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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深刻。
到了傍晚,天快黑了的时候。
裴闻来了王府接她,姜云岁不情不愿被他牵着手带了出去,他走在前面,脚步有些快,她跌跌撞撞的跟不上。
裴闻似乎察觉到了,渐渐放慢了脚步。
他能忍到傍晚,已是极致。
这些日子,她若是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不能放心。
总是庸人自扰。
担心有人要害她。
直到看见了她,裴闻才能稍稍松口气,知道她不喜欢被困在家里,也已做了让步,平时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只是护卫不能少。
上了马车,姜云岁想起母亲的话还有点别扭,过了会儿,她和裴闻说:“明日我跟纪善约好了要去城郊外赏梅。”
裴闻皱了皱眉:“不行。”
城郊太远。
他放心不下。
他明日又脱不开身,将她交给别人,也于心不安。
姜云岁气得一哽,“我都与她说好了的,不能出尔反尔。”
裴闻握着她的手:“总之不行。”
姜云岁才不肯听他的,“我就要出门,难道世子妃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也学会了拿身份来压他。
裴闻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他狠下心肠,刚要开口,她便扭过了脸,气得不愿意再面对他。
裴闻沉默了下,退让了几步:“我让周述陪你。”
姜云岁抹了抹眼睛,好像是哭了,又像是装出来的,“嗯。”
嗓音里带着鼻音,好似很委屈。
第二天。
姜云岁早早就出了门,周述也一早就在马车外候着。
马车缓缓朝着城外的方向去,也不知是时辰太早,一路上都很安静。
静得让人无法心安,姜云岁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裴闻骑着马,追了过来。
他还是不能放心,男人紧紧握着掌心里的鞭子,骑马停在马车一旁。
姜云岁瞧见他只觉得奇怪,还有些麻烦。
女儿家的约会,他来做什么?只会让人不自在。
她刚准备开口,无数的暗箭忽然从道路两侧射了出来。
裴闻脸色微变,翻身下马。
这些人有备而来,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像是旁人养得死士。
为首的人盯着裴闻,原本他们收到主子的命令便是杀光除了姜云岁之外的所有人。
没想到裴闻会追上来。
既然这样。
他们只能连裴闻一起杀。
姜云岁被这些暗箭吓坏了,车身被撞的翻了个底朝天,她艰难从里面爬起来,忽然间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
死士众多,周述已经发了暗令,再等片刻,这些死士就都跑不掉了。
他们带的侍卫也不少。
两相比较,人数上竟也能打个平手。
死士只认命令,不计得失。
刀光血影,淋淋鲜血差点溅到姜云岁的脸上,她被扑面而来的杀意吓得不轻,不由得攥紧了裴闻的衣袖。
裴闻随手从尸体身上拔下一柄长剑,出手便是杀招,刀锋从那些人的脖子横着划了过去,鲜血喷涌而出。
一道穿云箭朝他们这边飞了过来。
裴闻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后,箭矢直直射中他的胸口,他面无表情折断了长箭,脸色却异常苍白。
没过多久,死士就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地上都是尸体。
裴闻身上有伤,胸前的布料已经被血染得湿透,他手上也有血,原本想伸手挡住她眼前的视线,怕弄脏了她的脸,只能用沙哑的嗓音提醒她:“岁岁,不要看。”
她胆子小。
看多了。
今晚回去会做噩梦的。
作者有话说:
写的有点卡,就姗姗来迟啦
但是周四照常更新~
第78章
◎她并不在乎◎
箭矢上染了毒, 衣襟上的血已经黑了。
裴闻混的脸色渐次苍白下去,浑身的血液好像都烧了起来,流速飞快有滚烫, 像中了麻沸散那般浑身无力。
他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每根关节的骨头都捏的很紧,濒死时都不肯再松手。
姜云岁的手指头生的细嫩, 白皙纤瘦, 攥在他的掌心里已经被鲜血染红, 男人大半沉重的身躯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他很沉,少见这般无力虚弱。
姜云岁不得不抱紧了他的腰,怕他彻底倒在自己身上就起不来了。
“你会死吗?”她有些茫然的蹙着眉头,看见他衣服上可怖的血迹,忍不住这样问。
裴闻张了张嘴,“不用怕”三个字到了嘴边, 喉咙里咳出一团污血,他神色痛苦, 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毒素在身体里作祟。
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了多久。
到底不是铜墙铁壁,都是活生生的人。
会受伤,会吐血, 也可能会死。
裴闻弯腰咳了几声,嗓子沙哑, 喉管就像被人用生了锈的刀子剖开, 疼的几乎出不了声。
他深深吸了口气, 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他在她耳边说:“我不会死。”
说完裴闻又面无表情的想。
兴许他死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她总是为别人掉眼泪。
也不知道会不会为他掉一次眼泪。
裴闻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 本想熬到回府, 脑子已经开始昏沉,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就像被打翻了砚台,一团墨色蒙住了他的双眼,他慢慢阖上眼皮,晕了过去。
姜云岁扶着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周述带人料理完剩下的尸体,看见主子已经昏迷了过去,他脸色凝重,望着衣服上这团发黑的血迹。
“世子妃,我们得尽快得回府。”
箭上有毒,不能耽误。
这些死士目标明确,不知是收了谁的指使,这般义无反顾。
姜云岁现在也没心思和纪南去踏青,她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吧。 ”
马车还能将就着用,周述帮她将裴闻扶进了马车里。
这人哪怕已经昏迷了过去,还抓着她的手指,掰都掰不开。
姜云岁低头,目光怔怔的望着他,心里乱糟糟的像卷成了一团的棉绳,到处都打了结。
男人蹙着眉心,抚都抚不平。
他昏迷时的模样和睡着了差不多,神色平和安静,下颌骨的线条冷硬而又锋利,木窗边透着细碎的光线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皮肤好像白的透明,唇色倒是很深,唇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姜云岁抱着他的头,轻轻搁在自己的腿上。
她觉得自己心里很慌张,又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慌的。
裴闻自己都说了他不会死的。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
姜云岁这样想着,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