拜您,想做您最优秀的儿子,想得到您的赞扬与认可。可直到长大,儿臣才知,太子之位早已给了大哥,儿臣再努力,再优秀,也永远无法变得像您一样。不知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