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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法也选不了。

李思澄在生辰宴上见过谢资安,两人离得不算近,他只看了个大概,今日离得十分近。

他从进来便一直盯着谢资安看,似乎是看清楚把他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谢资安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到审案结束,除了见到殷时海时谢资安的脸上有些惊讶之色,其他时候都只有一副表情——淡漠。

对所有人的淡漠,对世间的淡漠。

可是他明明听闻谢资安两年多前拼尽全力地想要活下去,甚至还在阎王爷陆炳秋手里走了一遭,为什么如今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

谢资安要被押下去了,李思澄起身叫住:“等等。”

师环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李思澄,张何益挡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师总宪,审人也该审累了,歇会吧。”

随后又低声补充道:“就两句话,很快的。”

师环又坐回椅子上,不说话了。

李思澄走到谢资安旁,询问道:“你应该还记得我吗?”

谢资安只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李思澄又道:“虽然是你厂里的人绑架喜姑,而你又包庇真凶,但到底是你救得喜姑,我还是得谢谢你。”

沉默了许久的谢资安闻声,目光顿了下,话锋一转开口说起了别的。

“小将军没来吗?他该来看个热闹的,以后可没机会了。”谢资安露出同面对赵成霄一样的微笑,缓缓道,“何况我还没谢谢小将军送我这么一个大礼呢。”

说完他转身跟着番子离去。

李思澄愣在原地,心道这件事难不成是李寒池促成的?可是他怎么没听到半点风声啊。

德贵将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一边笑盈盈得把李思澄送出去,一边又当着众人的面对李思澄说道:“还得麻烦李少卿帮奴才向小将军转达下谢意。”

李思澄微皱眉头,也没问什么,只点了点头,寻思回去后再找李寒池问清楚。

可他哪里想得李寒池就在东厂周围猫着,等他们的马车走后,立刻就冲了出来,一把扯住还在驻足送望的德贵,凶神恶煞得质问道:“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搞谢资安了?!”

他们站在东厂门口,有十来个番子围着。

德贵有了底气,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将军是没答应奴才,奴才另辟蹊径取了巧,那也是奴才的事。”

“而且谢资安刺杀太后是铁板钉钉的事,小将军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着那么大火气干嘛?”

“不相干?”李寒池道,“狗屁不相干!”

李寒池攥得拳头又紧了几分,勒得德贵几乎喘不上气来。

德贵瞪着一双眼珠子,道:“我死了,谢资安只会死得更快,这一次,没人能救得了他......太后若想救,早就来了,太后现在是不想救,皇上也不会救!”

“难道是小将军你吗?小将军手里若有万把个兵,说不定也能救,亦或是像你祖父一样的权,也行啊。”

德贵看不惯谢资安是因为有仇,但看不惯李寒池是出于本能。

李寒池除了会投胎,还有什么用?

若非人生来不平等,现在谁叫谁主子都说不定呢。

德贵故意又在李寒池最脆弱的神经上踩了两脚,讽刺笑道:“可惜小将军你只是空有名号,连个心爱之人都也不了,怪不得谢资安恨你,巴不得离你远远的呢。

“像你这种权贵,永远不知饥寒,也永远不知我们这种底下人活得有多难。”

李寒池眼眶血红,疯了一般朝德贵挥舞拳头。

幸亏番子们人多势众,把他按住了。

德贵虽满脸青肿,嘴角也是血,但心里十分痛快,忍着痛也要笑着说道:“小将军,别生气啊,现在大家都以为是你帮得我,我猜明天的戏本子就应该是小将军与谢资安因爱生恨,反目成仇!”

他猛烈得鼓掌,大笑:“有趣!有趣!一定有趣极了!”

此时李寒池的脸被迫贴在冰冷的雪面上,怒瞪着德贵离去的身影,同时风雪迷了眼睛,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他想,自己是知道的,知道谢资安的不易。

作者有话要说:

总宪:对左都御史的简称。

廷尉是大理寺卿的简称,之前用在了大理寺少卿身上,已修改,抱歉。

第57章 报应

牢狱中阴暗潮湿的冷气钻进骨头缝儿里, 谢资安疼得整宿睡不着觉。

他的右肩膀往下一直到指尖都在颤。

半夜的时候,谢资安睡不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几双红色的眼睛在旁边虎视眈眈得盯着他。

就像秃鹫等待即将死亡的人。

谢资安一般会慢腾腾得翻个身,那些老鼠们便也一哄而散了。

挨到天明, 送饭的牢头就来了, 一碗米粥、一个蒸馍。

虽说粥少水多, 但看着还算干净。

谢资安坐起来,幅度太大牵动了右臂, 疼得硬是没敢立刻动,缓了大概十几秒, 才慢慢站起来去拿饭。

“嘭!”

一只黑底子的皂靴忽地一脚将那碗粥踢翻了,并且踩在蒸馍上。

谢资安弯下的腰尚未直起来,头顶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扶青啊, 你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想听吗?”

谢资安一滞,收回溅上了米粥的左手,直起身子, 平视着德贵, 说道:“你来不就是说这个吗?”

德贵穿得狐裘,气色是相当红润:“你的罪状太多了,咱家有心为你争取个好死法也不成, 最终商量来商量去, 李家的大公子给你定了个车裂的死法。”

“不远, 就在七日后呢。”

谢资安眸光搅动, 藏在袖中的右手颤了下。

他还真是不得好死啊。

“此事是李家主导的, 他们要如何做, 咱家也不敢管, 你姑且多体谅体谅做咱家这个做兄长的吧。”

德贵装模作样说罢,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银闪闪的物件,故意举起来,让谢资安看见。

“扶青啊,认得吧。”德贵道,“咱家是疼你的,毕竟我们是干兄弟,可是你得罪了人,人家要买你车裂前的一个不痛快,咱家也没办法。”

谢资安凝眸看向那条银链。

正是李寒池常带在发间的长安链。

德贵攥着长安链的手骤然一松,那长安链随之掉在了地上,发出“啷当”的脆响。

“看你模样,是识得的,也不枉你们耳鬓厮磨了那么久。”

谢资安想笑,外界的谣言害人不浅。

德贵道:“只可惜李小将军的脾气一向坏,你得罪了他,自然没什么好果子。两年前他就在管家捅过你一刀,你呀那会就该长长记性,离他远点的。”

德贵学得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谢资安的软肋。

其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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