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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了他的手:“别走,别离开我,斐济……”
“……谁?”
“别丢我一个人,我会死的,我会死的……”克里斯在梦里又快要哭出来,“我不想死……”
“不会死的,”男人下意识回答,“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乔森的声音压得足够低沉,可仍旧吵醒了克里斯。狐狸睁开眼,只睁开一条细窄的缝;那双眼眸被暖黄的光映成墨绿的宝石,湿润,泛光,实在是漂亮。
“我吵醒你了吗?”
克里斯缓慢地眨眼,呢喃着说:“你不可以丢下我的……”
“嗯?”
“是我的错吗……”
他是醒了,但没完全醒——他正因为高烧在胡言乱语。乔森很难形容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被迫替人收拾枪伤,坐着休息了不到四小时,过会儿天亮之前他还得去埋尸……他应该是会感到恼怒的,会厌烦这种麻烦的。但男人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狐狸的模样逗得无声发笑。
克里斯又念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接着突然要起身。他牟足了力气,只让脑袋抬起来几公分,下一秒又晕乎乎地摔回去:“我好痛……”
“头痛?”
“肚子好痛,”克里斯说,“像有人对我开了一枪一样痛……”
乔森垂着眼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
狐狸的手很烫,始终抓着他,仿佛生怕他跑掉。
“……”
“…………”
克里斯再度安静下来,不再乱动。他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时不时看乔森,时不时望天花板。良久后他才继续说胡话:“我死了吗?”
“没有。”
“我要死了吗?”
“没有。”
“我感觉我要死了……”
“错觉。”男人说,“血已经止住了,止住就没事了。”
克里斯大概一点也没听懂,又说:“我是不是死了?”
“……”
“我不想死……”
“嗯。”
“我甚至还没有接过吻……”狐狸带着哭腔说。
乔森迟疑着,问:“你很想试试吗?”
狐狸吸吸鼻子,止不住想哭的冲动:“我还没活够……”
他答非所问,但好像答案是什么并不那么重要。
乔森俯下身,慢慢凑近他,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像试探可又很肯定地吻了吻他柔软的嘴。
意识正混乱的克里斯愣了愣,没有抗拒,也没有躲闪。
他或许是没有力气躲,或许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伤口太疼了……但那又怎么样?
乔森再度吻下去,含住他的下唇轻柔地吮吸,一沾即走,分开半寸又吻回去,在克里斯做出反应前离开,如此来回地戏弄着他。狐狸茫然失措,睁着无辜湿润的眼,笨拙地扬起下巴,学着男人的动作试着回应。
于是瞬间引燃风暴。
男人的舌头撬开狐狸的唇缝,深入其中野蛮地纠缠。
而狐狸湿滑柔软的舌,尝起来像烂熟的果实,轻易就能被搅成甜腻的汁水。
一切都因为唇舌相接而失去实感。
狐狸显然不知道怎么接吻,他不懂技巧,不知道如何正确的回应;但他却很诚实地张着嘴,任由男人带着他一点点尝试。到他快喘不过气,快要窒息,男人才匆忙结束了这个吻。
“……再一次,”克里斯呼吸急促,合着眼喃喃说,“再试一次……”
“赶不上例会神父绝对会杀了我,我有时候都觉得他也许很讨厌我……”克里斯的胳膊挂在乔森脖子上,一瘸一拐地挪着,“说真的,如果不是听见狗说的话,我一点也不会觉得神父会是下面那个……你能想象他叫床吗?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是不是不应该在你女儿面前说这些?”
“她听不见,”乔森说,“所以没关系。”
“哦……也不会说话?”
“嗯,天生的。”
“诶……”
乔森右手搀着行动艰难的克里斯,左手牵着只到他大腿高的莉娜,正往港口走。常理上克里斯应该起码躺十天才能走动,但他只躺了三十几个小时——他们没有时间在最南的岛屿上休息那么久,修道院惯例的会议就在隔天。即便克里斯每动一下就疼得出虚汗,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错过每个月的例会。
他光是想想被关禁闭的日子,就觉得生不如死。
克里斯微妙地没有提高烧时的吻,乔森也没有再追问那天农场里克里斯为什么哭。他们在这种事上有着莫名的默契,默契到好像双方都不在意。
两个成年人带一个小鬼,好不容易挪上了回金沙岛的船,克里斯抽着气慢慢在角落里的空位坐下,接着道:“那什么,你老婆……”
“没有结婚。”船舱里不够位置,莉娜坐在克里斯身边,乔森站在他们俩面前,很有监护人的样子,“她也不算我妻子。”
“是狗说的,”克里斯远眺海面,“他说是你老婆孩子。”
“这么认为也可以,我无所谓。”
“那你知道狗也睡过她么……”
“是么。”乔森笑了笑,“他倒是不挑剔。”
“你没睡过吗?”
“没有。”
“那是什么,随机抽选一个倒霉女人变成你的老婆?”
很快船舱就挤满了,发动机嗡嗡地响,载着他们朝修道院驶去。
“说起来很复杂。”
“反正要开一个小时,你随便说,我随便听。”
他们闲散地说着话,莉娜抱着她的兔子玩偶,始终仰着小脑袋,目光寸步不离乔森。
乔森腾出来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她是莉娜的堂姐。”
“……堂姐?”克里斯扭过头,惊讶道,“她起码三十了吧?”叩〉群﹒⑦〉①<零⑤?8﹕8⑤﹑⑨<零﹀看后文
“二十九。”
“……大二十几岁的堂姐。那你不管她了?也算你的亲戚吧?堂姐是什么来着,你姐姐的女儿?”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戳中了什么不该问的,男人没有再回话。克里斯也没有深究这话题的意思,自顾自欣赏起西南诸岛的海景,过了会儿又莫名其妙想扯起别的话题:“在上原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很怪?”
“嗯?”
“乔什么娜的,”克里斯说,“她知道我,知道狗……我朦朦胧胧有点印象。”
“嗯。”
克里斯收回目光,稍稍瞟了眼周围的乘客,低声道:“这还不怪?别忘了,我们是有沉默义务的,她怎么可能知道。”
“很简单,”乔森说,“有人违背了规定。”
“……这算大事吧。”
“不是我们需要管的事,神父会处理的。”
“哦……”克里斯应着声,嘴角又耷拉下来,“妈的,回去肯定迟到,我是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