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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了。”
沙发上的人儿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确实也不太好吃。”
凌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口腔里还残留那一股酸劲。他听见一旁传来噔噔的动静，也不知道白予景在搞些什么，不过也懒得理了。
白予景从浴室拿出自动剃须刀，又把沙发上的凌越捞了起来。凌越虽然颓靡了许多，但好在比之前听话多了，并没有怎么反抗就被白予景拉扯着坐起身。
手中转动的剃须刀轻轻抵在凌越的嘴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出一会儿，他嘴周那一圈黑不溜秋的东西霎时消失殆尽。
白予景伸手确认凌越胡渣已经剃干净，没忍住又吻了一口。
凌越没有反抗，也没有嫌弃，别过头看着白予景：“手机借我一下。”
“妈，我过得还行，债差不多也快还完了。中秋节你们也吃好点……不用汇钱，我有。”
凌越借到白予景的手机，第一个电话便是打回家。他大抵已经有几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但今天是中秋节，他得让家人安心。
通完话，将手机还给白予景，凌越正准备窝回沙发，却被白予景拦住了。
“凌越，陪我到楼下找点吃的，好吗？”
凌越本想拒绝，可看白予景打下班连口热饭都没吃就陪自己到现在，他还是咬咬牙点下头。最重要的是，他也饿了。
凌越比从前瘦了许多，缩着脖子，手插着裤兜，走在白予景前，在昏暗的小区绿道里显得很是孤独。
白予景紧紧跟着，也没叫他慢点。
两人在一家馄饨店前停下，寻一处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凌越看着点餐的白予景，冷不防地问道：“你不是不吃这些小店么？”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吃习惯了。”
凌越无言，漫不经心地等着店家上菜。
“凌越，我之前参加一个商务会谈，偶然遇到可康的老总。”
“他同我说，他相信你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而且，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若你决定重头再来，他也愿意资助你。”
白予景絮絮说着，仿佛只是在谈家常事。
而听着的凌越眼神一闪，眼底似是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可康？尚华没的时候，可康跑得最快。”凌越抬起眼睛，“白予景，不用把我当小孩那般哄。我没那么脆弱。”
“……既然如此，那我也便直说了。是我想要资助你。等你什么时候决定重新开始了，需要什么都可以向我提。”
他义正严词，不像在说客套话。
然而凌越却突然笑了：“怎么样？”
白予景不明所以：“什么怎么样？”
“我这副颓废要人帮助的模样，是不是特别不像你的老相好。”还不等白予景回答，凌越补充道：“不像就最好，料想他也没我的韧劲儿。”
菜上齐了，二人也不说话，各自解决了晚饭。
回去的路上，一直走在后头的白予景突然加速来到凌越身边，伸手牵住了他。
“不像，你谁也不像。你只像你自己。”
白予景冷不防地如此说道。
16
结束一天的会议，白予景回家的时间比以往迟了两个小时。原以为凌越要饿坏了，没成想推开家门，却见凌越扎着及肩发，在厨房不知道忙什么。
白予景凑近一瞧，发现凌越是在炒饭。
“今天怎么想起来炒饭了？”
凌越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答：“饿了。”
炒饭说好吃谈不上，说难吃也不沾边，只能说，熟了。
白予景一勺一勺送进嘴里，琢磨着嘴里怎么能一点鸡蛋味都没有，表面上还要表现出一副很美味的表情。
“别装，不好吃直说。”凌越看他扭曲的表情，愈发觉得好笑，“我也觉得有点难吃。”
“难吃倒是说不上，就是手法有点生疏。”
凌越问道：“你家老相好做饭没这么难吃吧？”
白予景被问烦了，反问道：“那你的Riki好像也是不会做饭的角色。”
凌越耸了耸肩，“根本就没Riki这号人。”
“什么？”白予景错愕，顿时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
“我说根本就没有Riki这号人，是我编出来骗你的。”
换做几个月前，凌越就算是被用刀子威胁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对白予景说出真相——自己揭自己的短，这脸皮得多厚才做得出来？
但现今，他倒觉得无所谓了。他们的合约早就失效了，而自己多落魄的样子都被白予景看得一清二楚，这种事情瞒着也没有意义了。
看白予景没反应，凌越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紧张，“你生气了？”
“那倒没有。”
白予景只是有些惊异……凌越从一开始为了接近他，还特意编了一个人？
“那就行。”
“凌越，这周末你有空吗？”
“……你看我这是有事的情况吗？怎么了？”
白予景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继而说道：“我父亲周末庆生，我想你和我一齐去。”
第12章 完
凌越从没有见过白予景的父母，只知道他们都是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
“怎么？你们和好了？”记忆里，白予景好似还和父母闹矛盾。
白予景没回话，不知在忖度什么，盯着凌越的及肩发看得出神。
凌越拾掇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丝，疑惑说：“要我去剪头发？”
对方摇摇头，道：“你想以什么形象去就以什么形象去。”
虽说在白予景家的几月里凌越邋遢惯了，但毕竟是给人父亲庆生，也不好太过敷衍。于是，他将自己的头发扎起，在白家挑了套自己穿得上西装，就准备两手空空和白予景回家。
白父白母住在城郊别墅，离白予景家车程十分远。凌越太久没有做过小汽车了，长途颠簸让他开始有些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他逃难般火速从车上跳下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迎宾的保安见他是生面孔，三步并两步到凌越跟前，厉声说道：“这位先生，前面是私人聚会，如果没有邀请函请在此止步。”
“我还需要邀请函吗？”
回话的是另一头的白予景。保安看他从驾驶室下车，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言行激动地嘱咐周围的同事，“快！快去跟白老爷说少爷回来了！”
凌越疑惑道：“他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因为我很久没有回来了。”
“多久。”
此刻白予景已经走进大门，留了个背影给凌越。
“从我出国读书起。”
白宅是典型的中式宅邸，庭院里，假山潭水草木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白予景一进门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