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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这种人，哪会有闲情雅致在办公室里看书。所以书架深处，书的上方都落了层细密的灰。洛克仔细摸着那些灰，一排一排地摸，直到一本厚实的辞典。

只有这本辞典干干净净。

洛克紧张地咬住了嘴唇，试图将辞典抽出来。然而他才刚往外拨出一个角，书柜深处冒出几声机簧的声响。

“什么声音？”凯希猛地回头，手已经摸向了别在腰间的枪，“你在干什么？”

“保险柜……”洛克颤声道，“史密斯的保险柜就在这书柜后面。”

就像在应答他的话一般，办公桌后的一扇书柜往上微妙地弹起了几公分，洛克试探着伸手推了推，书柜竟变成了旋转门，露出后面藏着的暗室。

另外两人立马凑上来，里恩摸出打火机，擦着火。

跃动的火苗照出暗室里的密码保险柜，洛克咽了咽口水，不等凯希他们催促，主动走进去拧动锁盘：“990329……不对，760701，不对……那就171114……”

保险柜的门应声弹开，露出里面成堆的钞票。

“你怎么会知道他保险柜的密码？”凯希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枪保险，在风衣下对准了洛克。

“我试的，这是他升任参议员的日期。”

“前面两个呢？”

“他的生日，还有他儿子的生日……”

里恩顺手拿出一扎钞票：“你真的好爱他……”“别开这种玩笑！”洛克低声怒斥，“我只想杀了他！”

“好了，杀他是我们的工作，”凯希适时地插话，再抓起几扎钞票塞进洛克的怀里，“你原路出去，离开，去哪里都可以，别在这附近，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洛克看向他：“……你能保证你会杀了他吗？”

“不能，”凯希说，“但你肯定杀不了他。”

洛克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的点了点头，拿着钱离开了办公室。

凯希这才收起枪：“好了，干活。”

“要干什么？”里恩问。

“你去翻他的办公桌，把所有的信件都找出来。”凯希说，“我来看看他的保险柜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跟史密斯有信件来往的人很多，但信里几乎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但保险柜很有意思，里面除了钱，还有一份卷宗，是十六年前上原灭门案的案件详情。

“凯希，没有别的信了，剩下的都是账单，”搜完最后一个抽屉，里恩百无聊赖道，“我都看困了。”

但凯希并没有回应，他把抽屉踢回去，往暗室走：“凯希？”

“嗯？”凯希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我看到些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里恩跟着挤进暗室。

这暗室很窄，还有一半是木制的桌台，上面放着保险柜，两个男人站在其中十分局促。

凯希拿着里恩的打火机，照着资料说：“记得在列车上，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吗？就是上原西郊，全家三十四口人，杀人魔。”

“嗯，怎么，还有后续？”里恩霎时来了兴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后续？”

“这是那件案子的卷宗。”凯希说，“被害人一家姓怀特，凶手当时就找到了，威尔逊·斯图雅，惯犯，十四岁就因为奸杀了自己的亲妹妹进了监狱，关了十年后出来，不到半年又谋杀了怀特一家。这还有当时现场的照片。”

凯希指了指卷宗上贴着的黑白照。

即便照片是黑白的，即便火光微弱看不清楚细节，他们也能感觉到当时的惨状。

满地的尸块，血，凶手残忍且变态，甚至把下腹和性器官那部分单独列在餐桌上，排成一列。有张照片拍了烤箱，里面有分辨不出部位的残渣，和一片落在外面没烧干净的衣服。

里恩的目光被凯希的手指引导着，一张张地看着；他们离得太近，防毒面罩开始失效，凯希身上迷人的味道不住地往他意识里延伸，与血腥残暴的现场照片呼应成某种奇妙的刺激。

“……总觉得，你看这些照片，”里恩声音压得异常低沉，“会勃起。会吗？我知道你喜欢这些，你看到垂死的人就会想手淫，尤其是血流了一地的，还喜欢射在尸体上……”

“还好，至少现在没勃起。”凯希难得地回答了他的蠢问题，接着说：“怀特家的财物被拿走了不少，包括一把嵌着红宝石的钥匙。”

他说着，从卷宗里抽出一张字条：“史密斯找人调查了很久这把钥匙。”

“古董？”

凯希摇头，随后抑制不住地笑起来：“据说怀特家曾经富可敌国，但联邦成立后他们就住到了郊外，变得非常低调，那些财产也不知所踪。这上面写的是史密斯请人调查怀特家的结果——那些财产就藏在怀特家宅邸的底下。他找人去看过了，是真的，宅邸下面有一处暗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红宝石？”

“嗯哼。”

里恩对发财兴致缺缺，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摘下面罩在凯希身上狂嗅的冲动：“那就在凶手身上呗，什么……威尔逊？”

“是的。”凯希说，“但威尔逊跑了，至今下落不明，钥匙也不见了。”

里恩接着翻了翻卷宗，他虽然看不懂几个单词，但却能看照片。卷宗的最后一页是遇害的怀特一家的全家福，一水儿的金发白肤，仿佛额头上就写着“贵族”。他看了许久，才皱着眉道：“这些怀特，长得有点眼熟。”

“你说哪个？”

“这个，”他指了指家主，又指了指家主抱着的小儿子，“还有这个小孩。”

“这个小孩叫诺亚·怀特，现场没能拼回去的尸体，就是他的尸体。”

凯希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二人倏地进入戒备状态，第一反应便是要从窗户离开。但也许是他们看卷宗看得太入迷，没等他们做出下一步反应，脚步声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

里恩沉着脸，本能地拉住旋转书柜将它关上。

与他的动作几乎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史密斯议员的声音冒出来：“该死，忘记锁门了吗他们……算了，宝贝，快跟我进来。”

“议员大人……”

有两个人进来了，一个是史密斯，另一个不明。

暗室里，两个人几乎被桌台和书柜挤得喘不过气，凯希立刻撑着桌台坐到了保险柜上，给里恩腾出位置。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书柜没能彻底关上，留着一条缝。外面史密斯点燃了油灯，光就从那条缝渗了进来。凯希撑着两侧，伸长腰凑到缝隙处往外看——办公桌上坐着一名衣衫凌乱的少年，史密斯正如痴如醉地在少年身上舔吻，少年则配合地喘息。

凯希坐回去，摸出手枪在里恩面前亮了亮，示意他“机会来了”。

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