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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间,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全套衣物,从睡衣、常服,到晚宴装。想来都是管虞安排的,齐天对员工向来大方,他们的老总对情人出手更加阔绰。我正式从学校辞职,开始在齐天做摄影师。管虞已经和我保持这种关系近两个月,因为他的关系,我在齐天一路顺风顺水,没人再给我使绊子。
“醒了?”我正挣扎着要起来,他伸手来探我的额头。我头一偏,想躲开他的手,结果被他牢牢按在床上,只好认命地仰躺着,随他摸完了额头,又把我的脸捏来捏去。或许是我听天由命的蠢样娱乐到了他,管虞忽然笑了,说:“林湛,你太虚了。这样在床上不行。”
我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说:“管总,今天不用上班吗?”他没回答我的问题,递给我一杯棕色的液体,让我喝了它。我虽然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害我至此的罪魁祸首相处,却也不会和身体过不去,一口气把药喝干净。这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又苦又涩,却带着薄荷的凉意,我喝完以后只觉得更加晕晕乎乎。
“我让管泽给你送饭,今天不必去了。”他把一颗巧克力扔在被子上,然后走进衣帽间。我低头一看,包装纸上面印着龙飞凤舞的英文,都是我看不懂的。衣帽间三面都贴着镜子,从床的角度看过去,里面的人换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昨晚就把我按在镜子上做了三个小时。管虞丝毫不避讳我的视线,解开真丝睡袍,宽背窄腰、肌肉线条流畅,从里面拿出熨烫好的全套西服,穿好走出来。
我收回视线,他看到被子上一动不动的巧克力,忽然凑近我,说:“贺翔最近收了个小情儿,长得倒是一般,和你差不多,不过——”管虞面上笑着,眼神却很冷,他继续说:“耳朵上戴着的玩意儿倒是好看。”他伸手捏我的耳垂,问我要不要也打两个耳洞。我被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只好哀求说:“不要!对不起……”
管虞把领带递给我,让我帮他打领结。我从被子伸出两只手,慢吞吞地拿起领带绕在他脖子上,心里想着如果这时候紧紧勒住、弄死他的几率有多大。我很快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因为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看都是他先弄死我。我还在发烧,手上软绵绵的、实在没力气,打个结也打半天。
他不耐烦地拍掉我的手,嘲讽道:“小决看上你哪点?”
我把那颗巧克力攥在手心,双手缩回被子里。管虞调整好领带松紧,又弯下腰,一只手握住我的脸,问:“我要去墨尔本一周,你有一周的时间可以和你那个谢西缠缠绵绵,高兴吗?”我垂下视线,巴不得他走了就别再回来,但是我不能这么说,我说:“管总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管虞抓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头用力亲我,然后打电话让管渊送他去机场。
睡到下午五点,我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起床拉开窗帘,确定管虞已经走了。他像是算准了我的作息,我刚刷完牙,就有人按门铃。门外站的是管泽,他的私人助理。他有两个助理,管泽跟他跑境内、管渊跟他跑境外,两兄弟都是他从香港带来的,说粤语和英文。管渊甚至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他哥哥管泽倒是因为业务关系,普通话比他好多了。管泽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客气地喊我“林生”。
事实上,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然而我知道,他派管泽过来,就是为了监督我。管泽尽忠职守、也不曾在言语上对我有任何怠慢,我不想为难无关的人,只好坐在餐桌边上吃饭。餐点是他从什么酒店叫的,口味清淡,食材很新鲜,还有一小盒现剥的荔枝,去了核、个个晶莹剔透。现在这个季节,不知道从哪个温室里摘来的,实属罕见。无奈我实在吃不下了,站起来跟管泽打过招呼,说要回家一趟。
管泽心疼地看了那盒荔枝一眼,我以为他喜欢,于是往前推,说你也喜欢荔枝吗?正好我吃不下,荔枝容易变质、扔掉也浪费,“你吃吧。”管泽连忙推却,他不肯收,那我就只能放进冷藏柜。“林生,我送你吧。”管泽跟上来帮我拎包,我本想拒绝,可要是拒绝了,管泽估计也不好交差。
我说好,麻烦你了。
等到了小区楼下,我准备开车门的时候,管泽忽然叫住了我,拧着眉艰难地开口,说:“对唔住,林生。呢个话,不该我讲,但……管生不是坏人。”他说完,有些期待地看着我。我摇摇头,说管总是不是个好人,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事实就是他让我失去了工作、我的朋友安全被威胁,而我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接受这个现状,左脸挨了一巴掌,我没法打回去,只好捂着脸站在原地,“你总不能要我把右脸也伸过去吧?”
管泽听得一愣,不再说话。
我回到家,小白坐在沙发上打盹。她的肚子已经大了,我怕她着凉,想去房里拿块毯子。“林湛,你回来了?!”房间里站着个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件针织衫,正是苏慕云,陆野捧在手心里的老婆。我不知道她也在这,想来是为了照顾小白,“抱歉,吓到你了。”
苏慕云摇摇头,说陆野很担心我。因为我一走就是两个月,突然说为了参加TPOTY去外地取材,东西都没收拾、说走就走。“出了什么事吗?”苏慕云担忧地看着我,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真的没事。小白大概是被我们吵醒了,捂着肚子走进来,缓缓抱住我,低声抽泣道:“你回来了……对不起。”
这声道歉来得很奇怪。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是个纯粹的受害者。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和纪明决在一起,他叔叔也不会来威胁我们。我拍拍她的肩膀,带她去客厅看我给宝宝买的小衣服和小鞋子。苏慕云去厨房帮小白温牛奶,小白现在月份大了,请假在家。电视里正在播放改选晚会,报到某个名字的时候,小白忽然说:“他是纪明决的爷爷、管虞的生父。”
我盯着屏幕看,红色帘幕背景下,有个穿着中山装、年近花甲的老人坐在前排的圆桌上。董来以前和我说过,他说权力用到极致,能让一个人完全消失、找不到他在世上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也能让不存在的人横空出世,追根溯源到真得不能再真的出生证明。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是夸大其词。没想到是真的。
纪家唯一的嫡孙,果然被保护得很好。我忽然有些释然,因为这已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了。纪明决想要隐瞒我什么事情,我只会被蒙在鼓里。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能知道的,比如小白的那些资料,那只能是他们这些人愿意让人知道的程度。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皆是虚妄。过去七年里,我爱过的人并不存在。一切都是假的。
“林湛,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