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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种意外的质问而涌上红潮热量的脸庞。

在这时，德尔克也醒了，法师跪在床铺上，倾身过来，莉莉丝在后退时撞到了他的肩膀。

莉莉丝悚然一惊，[你们两个干什么！]她就像只被前后夹击的猎物，左顾右盼，色厉内荏地怒道。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怀里的魔契之书，从皮革硬封上感受到血肉的发烫，魔鬼低沉的笑声玩味着伙伴的背叛，她的恼火和恐慌积蓄着恶毒的魔力。

可是过了半晌，当伤害的魔咒在她的指尖闪动，她突然又缩回手指，[……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莉莉丝软弱地低语，捂住脸庞，发出一阵啜泣。

“我们都想知道这个答案。”塞里考静静地看着她，说道。

在沉默的对峙中，莉莉丝默默地抽泣了半天，直到塞里考叹息一声，他松开她的脚踝，转而俯身去拉她的手臂。

“你还想去圣保罗吗？”塞里考搂住她的腰低声问道。

莉莉丝扭动着试图反抗，她的大腿在裙下露出雪白的皮肉，显得十分诱人。在这封闭的房间里，她这样孤身一人倒在两个男人的床铺上。

[……你别碰她。]德尔克安静了很久，这才干涩地说道，可他像是有些五味杂陈地舔了下嘴唇。

但塞里考侧过眸来，敏锐地察觉出来，此刻，法师的话语里并没有很强的怒意，连他平日的愤世嫉俗也没有多少，只有一种罕见的迷茫和嘶哑。

塞里考有些意外地看德尔克一眼。他深知德尔克并不是正直的性格，提夫林邪恶自利的个性，让他不可能去为了正义维护弱小一方。

因此，法师这些天的表现也十分奇怪，最开始，塞里考只认为是德尔克天生对这种男女之事的厌憎，连看到都觉得心烦碍眼。可到后来，他就逐渐发现，这是德尔克对莉莉丝的某种维护，这真是相当令人惊讶，他还没忘记，自己和莉莉丝的意外，可是法师一手促成的。

这无情刻薄的黑法师也对莉莉丝有这方面的兴趣吗？塞里考记得，德尔克分明还是个没接触过女人的毛头小子。

但事实上，德尔克自己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塞里考是怎么干她的，那副场景。

“我在问她想不想。”塞里考说道。

德尔克语气不佳地讥嘲道，“她有手有脚，想去圣保罗就让她自己去。”

提夫林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莉莉丝，但其中并无多少真挚温柔的爱意，漆黑的眼眸中饱含厌烦，又夹杂着审视和试图让自己冷静的怒火。

德尔克向来是冷酷理智的个性，并不会任由自己沉没在没有回报的无尽付出中，他已经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女人太麻烦，在他看来几乎没有什么进步，根本不听他的话，勾引男人的恶习难改，他已经受不了追在她屁股后面，当爹又当妈了。

但是他想到要离开她，内心又涌起一股极其不好受的滋味，酸痛和不舍。

如今这荒唐的处境，越想，德尔克就越烦躁。

他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他们两个，想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真的能在他的眼底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举动来。

“什么意思……”德尔克心不在焉地问，“怎么，你打算顶上那半精灵的位置？”提夫林冷冷讥讽。狼人因为有传染性，可是圣殿追杀的首要对象之一，不可能任由他出入圣保罗这样的神圣城池。

他也分明记得，塞里考对圣殿很是厌恶，哪怕是看到相关的标志都会脸色阴沉，而塞里考竟然还会使用神圣的武技招式，这些年一直隐藏，这其中的黑暗复杂，德尔克都懒得去理清，只觉得他现在要为了讨莉莉丝欢心连送她去圣保罗的承诺都做得出来，真是让人讽刺不已。

看着塞里考将莉莉丝的手放到唇边来回地轻吻，“我一点也不介意。”男人用他磁性的声音微笑着说。

德尔克一时有些怒上心头，他转眸看向莉莉丝，莉莉丝竟然望着塞里考，没有拒绝也没有缩回手。

就像柔弱的贵族公主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一个粗野骑士的效忠。

这副荒唐的场景让他不能再冷静了，“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干净纯洁的人类？”德尔克语气极冲，“你知道你研习了黑暗的法术吗？知道你们人类圣殿的大人们会怎么处理你这种人吗？”他恶毒地提醒道，心满意足地看着莉莉丝褪去血色后苍白的脸庞。

“不要这样吓唬她。”塞里考在半晌后出声，轻搂住莉莉丝的肩头，“我想，你的情况并不是不能挽回的。”

在塞里考看来，莉莉丝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取得这样黑暗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好事，她现在就像一根短短的灯芯，被地狱污浊的火焰燃烧着，如果他在之前能够提建议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德尔克只讥诮地瞪他，“我没有说一句谎话。”凡人们不会明白，与魔鬼进行的交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是多么的不能更改，想要半路回头的傻瓜，只会看到九狱的血色深渊。

这个夜晚最终不欢而散，莉莉丝怀揣着更深的不安和畏惧，重新回到了床上，在辗转反侧间好不容易睡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很不舒服地睁开眼睛。

她在楼下的大厅里点了些食物，吃完后又浑浑噩噩地回来睡觉，她像是只畏怯的小老鼠，都不敢出去逛逛，怕遇上什么认识的人，也怕被陌生人看到。

“你生病了吗？”男人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畔，宽厚的手掌抚摸她的额头和脸庞。

莉莉丝睁开眼睛，看到塞里考关心的脸庞，“难受？你要先喝点汤吗？”塞里考问道。

半个钟头后，枕头被垫起，莉莉丝捧着一碗热热的南瓜汤，拿勺子慢慢舀着喝，她的脸上泛着低烧的温度，温润淡甜的黏稠汤汁很好的滋润了她的喉咙。

塞里考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飘洒的皑皑小雪。莉莉丝将手中的汤勺放入碗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塞里考转头走过来。

[银月节要到了？]她隐约听到音乐的声音。

塞里考有些意外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你知道这个？”对于善于观察的老练的塞里考，莉莉丝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有些不谙世事，甚至奇怪的日常知识贫乏，因此她能知道这种并不广泛的节日，让他有些吃惊。

[嗯……有，朋友和我提过。]莉莉丝模棱两可地回道。[我们……在这过完节，再走好吗？]她已经厌倦了四处奔波。

“当然。”莉莉丝会主动提出要求很难得，塞里考有点惊讶，也完全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你所愿，我的女士。”塞里考有意逗了逗她。

莉莉丝安静半晌，露出一个心不在焉的回应的柔弱微笑。

银月节

莉莉丝来到酒馆后头的道路上，一边听着她的厚靴将雪地踩得沙沙作响，一边伸出手，让从路旁的杉树上垂落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里。

酒馆里遥遥传来悠扬的笛声、琴音和各种其他说不出来的乐器声音，欢快地混杂在一起，伴着人们自发拍桌和踢脚的伴奏，简单而质朴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