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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谢资安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
刘千嘴巴一扁:“您不愿意告便说不愿意告,它总不能是自己飞到大人的手上的吧?”
谢资安至今想起这件事也觉得匪夷所思。
刘千还真说对了,他杀了曾晶之后,找不到别的线索,本来是正盘算着向江海河交差了事。
那时候正巧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托门口的番子送进来了两张看起来都很像原稿的手稿。
据老人所答,这是位公子给了银子拜托给老人交给他的,等他按照老人的给的提示找那位公子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他回屋对比了曾晶平日手稿的字体,一张纸都快容不下这不拘小节的字了。
两份手稿,只有一份吻合曾晶的字,另一份字体端正清雅,像是女子所写的娟秀小字。
谢资安当即凭借迥然不同的字体断定了檄文主人,并非曾晶,而是另有其人。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这个案子稀里糊涂的结了,但怕就怕在,这是太后、江海河一起设得局,那两份手稿也是他们送上门的。
因此,檄文之事,他万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宁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大人,接下来我们去哪?”一个番子弓着腰上前问道。
谢资安:“国子监。”
一众番子都犯了难色,什么人都好得罪,偏是那帮穷学生不好得罪,动不动就能拿那笔杆子戳死你,即便如此,也不能把这些人全关进大狱里。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回谢资安的话。
“怕了?”谢资安道,“天塌下来也由我顶着,再不济,上面还有我干爹,太后。”
别看这些人一口一个大人叫得比蜜枣还甜,他们怕得还是江海河。
他现在其实连一个正式的职位也没有,说破天,便也只有江海河给他的那块东厂档头的临时腰牌。这件事办好了,他便能取代宋明,成为谢档头,办不好的话 ,那就不好说了,或许连只耗子也不如。
闻言,一众番子心才沉进肚子里,踏踏实实得跟着谢资安去国子监。
没走两步,他们便迎上刚打李府出来的李小将军,路这么宽,这人就不偏不倚的就挡在他们的面前。
他坐在马上,一双眼粘在谢资安的身上。
谢资安作揖。
马上人嗤笑:“现在该怎么称呼啊?”
谢资安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来找茬的。他目视前方,口气淡淡:“烂人一个,小将军随便称呼。”
“怎么就是烂人了?都认了江公公当干爹了。”李寒池下马,故意站到谢资安面前,“瀚文书馆也砸得起了,该是不同凡响了吧,扶青?”
他将最后面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谢资安终于那正眼瞧了李寒池一眼:“小将军打听得这么清楚,是有什么事吗?”
李寒池此番前来,原想着好言好语和谢资安说话,可一见了谢资安,就忍不住在嘴上耍起枪棒了。
诚如高骏所言,谢资安是狐狸精变得,而他就是专收狐狸精的道士,偏偏看不得狐狸成精,为祸人间。
“别把咱们的情分说得这么浅薄了。”李寒池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谢资安的肩,“我还歹救过你的命,不是吗?”
谢资安睨了眼那都快挨着脖子的手,脚底往旁边挪了下,没让李寒池如意。
“你高迁了是好事,作为故人,我来贺喜天经地义。你何故摆出一副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模样?多寒人心呐。”李寒池收回手,目光却还在谢资安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流连忘返。
“一堆人看着呢,小将军可别把我们说得这么不清不楚。”
谢资安往后退了一步,他打不准李寒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定没什么好药。
“小将军若是不讲正经事,就莫怪扶青无礼告辞了,毕竟我身上还有正经事呢。”
李寒池收回不大正经的目光,觑了眼后面假意东张西望的东厂番子们,说道:“借一步说话?”
“不借。”谢资安笑了下,“这么多人看着,起码还能证明我的清白,去了旁处那可不一定了。”
李寒池知道谢资安在怕什么,他索性笑笑:“好,这里说就这里说。”
“曾晶已死,我要这桩案子就此了结。”
谢资安就道李寒池不能平白无故来找他调这么两句情,道:“你要?你要的可不算,太后和我干爹说了才算。”
李寒池忽然不容分说得搂住谢资安的腰,贴近低声道:“资安啊,好好活着的活法可不只一个,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谢资安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里面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人正常的心跳频率在每分钟60到100次,而李寒池现在的心跳频率一定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李寒池在紧张,在紧张他的答案吗?
谢资安抬起头,对上那黑黝黝的眼睛,轻笑道:“我的路窄,就这么一条活法,别人不死,死得就是我。”
他挣开李寒池环腰的手:“还记得陆抚司说得吗?我谢资安既没有三朝元老的祖父,也没有清白的家世。我得时时刻刻记得,我是罪臣之子,小将军要我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求仁便得仁?”
“我怕是这辈子也做不到。”谢资安轻松一笑,“所以没事少挨我,邺城风言风语,我活着不容易,万一哪天有什么不好的话传进太后的耳朵里,我就小命不保了。”
“假若小将军那时候还记得你与我的情分,那便朝天地烧两柱香祭奠祭奠我,今日我谢资安提前谢过了。”
谢资安还真想过,他若要死了,肯定不会有坟,最多是草席一卷,扔到野地里喂狼。
像庄子一样,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以星辰为珠玑,乐得逍遥与自由,看起来倒也挺不错。
“谢、资、安。”李寒池握紧拳头,他活这么大头一次见有人大白天的咒自己死,冷着脸骂道,“你他娘少做梦了,你要是死了,老子撅你坟都客气了。”
“小将军心狠手辣,掘我坟之事确实做得出,不过我有没有坟这事还得另说。”谢资安不以为然道。
他转念一想,想到了别的,笑笑继续说道:“看来小将军是知道檄文的主人是谁,我猜你也不会大发善心的告诉我,那这样吧,看看到底是我先找到他,还是你先想到办法救下他。”
他没等李寒池回答,便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后面的番子们急忙跟了上去。
李寒池拽着牵马的绳,踌躇了片刻,最终没有跟上去。他跳上马,望着那愈来愈远的人影,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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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有,有,有一个叫谢,谢,谢安的人领了一帮东厂番子来求见您。”小书童没见过那么大的仗势,一下子忘记了到底是谢资安还是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