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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宴,长辈们都在,她们都没敢跟你说话,怕闹着你回家挨训,今儿就咱们平辈的人,好好聚一聚。”
沈时踪眼一瞪,指着她道:“你会被大哥骂的!”
沈时敏扭头瞪了回去:“姑娘家玩闹而已。”
时安处在中心点感受了一把小学鸡式的拌嘴,然后一手拉一个试图端水,先对沈时踪道:“大哥是太过紧张我了,你去玩你的,我和敏敏待在一处,出不了什么事,而且不是还有萧大哥在么。”
沈时踪一想也是,他心道,三姐姐也未必希望他一步不离的跟着。
于是,便郑重其事的把看护的任务转交给了沈时敏。
往年,赏菊宴大约办在九月初,螃蟹最肥厚的时候。
今年不知为何提早了半个月,不过螃蟹还是充足的,早早就备下了,宴会还未开始,就能闻见蒸蟹的鲜甜味。
当然,这种小辈们聚在一起的宴会,吃蟹并不是最主要的,姑娘们玩乐的东西五花八门,说起时下新兴的妆面,还特意把妆娘一并带了来,有意愿的甚至可以当场试一试。
沈时敏有些心动,转头问时安:“三姐姐,你要试试吗?”
气氛热烈,时安多喝了两杯酒,笑着拒绝了:“我就不去了。”
果酒清甜,不怎么醉人,不过有些上脸,她两颊透出一点薄红,如三月桃花,灼灼艳丽。
沈时敏一时看呆了,过了会儿,才小声的惊叹道:“三姐姐这样子,比画出来的还要好看,自然不用画蛇添足了!”
说完,拍了拍脸,坐到了妆娘跟前。
时安又喝了小半杯,然后便被拉去玩了叶子戏,她玩了几把,起身去廊下透气。
八月的风算不上冷,温博侯府还挂着纱帐,姑娘们玩闹的地方在高处,凭栏一望,便能看到府上大半风光。
时安垫了垫脚尖,实在是无法从一群人里辨认出沈时踪,遂作罢,视线一转,远远瞧见一行人,似乎在其中看到了萧凌桓,再往前看去,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玄青色的衣服,只隐约看见一个背影,可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那人有些像牧迟青。
时安下意识的眨了眨眼,再要看的时候,那行人的身影已经被树影遮住了,时安心道,大概是她眼花了,或者只是身形相似的人。
不然,杀伐果决的摄政王殿下,怎么会来参加秋日赏菊宴呢。
她又吹了片刻的风,想要下楼更衣,瞧见沈时敏的妆面画了大半,显然还未好,便叫了个萧府的丫鬟领路。
小丫鬟尽职尽责的把她带到了目的地,不过回去时出了点意外,刚走了一半路,便听见前头隐约有姑娘家娇嗔的声音,还有小声哄着的男子的声音,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在此处幽会。
两人双双止住脚步,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这种事一旦撞破就不太好收场了。
时安是因为怕麻烦,小丫鬟则是因为萧府的颜面。
两人默契的在片刻间达成了一致——绕道。
小丫鬟一点头,无声的做了个手势,让时安跟着她。
片刻,约莫是走出了能被听见的范围,时安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方才在楼阁,似乎没听说哪家姑娘今日缺席,也不见有人落单出来——除了她。
她脚步一顿,眉心拧了起来。
小丫鬟见她停下了步子,不觉有些不解,问道:“三姑娘,怎么了?”
时安蹙着眉想,今日来温博侯府参加赏菊宴的除了各府的姑娘,还有其他女子,刚才撞上的大抵不是哪家姑娘,她摇了摇头:“无事,走吧。”
另一条回楼阁的路并不算远,只是需要经过避风亭。
时安是从亭后小道过来的,等看见亭内那道熟悉的身影,想要回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林镇冲她点头示意了下,侧身让到一旁,语气恭敬道:“三姑娘,亭外风大,殿下请您入内用一杯热茶。”
时安抬眼朝亭内看去,隔着月纱帷帐,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想来刚才那个场面,应该是故意让她撞见的,时安抿了抿唇,不怎么想进去,她才跟系统说过,不管这个破游戏,躺平到回家的。
只是,对方在温博侯府精心安排了这么一出,眼见着快要成了,要是她不进去,牧迟青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林镇见她不动,不敢催促,硬着头皮提醒了一声:“三姑娘,殿下在等您。”
时安垂了垂眼,想到前几日,牧迟青让人送来的贺礼,以及那句托林镇带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步进了亭子。
算起来,这才是五年后,她与牧迟青的第一次正式相见。
上回马车惊撞,完全是偶然,混乱且猝不及防,她当时的全部心神都花在不让哥哥和牧迟青当街打起来上,腾不出多少心思去看对方的样子。
匆匆一瞥后,只记得和初见人设图时的感觉一样,像是广袤冰原下藏着的深渊,漆黑一片亘古寒霜。
五年不见,若不是容貌未变,她几乎会以为对方换了个人。
但,眼下,时安又觉得那天或许是她没看清。
对方还是那个坚韧倔强的小反派。
只不过多了些身份罢了。
牧迟青几乎是贪念的看着眼前的人,从安安迈入亭中起,视线便不曾偏移过一瞬。
不过这几年,他早已学会了克制,若非那日相遇得实在猝不及防,他不会让情绪有丝毫的外漏。
何况,那日的情形,他已经收到教训了,不是么?
——安安不肯与他相认。
亭上日光正好,少女颊边泛着薄红,一身装束与这皇城中人并无区别,比起那几年的不真实,眼前的人仿佛只要他一伸手便能得到。
牧迟青勾了勾唇边,藏着讽刺,他曾经也这么认为过,小心又忐忑难安,最后等到的不过是她的骤然离开,连一句告别都不曾留给他。
这一回,他不会重蹈覆辙,蠢到再开口去问,他要找的只是一个方法,一个可以囚住神明的方法。
桌上,袅袅热气顺着杯口升起,沾染上时安的面庞。
牧迟青视线顿了下,他缓缓开口,说道:“上次是我唐突了三姑娘,还未亲自致歉,这一点赔礼,还望三姑娘不计前嫌,收下它。”
时安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同她道歉,有些惊讶看着面前的一个巴掌大的锦盒,犹豫了下,没有收:“殿下之前已经让人送过贺礼了。”
“那是祝贺三姑娘身体安康的。”牧迟青笑了笑,说道:“而且,那只不过是一点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他语调随意,只是身上天然带着上位者的姿态,有种不容旁人拒绝的压迫感,就算此刻收起了七分,剩下的也足以慑人。
牧迟青伸手摸上袖口下的菩提子,带着点漫不经心,道:“不如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