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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漆黑精良的狙击枪。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野猫般的眼睛,睥睨着他。
发现艾喻青和他对视后,挑挑眉,双指并拢,指向眉骨和他打了个招呼。眼睛里流露出了得意的笑,鲜活得灼灼生辉。
他的背后,是一轮巨大的明月。
他就在这样的月色下,背着狙击枪跳下天台,消失在艾喻青的视线里,像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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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引用自(美)理查德·利罕著;吴子枫译. 文学中的城市 知识与文化的历史 2版.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21.04.
第7章 七、相认
艾喻青被抬上担架,晕倒之前,听见警察们在小声讨论。
“好像是Moonshine出手了!”
“NIC的那个‘私酿酒’吗?水平真恐怖啊……”
NIC是国家情报中心的缩写,这是艾喻青后来知道的。
在医院的时候,他曾问过自己那个终于出现的小叔艾柏山,那天晚上救他的是什么人。艾柏山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他可是我们国家的小英雄。估计以后会成为……”
他顿了一下,似乎换了个词:“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狙击手吧。”
“喻青,喻青?”纪卿平推了推他,“发什么愣呢?”
艾喻青双肘撑在膝盖上,扶住额头闭上眼睛,耸动的肩膀暴露了他急促的呼吸。夜店里疯狂的鼓点重重地击打在他胸口,狂乱的光线和那晚蓝红交错的警灯纠缠在一起。
“哎喻青哥,你到底玩上那个瞎子没有啊,”钱升海没注意到艾喻青的状态,嬉笑问道,“逼粉不粉啊,叫床好听吗?我记得他声音蛮好听的。什么时候能轮到兄弟们肏他?”
咚得一声,艾喻青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茶几上的酒瓶被撞翻,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抓住钱升海的领子,怒道:“你闭嘴!”
几个人都惊愕地看着他。
“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别用你的脏嘴提他!就是因为有他这种人的……付出,才能让你们这些败类在这里花天酒地。”
艾喻青死死地盯着钱升海,却从他的眼里看见了自己愤怒的倒影。
他愣了一下,松开钱升海,拿起私酿酒,一饮而尽。酒烈而浓香,回味醇厚悠长,无怪曾有这么多人,为这种美丽的危险趋之若鹜。
喝完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人说话,背景音乐愈发嘈杂。
“完了。”纪卿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道。
“他喝醉了。”
*
温郁正躺在床上听电子书,他最近在老师的建议下,考虑向心理咨询师的方向发展。他用手机下载了不少教材,自己边听边学。以前他不了解视障群体,默认他们无法使用智能手机,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现在的手机有专门为视障群体设计的读屏功能,非常智能方便,几乎可以满足所有需求。
他剥开一个棉花糖塞进嘴里,将包装精准地丢进垃圾桶。桶里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糖纸。
家里安静极了,大朴被管家牵出去散步还没有回来。屋里只有电子音在缓缓播放着,将枯燥的内容念得更加无聊,听得他昏昏欲睡。
门被敲响了,敲门者似乎有点着急。
“请进。”温郁道。
门被打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温郁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脸紧紧贴着对方的胸口。
“喻青?”
对方沉重的呼吸鼓动着他的耳膜,灼热的气流把他的耳垂也烫红了。
“你怎么了?”他抬起手,摸上对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和他平时摸大朴的手法一样。
“哥……”艾喻青开口喊了一声,声音喑哑。
“我在呢,被谁欺负了吗?”
艾喻青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温郁听到了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Moonshine,私酿酒,是你,对吗。”
温郁震惊地睁大了眼。
“别急着否认,你知道的,我不会害你。”艾喻青道,“还记得吗,6年前,你救过我。”
“当时我在滨江大道被人绑架,是你救了我。一架狙击枪,透过一条五厘米的缝,将绑匪一枪毙命。我都看到了。”
“他们说,救我的人代号叫Moonshine,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圈内人都知道,他为国家解决过很多很多敌人,救过很多很多人。他是天生的狙击手,即便在无光的夜晚,也能看清几百米远的东西,当他盯上目标的时候,眼睛就像野猫一样亮。”
艾喻青哽咽了。
“听说没有目标能在Moonshine的瞄准镜下活下来,他完成了很多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任务。他们把他传的很可怕,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人,喜欢吃棉花糖,笑起来比什么都漂亮。”
“他保护了那么多人,如今却……如今却……”
他说不下去了,眼泪从眼角滑落。
温郁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
良久,他叹道:
“都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艾喻青掰住他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告诉我,是谁害的你。”
温郁一怔,眼前浮现了一个男人的面容。
那是透过瞄准镜看见的。侧脸流畅英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嘴唇很薄,正在对着其他人笑。突然,他像感受到了温郁的存在,准确地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眼角上吊,瞳仁微竖,淬上了眼镜反射的绿光,像一条冰冷阴狠的毒蛇,正玩味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嘴角带着危险的笑。
温郁当场汗毛倒竖。
接着他就看不见了。这是唯一一个在他瞄准镜下活下来的人。
他永远忘不了他的名字。
“艾柏山!你直接杀了我!”
艾柏山将两根手指插入温郁的口腔,搅弄着他柔软的舌头,口中含着的、以免呼出热气暴露自身方位的冰块,在搅动下加速融化,沿着他殷红的嘴角缓缓流下。
“长成这样,直接杀了太可惜,”艾柏山搅动着,甚至模仿性交的动作在他口中抽插,发出暧昧的水声,笑道,“我的兄弟们已经等不及了。”
……
“哥,哥!”艾喻青用力晃了晃抱着头将自己努力缩成一团的温郁,“不想了,我们不想了,我不问你了!”
温郁大口喘着气,冷汗从额头上滑下。
这段记忆实在是无法触碰。
“没事了,没事了哥,”艾喻青将人紧紧抱住,心疼得难受,“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我保证。你已经安全了。”
“你说没有人能在Moonshine的瞄准镜活下来,这是假的。”温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