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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高位屈身,规规矩矩地福了礼,“嫔妾应氏,请皇后娘娘安。”

一时间,殿内莫名死?寂。

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却平白让人听?出?了一丝轻浅的寒凉。

这日的问安甚是精彩,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去,倒是忘了应嫔复出?,对这后宫的嫔妃大有威胁。

婉芙不禁失神恍惚,此?时才让她确确实实察觉到,今日的应嫔确实与冷宫中判若两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应嫔。

……

回了金禧阁,不多时就听?说凌波殿请了太?医。婉芙无暇多想应嫔的事,凌波殿又请了太?医,想必是庄妃病情加重了。她心?下担忧,也未换下衣裳,唤了千黛,就赶去了凌波殿。

一进门,听?见一声一声地闷咳,不过一日,竟咳得这般严重。

婉芙心?下一紧,走了进去。

庄妃见她进来,要坐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娘娘快躺下歇着。”婉芙扶住庄妃,才摸到她的手心?竟这般凉,眉心?蹙起来,两手捂紧,对太?医道:“庄妃娘娘的病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主?子稍安,臣方?诊过脉,是娘娘昨日服下的药与病情相冲所致,臣这就开一副方?子,娘娘再服下后,想必会有所缓解。”

庄妃安抚地拍拍婉芙手背,“你不必担心?,我没事。”

婉芙抿紧唇角,在庄妃微笑安慰的目光下,没将沈刘二人的事说出?口。

待出?了凌波殿,婉芙唤进潘水,“你以我不舒服为由?,去将方?才的太?医请到金禧阁。”

金禧阁中,太?医收了诊脉的手,看着眼前?正得受宠的主?子欲言又止,婉芙本是借着由?头让太?医给自己诊脉,哪想他这么打量自己,她以为是自己的身子也有事,遂让守着的宫人下去,只留了千黛。

“太?医请说。”

太?医顿了顿,低头将病症说出?,“主?子身子无碍,只是房事过于频繁剧烈才致使的体虚,待臣开几副方?子调理即可?。”

婉芙面色一僵:“……”

她略有不自在地看了眼千黛,见她神情无意,才舒口气?,干巴巴地含糊过去,“都?听?太?医的。”

她打个囫囵,忙转了话头,“请太?医过来,还有一事。”

太?医道:“主?子请讲。”

婉芙指尖捏住帕子,“那日太?医初次为庄妃娘娘诊病时,迟疑许久才说出?是风寒所致。庄妃娘娘病症迟迟不好,当?真只是风寒么?”

太?医倏然惊惶,俯身跪下,“臣不敢欺瞒主?子,庄妃娘娘病症实在怪异,虽与风寒相似,可?确有些许不同。”

“依你看,是何缘由??”

女子声音轻柔,却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威胁在其中。

太?医冷汗直冒,不敢得罪了这位皇上新宠,未敢再多加隐瞒:“臣怀疑……是有人蓄意投毒。”

“臣在给庄妃娘娘诊病的同时,也在研制新的方?子,只是不知毒物,难有所解。又因?病症脉象实在与风寒相似,怕为误诊,不敢声张。”

……

婉芙让潘水赏了银钱,送太?医出?了储秀宫。婉芙明白他的顾虑,这后宫的冰冷让人不敢说实话,若旁人诊的都?是风寒,独独他有所例外,不外乎会被人灭口。

“主?子,奴婢觉得背后之人是冲着庄妃娘娘而来。”千黛低声道。

婉芙也有所觉,若是冲着她,何必绕着弯子给庄妃下毒。而且她日日与庄妃一处,太?医也并未诊出?她有异的脉象。

她想到昨夜冷宫中的刘宝林,那句话真的只是无心?之言?她说那句话,必会惹得皇上圣怒,也必会遭到责罚,自然也会让旁人注意到这个蠢货。

她是在提醒自己。

婉芙倏地站起身,急步向?外走,千黛被主?子突然的动作一惊,快步跟上,“主?子要去哪?”

婉芙眼底意味不明:“去御花园。”

若正如她所想,刘宝林只是扮蠢,定然会在御花园留下线索。

……

清风拂面,半日的波折过去,到御花园时已是晌午。正是秋日转凉,到晌午反而转暖。

婉芙找到那处的长亭,一如那日,并无改变。

她坐下身,绕着石凳石桌看了一圈,也并无异样。

千黛和秋池面面相觑,秋池倒底是个丫头,见主?子这样,不免小声问向?千黛,“主?子晌午不用午膳,这是在做什么?”

千黛拍了下她的额头,“主?子行事,哪是你我等置喙的。”

秋池揉揉发疼的脑门,嗷呜一声,撇撇嘴不再说话。

婉芙绕着石桌石凳看过,又去看了凭栏,连着着周围的花草,却都?未发现异样。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婉芙轻轻抿住唇角,眼眸垂下时,瞥见石凳下缘的一抹白渍。

……

婉芙将那混着白渍的泥土交给了何太?医,何太?医依着研制,开了方?子,庄妃服下后病症确实轻了许多,没那么咳了。

“我的风寒快好了,你不必日日来看我。”庄妃饮下婉芙递过来的温水,笑道。

婉芙哼唧了声,“这才几日,娘娘就嫌我烦了。”

“你这个胡搅蛮缠的!”庄妃笑意半嗔,指尖点着婉芙的眉心?。

“日后你也别?叫我娘娘了,怪生疏的,不如唤我秋姐姐。”

婉芙怔愣了下,她与庄妃同为越州人氏,也算是投缘,祖上又同是经商,只是谁能料想,十余年前?的羁绊,再见却是在这深宫之中。

“怎么,傻了?”庄妃放下杯盏,婉芙接到手里,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她微微含唇,“我有事要与秋姐姐说。”

婉芙将沈刘二人之事说完,“秋姐姐觉得她们二人背后的主?使是谁?”

庄妃眸中闪过冷色,“我知道了,这事你不必管。”

婉芙眸子眨了眨,心?底微讶,像庄妃这样脾气?好又不问世事的人,在宫里竟然也会有对家。

……

后午,天阴沉得厉害,清灰的阴云为这四方?宫墙蒙上了一层阴郁。

应嫔搬去了重华宫朝露殿,重华宫主?殿空了三年,即便选秀的嫔妃入宫,皇上也从未下令让旁人进去过。是为谁留的,不言而喻。

转眼到了中秋,这几日都?是朝露殿卸灯,旧时旧人,免不得要多诉说情丝。

……

是夜,应嫔复位后,一连几夜都?是专宠,这夜本以为又是朝露殿卸灯,结果出?人意料的,圣驾去了金禧阁。

金禧阁匆忙得到御前?的信儿,此?时忙成一团。婉芙对镜描妆,女子面容姣好,略施粉黛,便是倾城之姿。

她对着铜镜弯唇,脸都?快笑僵了,终于寻到一抹自然娇俏的姿态,侧过脸反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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