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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里恩认真极了，“换只脚。”

凯希看看他的鼻尖，又看看他的手，最后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小刷子落在他指甲盖上并没有过多的感觉，有的只有凉意。但里恩的鼻息经由防毒面罩出来，落在他的脚背，竟还有些微妙的温度。他拿出怀表看了眼，已经过了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了。

“从这儿到市政办公楼要多久？”凯希问道。

“走路的话，要接近一个小时……”洛克回答道。

“开车呢？”

“十几分钟……”

“差不多该走了，”凯希说，“该上班了。”

洛克杀不了史密斯是正常的，眼下的情况，就是他们想无声无息除掉史密斯也变得有了难度。无论是谁，在遭遇过一次暗杀后，总会变得警惕异常。更别说，史密斯身边有个聪明能干的军官。他们已经不能确保百分之百杀死史密斯，所以他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以防彻底的失败。

例如，烧掉史密斯手里那封密信。

这种要紧的文件，人都通常更愿意藏在办公室而不是家里。这是凯希的推测。

“咣！”

夜晚静谧中，里恩右手缠着他的领带，一拳打碎了路边一辆小车的车窗。洛克目瞪口呆，立马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生怕附近有人看见这一幕。里恩伸手进去拉开驾驶座的门，歪了歪头，示意洛克进去。

“我、我吗？”

“我又没有钥匙，”里恩说，“你不是很会开锁吗？车锁应该也可以吧？”

“嗯……”

凯希率先上了副驾驶，轻飘飘道：“想给你死去的爱人报仇，这可是好机会。”

他们之前在洛克家逗留了两个多小时，却压根没说过今晚的行动要带上洛克。洛克茫然地钻进车内，依言破坏掉车内的启动锁，引擎声在夜里格外大声。凯希点了支烟，斜眼看洛克：“开啊。”

“去哪里？”

“市政办公楼，”凯希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史密斯议员的办公室。”

他说话的口吻很温柔，听着就像修道院里还在见习的修士；但洛克却会莫名感到害怕，仿佛自己不按照他的话做，下场就会很惨烈。他吓得连忙踩下油门，朝市政办公楼的方向驶去。

雪已经停了，凯希敞着窗，倚着窗框不知在想什么。冷风呼啸着往车里灌，吹乱他柔软的头发。

好半晌洛克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你们不会开车吗？”

“嗯？”凯希慵懒道，“他会。”

“那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就是让我……”

青年这才看向他：“你不报仇了吗？”

“我能做什么……”

“开锁之类的。”

他们正说着，里恩的声音插进来：“凯希，凯希，我要死了……咳咳！”

“嗯？”凯希回过头，就看见男人两手抓着脖子处的领带，死命往外扯。领带结被扯得几乎嵌进脖子里，里恩面红耳赤，止不住地咳嗽。

“……你过来。”

里恩连忙俯身凑过去。

青年咬着烟，半眯着眼，伸手往后，三两下就替他解开了死结。里恩终于能顺畅呼吸，想缩回后座；凯希却拽着领带的两头不松，致使他的脑袋被固定再了原处。

“领带都不会系，废物。”凯希含糊不清地念了句，接着灵巧的手指拉着领带，飞快打上漂亮的结。

他并没将里恩的衣领翻下来，也没有把领带结推上去，任由它松垮垮地挂着。

“好了。”

“这个，像不像那个，”里恩说，“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新婚妻子，对，新婚妻子，出门前给丈夫系领带。”

“少说两句不会减寿。”

里恩在笑：“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但是没关系。”

凯希翻了个白眼，话都懒得再回。

“别人的老婆也可以，”里恩自顾自道，“别人的老婆更下流。”

洛克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看两人说话时的神情，终于按捺不住地问道：“你们，是，是情侣吗……”

里恩：“是啊。”

凯希：“滚。”

三人驱车在市政办公楼附近的街道停下，徒步到附近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即便办公楼里的灯都灭了，正门和侧门依然有人持枪把守。与办公楼相隔不过五百米，就有警局，因此这片地方夜间都没什么小混混晃荡。他们尽可能靠着路边的商铺走，说话声音也压得极低，避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之前是怎么进去的？”凯希问。

“南面有个窗台，爬上去是二楼的储藏室，”洛克扬扬下巴示意他们看，“我从那里进去的。”

“走。”

洛克不愧是对史密斯了若指掌的人，就连办公楼附近哪些位置有人值夜他都一清二楚。他们轻松地绕开所有值夜人的耳目，很快便抵达洛克说的窗台。洛克吃力地攀上去，在二楼储藏室窗户上忙活了不到十秒，窗就开了。他先爬进去，再伸出脑袋冲他们挥了挥手。比起洛克，凯希和里恩仿佛不受重力的影响，跳起来一攀一撑就进了储藏室。

里恩说：“这办公楼也太容易进了。”

“不，”洛克道，“这楼里所有的房间都是防盗锁，内外双重，只能用钥匙打开；一般人就算能从窗户进外围的房间，也只能待在房间里，根本出不去。而外围的房间不是接待室，就是杂物储藏室，进来也偷不到什么。”

“但你会开锁，”凯希打量了眼储藏室，目光立马锁定了门，“你在等什么，等我给你鼓掌吗？”

“……”洛克没敢再磨蹭，立马去鼓捣储藏室的门。

如果洛克的开锁技术是真的，那这里的门锁确实非同一般；洛克能几秒钟打开自家的门，他们却等了七八分钟才出储藏室。接着洛克自然而然开始带路，三个人摸黑上了楼，一直走到六楼，洛克才在某间房门口停下：“就是这间，史密斯的办公室。”

大约是想到很快就能为死去的女友报仇，洛克渐渐对他们没了抵触。他故技重施，靠着铁片和细铁丝摆弄许久才搞定。一打开门，里恩和凯希就被震撼到了——办公室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史密斯本人的巨幅油画。

“品味太差了，”凯希说，“在房间里挂自画像的人都该埋在地里。”

“对啊，应该挂裸体模特。”里恩应道。

只有洛克没被油画吸引，他一进门便直奔书柜，在书柜上到处摸索。追︵更本﹥文﹥群２３０＜６﹕９﹔２﹛３＜９６

他看过的，在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狠人出现之前，他就时常会在办公楼对面的小旅馆里监视这间办公室。他看过办公桌后的书柜能像门似的打开，看过史密斯将打把的钞票放进书柜之后。这书架上的都是摆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