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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遭,他对整体的落地情况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套用胡珊的话来说,“将来邹联要是找我们报修,我连哪块螺丝钉松了都能给他找出来!”
喻沐杨笑着,将工牌收进包里;忽然想到萧席的话,真正地经历了一次失误,也就觉得即使有失误也没什么大不了。经过精密计算的机器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
有了失误想办法解决不就好了,惧怕失误则会让人瞻前顾后,脚步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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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孕期满九个月的喻沐杨正式开始休产假,进入迎接宝宝的倒计时。
每天的生活特别悠闲,陪乾蕾种种花,再跟妈妈说说话。乾蕾送了他两盆葵花,品种还挺洋气,唤作“金发草莓”。
花瓣由浅粉到嫩黄逐渐过渡,萧席稀罕得不行,给其中一株起名为“杨杨”。
“另一个呢?”喻沐杨笑着问,“叫他席席?小席?”
萧席咂摸着嘴,品了品,“小席……听着像方言。”
两个人凝望着彼此,想起数年前的那场荒唐无妄的乌龙。
“那会儿你听到我的喊声了吗?你在想什么?”喻沐杨问。
萧席皱着眉回忆,可能……什么也没想。
那会儿的他傲慢又孤独,时常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依靠一个个荣誉与目标来麻痹内心真正的渴望。
而他真正渴望的,是快乐,是自由,是无忧无虑地成为他自己。
他是羡慕喻沐杨的,那个在快餐店里执拗地向他施予好意的男孩,那个有勇气高声喊出理想与追求的男孩。
“我……”萧席缓缓作答,“我在想,我想要奔向你。”
喻沐杨笑了,“你说谎。”
“真的。”萧席抱着他,认真地解释,“其实我们早在那之前就遇到过……”
悠闲的幸福的下午,空气里飘散着令人安心的雪松香,夏天的微风吹过12年的时间,再度吹到情窦初开的喻沐杨的脸上,吹进思春期的萧席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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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美满得刚刚好,等待小葵出生的每一天,喻沐杨都是幸福的。
萧席神秘兮兮地说,“喻沐杨,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喻沐杨弯着眼睛笑,浅黑色的脸颊漾起幸福的粉,“好。”
经过一个冰淇淋摊,萧席看穿Omega的渴望,停车下去买。
等待萧席和他手里的那份甜蜜的间隙里,透过车窗,喻沐杨打量着这个夏天。
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夏天:有落满阳光的人行道,有蹒跚学步的稚童,戴着一顶红色的渔夫帽;有一大丛五颜六色的氢气球,和牵着它们的小丑;有乐呵呵的家长和街角的小吃摊。
有活泼的小狗,被马路对面的热狗香气吸引,欢快地蹬蹬跑去。
有追赶不及的小狗主人,小声惊呼,手里的冰淇淋球掉在地上:
啪嗒——
一切都美满得刚刚好,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夏天,可是老天爷偏偏顽劣,总喜欢在最平静的海面上掀起滔天的波浪,在雪白的画卷上落下墨色的尘埃。
喻沐杨眼皮微掀,忽而看到从斜道上迎面而来的失控的小卡车,孩童勇敢地跑向路中央的小狗,画面顷刻间变成黑白。
不要——
气球飞往天空,红帽落在地上,被风逐渐吹远。
女人尖叫,男人的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往这里跑。
喻沐杨的后背传来微小的钝痛,随后逐渐放大;
身下是天真稚嫩的小孩,掌心下守护的小狗正清脆吠叫。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身体里流淌出来,眼前的世界从彩色过渡为黑白,恍恍惚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渐渐飘远。
喻沐杨有点累了,他听到怀里的小男孩对他说“对不起”,他抱着肚子,手指渐渐变得冰凉。
他很想摇摇头,想要让小男孩不要哭,也想叫萧席的名字,让他快点把自己带回家。
带我回家吧,不要流泪,也别悲伤。
命运就是如此讽刺。
有粗心的车主,有失控的卡车。
有懵懂的孩童,有馋嘴的小狗。
有暂时离开的爱人,有不假思索的善良。
这些元素只是刚好聚集在一起,这么安排的时候,老天爷是哭是笑,我们谁也不知道。
所以谁也不用责怪,就接受吧,带我回家……
所幸,紧要关头,卡车司机跳上车,刹住车闸;车头触在喻沐杨的后背上,给他的生殖腔以轻微的压力。
萧席赶来时,喻沐杨逐渐闭上双眼,惊恐之下,失去了意识。
第61章
惊吓过度, 喻沐杨的羊水破了。
意识朦朦胧胧,眼前的光景由小男孩和稚嫩的小狗过渡到红色的天空,天上一朵云都没有, 应该是很好的天气。
然后天空也不见了,他感觉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 用冰凉的嘴唇吮吻着他的手背和额头。
“没事,”喻沐杨张口, 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没事啊, 别哭了……”
血色减淡,眼前的世界逐渐变成了白;他感觉自己在晃晃悠悠地移动,耳边是急救车尖锐的呜鸣。
没事的, 我没事。
他不确定萧席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久后,白色也慢慢褪淡,变成浅灰, 很快又褪成了完全的黑暗。
喻沐杨陷入昏迷。
再次睁开眼睛, 他的身体像浸泡在水里,失重一般无法落地。他又退回到刚才的路口, 远远看到萧席跌跌撞撞地跑来, 跪在他的身边, 慌张地抱起他的身体。
萧席被吓坏了,哭声很大, 哭相也特别丑, 好像一只皱皱巴巴的小狗。
哈哈哈, 喻沐杨想笑,随即口舌晦涩, 胃里翻山倒海,他呕出酸灼的胃液。
他又听到萧席呼喊他的名字,耳边涌过冷飕飕的风,鼻子里是他厌恶的消毒水味儿。
声音在耳边漂浮,“喻沐杨,你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老天爷,我也不想离开他。
忽然身体一轻,周遭安静下来。喻沐杨感觉自己终于安安稳稳地躺在某处,眼前的黑暗一下子被冲散,换成了明亮的刺眼的白。
他紧紧闭着眼睛,然后感觉有人剪开了他的上衣,他听到布料纤维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有人拍拍他的小臂,问他,你还有意识吗?
喻沐杨想要回答,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就被扯到了一个光亮的地方。
那是去年夏天的公司年会,舞台周边架着几盏射灯,有个人站在所有光源叠加的正中心。
“大家好,我叫萧席。”
这么说完,台上的男人忽然望过来,他的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肩膀,与喻沐杨的视线相交。
Alpha握着麦克风,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