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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容小姐,我是周越的父亲。”
声音低沉却清冽,就如他的人一样,岁月沉淀下的成熟稳重中还带着干净清澈的少年感。
或许是容悦惊讶的眼神太过露骨,周振漾开一个揶揄的笑容:“怎么?我和他不像吗?”
确实不像,容悦刚想这样答,却恍然发现他与周越的五官简直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金棕色的眼眸,没有九分像也足足有八分。
若说那些许的不同便是他皮肤白皙,与现在的周越截然相反,身量也较周越单薄矮小了一号,比起说是像她熟悉的周越,说他更像自己在周越房内看到的那张照片更合适。
说周振单薄矮小,也只是因为对比的对象是周越,一米八六的身高不说出类拔萃也够打个满分,从裸露在外的小臂来看,肌肉薄厚匀称紧实,比周越少了很多雄性的侵略感和健壮感,又恰到好处带着男人的味道。
如果说周越是在男性眼中的健美与女性眼中的审美交叠的区域里摸到了最上沿,那么周振就恰好卡在最下沿,一些男性会觉得他差强人意,但显然这样的身材比周越更能够受到女性的青睐。
“您与他很像,只是……”话语转了个弯,容悦吞了吞口水,“您比我想象中看起来年轻很多。”
何止很多,以周振这幅长相,怕说是周越的弟弟都不会有人怀疑。
容悦不知该怎么形容周振,直到很久以后她和周越的婚礼上,魏思凡见了周振,片刻的怔忪之后敛了神色,冷冷淡淡只是轻轻吐出一句话,让容悦恍然大悟。
“美人在骨不在皮。”
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并非完全指的是骨骼对一个人美貌的重要性。
这里的骨,更多的指的筋骨,是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如同骨骼一般,撑起了整个人,让这个人有了灵韵神采,独一无二。让人觉得哪怕是同样的皮囊,换个芯子也会失了色彩。
周振和周越长得那么像,却又一点都不像,差别大到不仔细去看根本不会让人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爱慕者众多的周越自然是极为英俊好看的,他可以说是容悦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但周振的美和他全然不同。
阳光的、温婉的、活泼的、内敛的、魅惑的,这世界上的美有千百种,各人审美不同,欣赏的美也各不相同。
但周振的存在似乎就要昭告世人,当美到了极致的时候,便是能凌驾于类别与喜好之上,甚至能跨越性别的。
他无论出现在任何场所都合该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他所吸引,就如同现在一般。
纵使外表相差无几,显然周振比周越更当得起‘美人’这二字。
周振似乎很习惯别人看着他发呆,容悦愣愣地盯着他胡思乱想,期间他也没有丝毫尴尬,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方寸大小的小魔方,全透明的有机玻璃制成,里面灌了油与粉紫色流沙亮片,迎着光才能看到浅浅印刻在表面的图形,是个很精巧的工艺品。
骨节清晰的长指只是轻轻拨弄着魔方,就足以让人心如擂鼓,白皙指尖一顶一推,轻易打开人严防死守的心门,他默不作声地玩了一会儿,便把魔方举起对着灯光看了看,很是满意地弯了弯唇,随即轻轻把那个流光溢彩的透明魔方放在了她的手边。
“见面礼。”周振说,“爸爸亲手做的,送给周家媳妇。”
被美色震撼到的神识还没彻底归位,就又被他的发言扰乱了心湖。容悦放在桌面的手指立刻收拢,抑制不住地轻颤了起来。
爸爸。
这个简单的辞藻对于容悦来说极为陌生又极为熟悉,是她经年难愈的伤,是她逼迫自己放弃,长久以来不敢提起的愿望。
爸爸。
颤抖的手拿起那个小玩意儿,容悦突然想哭,居然哭不出来,傻乎乎地盯着捧在掌心里的小魔方。
他没骗她,这个魔方确实是门外汉制作的,边角隐约可见未打磨光滑的法线与注胶口,还隐约沾了一点指纹。
迎着反光,隐约能够看到朝上的那一面由九个小方块拼出了一个单词——YONGYUE,是她的名字。
周振这种级别,若想送礼,可选的体面又矜贵的礼物数不胜数,她现在还只是周越的女朋友,仍未正式谈婚论嫁,甚至他都不需要自己出面,秘书就能打点好一切——魏思凡的父母以前就是这样对待她的交往对象的。
可是他却亲手做了礼物送给她,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给足了重视的表现。
周振可能不知道吧,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份来自‘爸爸’的礼物。
年少时节她曾经为了得到这样一份礼物忍下许多委屈与泪水,听话,不要闹,好好学习,当个乖孩子,做个爸爸会喜欢的孩子。
他曾经许诺过她,却从未记得兑现,直到十七岁的夏天,一纸文件终于宣告那些努力付之东流,戳破了她自欺欺人的梦,连抱有期待都不再被允许。
头皮令人不适地一麻,但转瞬之间就变为温暖与安心,重量缓缓压垂了她的头。
“别哭。”她抬起头,看他注视着自己,目光温和,夹杂了一丝带着宠溺的责备,“让那小子知道我惹哭了你,要跟我玩命的。”
他在摸她的头。
容悦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还尚未湿润,她只是视线下缘略带模糊。
她抿着唇看他许久,视线却不似刚才呆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振便也任她打量,没有收回手,轻缓地拍着她的头顶安抚。明明看起来甚至比她还要显得年轻,但年岁终究不是空长,容悦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可以依靠的家长气息。
“我可以……”容悦嗫喏着,“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当然可以。”他收回手,撑着下巴歪着头对她笑,“这么多年了,你是周越唯一看上的女人,是我该担心你不愿意叫我爸爸。”
眼泪终究还是随着一声爸爸掉了下来,她哽咽着低头:“对、对不起,我……我只是……”
周振一定觉得她很奇怪吧,莫名其妙地为了一个称谓就哭了,捧着一个不值钱的礼物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想解释,他只是不小心误入了她最柔软脆弱的点,她不是故意要哭,她平时很正常的,没有这么敏感神经质,能做个好媳妇的。
可是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手就又落在她的头顶,温柔可靠,没说一个字就把她哄得心口发烫,一瞬间把她带回了孩童那时,变回了那个跌倒了想找父母撒娇,走累了也想找父母抱的年纪。
那些有爸爸疼爱的小朋友们,也是这种感觉吗?
被刻意遗忘的旧梦中,一直追逐的模糊背影再虚一层,还未来得及被眼前人彻底取代,却因眼前人转瞬之间不再遥远。
坏男人!
餐吧所有客人的单早就被他买下,此时此刻最后一组恋恋不舍遥遥望着他的客人终于离去,是时候说点实在话题了。
递在她手心里的纸巾她没接,周振失笑,这个小玩意儿比他想得还好使。
魔方确实是他亲手做的,不过倒不是特意做给她的,是做给自己媳妇的,每个小面上都有字母,用来拼一些情话哄她开心。周振虽然素来手巧,但也需要学习过程,初期难免做出几个残次品,他倒也没扔,喏,选个能拼出她名字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这么喜欢我送的礼物?”他把小魔方从她手中拿走放在一边,再在她恋恋不舍的视线中往她手心里塞进纸巾,示意她擦擦眼泪。
“这只是见面礼,我还有份大礼要送你,你会喜欢的。”周振收回手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知道你有个弟弟吗?法律认可的弟弟——你此时此刻就有家人。”
————————
“自己老婆还不够你玩吗非要对别人老婆出手?!”周越怒吼着一脚踹开父亲的门,被柔软的靠枕正中面门。
周振懒得理他的质问,丢了抱枕后手脚麻利地扯过一旁的毯子掩好,半点春色都不肯外泄。
周越捏着抱枕,脸色铁青,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父亲年过五十了还这么性致高昂,大白天的在客厅里就把母亲压在沙发上行不轨之事。
周越亲眼看着父亲被遮盖住的腰身一沉,啪地一声脆响,周振被自己媳妇狠狠赏了一巴掌,扬着手的周沈林的脸色也很难堪,低声呵斥:“出去!”
父亲真的是越来越没下限了,竟然当着他的面插了进去!周越头疼不已,有什么比旁观父母做爱更尴尬的事情?他简直想自戳双目。
被打了的老流氓丝毫没有点为人父母的自觉,薄毯下的身躯不仅没有退让反而得寸进尺地起起伏伏,十分嫌弃地瞟了周越一眼,故意误读:“没听见?你妈叫你出去。”
手中靠枕捏了又捏,他气闷不过可男人已经开始嗯嗯啊啊地喘起来了,直接把他尬在原地,只能涨红着脸愤愤夺门而出。
两道房门都盖不住父亲的淫词媚语,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天底下丝毫不避讳,甚至还拿自己儿子来助兴的父母估计也就只此一家了!
周越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忿忿地在抽屉里翻找,想找出以前他放在书房里的耳机,遮住那恼人的浪语。
他很怀疑自己在床上爽起来喜欢说骚话的臭毛病就是多年以来潜移默化之下跟父亲学的。
周越也是气急了,容悦不久前刚满面绯红地问是不是他们俩结婚了她就可以一直管他父亲叫爸爸了,周越瞬间血压就拉满了,心底响起十级警报,强压着火儿问容悦怎么回事,这才知道父亲背着他找他老婆聊天去了,还把小姑娘撩得五迷三道的。
周振早年间那些破事儿周越虽没亲眼见过,但也非常清楚自家老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最好别惦记着给他搞公媳亲睦那一套,容悦傻乎乎的,戒备心该弱的时候不弱该强的时候又一点儿没有,搞不好睦着睦着就被人拐走了。
天上地下能管得了他的恐怕只有母亲。
周越没找到耳机,烦躁地点了点桌面,哪怕被父亲嘲笑孩子气也罢,这状他是非得告给母亲不可。
照往常来看,他没个把小时是尽不了兴的,周越纠结了会儿,决定还是先回家,远离这个尴尬之地,一小时之后再来找他算账。
【预警】接下来的两篇番外为配角故事,仅作为对正文的补完内容,跳过不影响正文的正常观看。内容敏感要素众多,包括但不限于未成年人性行为、同性性行为、强迫性行为、性交易、暴力、虐待、谋杀、死亡、对角色精神及肉体上的侮辱、对特定人群的丑化与美化、非科学生物生理描写,以下两章内容仅面向能分清现实与创作,并有接受能力的读者,阅读后果自负,凡阅读以下两篇内容的读者皆视作已阅读并同意本段文字。
番外【各生欢喜】绊(周振X周沈林)
【预警】本番外为配角故事,仅作为对正文的补完内容,跳过不影响正文的正常观看。内容敏感要素众多,包括但不限于对角色精神及肉体上的侮辱、非科学生物生理描写,以下内容仅面向能分清现实与创作,并有接受能力的读者,阅读后果自负,凡阅读以下内容的读者皆视作已阅读并同意本段文字。
周越走得不算太晚,至少没被他窥见沈林高潮时的样子。
她的身子这么多年以来早就被他肏熟了,身体开发得很彻底,插进去动个几下她就开始抖,门刚被摔上她就揪着毯子高潮了,哆哆嗦嗦得让人看了就想狠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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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今年五十有三,保养得很好,尚未到更年期,但是也上了年纪,情动起来比较难,连带着体液也少。不过丝毫不碍事,周振水儿可足着呢,正式迈入五十岁的他本应早该被年轻时的纵欲毁了底子,可他现在还是每天看见老婆就鸡巴邦硬,馋得直滴水儿,大概上天就是偏疼一些人吧。
“在自己儿子面前被肏的感觉怎么样?爽吗?”她高潮时他也不饶她,下身挺动速度不缓反急,在她耳边边喘边大声说着下流话:“啊,老婆小屄夹得好紧,害羞了吗?有什么可害羞的?周越会体谅的,爸爸肏妈妈天经地义,爸爸不肏妈妈儿子从哪里爬出来呢?”
周振一直认为沈林嫁给他属于低嫁,她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房事也带着名门的矜持,哪怕是高潮的时候也会咬着牙忍耐,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她越忍周振就越兴奋,平日里冷清矜持的大小姐屈辱地被卷入情欲的浪潮里,怎么忍也忍不住被快感熏红了脸蛋,一次又一次被他半强迫地推上高潮,肚子含着被他强行灌进去的精液,渗透进内部的每一丝缝隙——平日里只是偶然想到周振就会兴奋得难以自制,一刻不停地翘着鸡巴到处找她。
她不愿意叫床,没关系,他不强迫她,所以他干脆连带着她的份一起叫出来,浪给她听。
周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边亲边问:“从妈妈的哪里爬出来的?是这里吗?”他沉下腰,用紧实的龟头去戳深处松软的小肉球,满意地看沈林捏着毯子的手紧了几分,“是这里啊?好暖和,爸爸也想进去,让爸爸也进去好不好?”
话音未落,他就掰着她的腿使力,将阴茎前端挤入了狭小的子宫当中。
宫颈构造窄紧,原本不可能容纳阴茎进入其中,但周振有办法,亲水性宫颈扩张棒细细一根,塞进去只用等着时间流逝,就会逐渐吸水胀大,开到三指大小。这东西在医学上是用来做引产的,却被他搞来满足下半身的占有欲。
“爸爸进去了,啊爸爸好爽,宝宝的子宫好嫩——”
周振晃着自己的腰,用龟头磨滑腻的子宫壁,她快到生理期,宫壁厚实了一些,戳起来有点硬。
只磨了这么两下,她就又被诡异的快感逼上了高潮,侧过头闭着眼睛颤抖着,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面涌出一小股水儿来,湿湿滑滑的,爽得男人又是一声撩人的哼唧。
宫颈闭合不严会让宫内感染概率上升,除了需要格外重视卫生清洁之外,受精卵着床也会不稳,她怀孕的可能性也非常低。但仅仅如此还不够,周振虽不戴套,却早在三十年前就结扎了,他无法忍受哪怕一点点的概率。
他怎么可能让她再怀孕!周振又狠心往里顶了顶,宫颈已经含他含开了,软乎乎热乎乎地箍着他,周振不再客气,俯在她身上大开大合地肏弄起来。
周越总以为周振恨他,他确实恨他。
沈林的子宫、沈林的阴道、沈林的乳房,都是他的,都是他一个人的,而这些竟然被另一个男人碰过?他无法允许,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他想起与周越的赌注,那时候他用的是什么借口来着?怕绝后?呵,他恨不得亲手绝了他这个后。
想到沈林没少因为周越和自己生气闹别扭,周振心里就很不舒服。
“你以为那个小畜生是什么好玩意儿?装的倒是一派清高的蠢样子,还不是一样见了女人管不住鸡巴,两个月不到就和人滚床上去了。”周振嫉妒的火来的莫名其妙,前一秒还搂着她叫宝宝,下一秒就捏着她的下巴语气凶了起来。
周振经常明着暗着叫周越小畜生,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从不避讳。本来就是,王八的崽子是王八蛋,畜生的崽子也就是小畜生。
他下身耀武扬威般的快速进出几下,颇为不屑地羞辱着不在现场的那个人:“白长了一副傻大个子,鸡巴还没我的大。”
沈林想抬手打他,阻止他继续在床上胡说,却被接连不断的高潮耗空了力气,落在他肩上的拳头只能算是捶了他一下。
“还是爸爸的鸡巴好,把宝宝肏到爽得都没劲儿了?”周振被她捶乐了,支起身子来抱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顿猛肏,嘴上当然也不落下。“宝宝的小屄真软,肏起来好舒服,真会含……能把爸爸这根鸡巴含爽的只有宝宝,宝宝开心吗?”
“……”沈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振夹带私货自己玩起了乱伦play,气得想踹他,却被抓住了脚踝亲了两口。
周振最清楚沈林的性子,轻重拿捏得很准,又逗了她两句之后就收了嘴上占她便宜的调子,多留点便宜给下面的小头赚。
下面的水流得很放肆,真皮沙发上滑溜溜的全是,透明的与白的混在一起,分不清有多少是她多少是他的。
这沙发进深很深,刚买回来的时候周越还以为是照顾他身高,其实根本不是,一成年他就被他打包塞国外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立刻被他赶去另一栋自己住,这沙发他坐都没坐过。
买了个这么宽大的沙发,真实原因当然只是为了在上面肏老婆的时候肏得更爽啊,虽然以前沈林害怕掉下去不得不揽着他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做爱的时候他还是希望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沈林真的快疯了,这样的性爱已经成了她婚后的日常。一开始还没有这么夸张,那时年轻,想着周振只是年纪小需求旺盛,过几年就好了。谁成想这人不光自己越做越来劲,还把她的身子搞得奇奇怪怪,不该舒服的地方也渐渐爽起来,本来堪堪能承受住的快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加倍再加倍,惹得她也上了瘾,每天不和他上床下面就觉得不舒服,和他上了床往往又做得太过,全身都过于舒服。
做爱曾是周振谋生用的本事,只要他想,不插入也能让人一直高潮下去,直到昏厥。好在周振在和她结婚后就不怎么耍那种手段了,在这方面他确实收敛了许多,总是恰到好处的前戏,而后真刀实枪地肉搏。
但仅仅如此也叫她很难承受,周振太会顶,那根东西总是饱和式地给予,他本就迟漏,每次都要做很久,还偏偏丢不掉那些技巧,本能般地专往她舒爽的地方钻,又热又硬的长长一条充盈在里面戳来戳去。
舒服确实是舒服,可凡事都有个度,周振似乎不理解这点,即使在她高潮后的不应期也照样狂插猛干,舒服温暖的高潮与尖锐刺激的干高潮交替,若不是实在没力气,她真的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周振怎么会不知道女人高潮后身子敏感呢?他就是喜欢看她被自己日到连续高潮后失神的样子罢了,他偏执到有些变态的独占欲只有在那时才能被满足,也只有在那时才能舒服地射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周振低低地笑开。
频密的高潮吸走了她的力气与理智,浑身瘫软,只剩小穴还提着一点点力气吸他,那张大气端庄的脸只染上一点点淫靡的扭曲,但那就够了,平日里极为文雅的她,失态的一面只有他才能看见,而且是被他肏出来的,只是这么想着周振的心情就止不住地高扬起来,腰胯耸动的速度又快一层,磨得水液都仿佛烫了起来。
他也爽得不行,快感接近巅峰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离射精还有点距离,这是整段性爱中最让人上瘾的,此时他放弃了理性一般趴在她身上喘着、肏着,他觉得自己很像一条发情的公狗,而她就是他专属的母狗。
他一边肏她,一边老婆老婆地叫,像条真正的狗一样去舔她的脸,被她一巴掌扇开,然后又摇着屁股凑上去舔。
“老婆,我快射了,鸡巴要炸了,怎么办啊老婆,我要射了……”他低低呜咽着凑在她耳边说,语气和表情都很柔弱,仿佛凶狠进出的下半身和他不是一个整体,“快揍我老婆,快揍我,不然臭鸡巴就要把脏精液射进老婆子宫里了——老婆要被我射脏了——!”
沈林根本没力气理他,装的好像什么一样,哪次不是随心所欲想内射就内射了?
周振在她面前根本就是贱骨头,她以前也不是没打过他,结果反倒让他射得更多更爽了。
她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就把她压得死紧,还要捏着她的屁股往自己鸡巴上摁,嘴上嗯嗯啊啊地叫,龟头贴着子宫壁蹭着蹭着马眼就松了,抵着肉壁断断续续地把温凉的液体喷出来,又被龟头磨开,晕成一片,惹得她又是一阵紧缩,颤巍巍地高潮了。
“啊啊啊,射进去了,要被我揣崽了,好可怜的老婆……可怜巴巴……嗯……”
周振不光迟漏,射的时间也长,量也很大,很稀薄,若不是看过那液体确实是淡白色,沈林真的每次都觉得他其实是尿在她身子里了。
沈林高潮缓缓褪去,周振还绷着小腹往她子宫里挤最后几股精液,终于射爽了也不往外退,懒洋洋卸下力气趴在她身上腻着,龟头还塞在宫颈里。精液满胀地堵在子宫内部,意识到这点下体没忍住轻轻一抽,里面含着的精液就被龟头搅了搅,沈林皱起眉头,拼命对抗这种奇异的快感诱惑。
看他的意思是还想再做,沈林受不住了。
和很多人预想的不太一样,周振体力一直不错,但并非得益于健身,他没那个工夫,没脸没皮笑嘻嘻地说每天肏她就是他的健身项目。到底年过半百,他和许多男人一样都增了几斤肥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他年轻时不盈一握的细腰,现在胖了的周振反而看起来更健康了些。
或许是这个原因,他的体力没比年轻时下降许多,起了兴一晚也能来个两三次。
他的两三次和一般人的两三次可不太一样,睡前开始做,等他尽兴了天都要亮了,老夫老妻的,她又没有他的天赋异禀,年纪上来了是真的吃不消。
这男人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察觉到他又想插她,沈林抬手就送了他一个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早就被折腾得没力气的女人打起他来,对周振来说就跟调情没两样,不过也能传递不满的情绪。周振捉着手腕亲了会儿她的指尖,怕真惹老婆生气,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已经全勃的阴茎退了出来,讨价还价地哄她帮忙:“老婆,好老婆,老公硬得好难受,帮老公舔出来好不好……”眼看着沈林眉头一皱,连忙加码哄诱:“我保证尽快!老婆最好了……你知道它会硬好久的……周越找我还有事儿呢……”
也就这时候他才肯好好叫周越的名字,沈林瞪了周振一眼,推了推他示意他坐起来。
周振面上笑嘻嘻的,在心里又小心眼儿地给周越记了一笔醋。
周振没着急让她做,如往常一般抱着她亲了会儿,亲得她开始情不自禁小口舔他嘴唇,又深深喂了她几下甜吻,等到放开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用无酒精的消毒湿巾把两人的下体都简单收拾过了。
沈林伸手握上竖在他胯间的粗壮硬物,听他埋在她颈间软糯糯地轻轻哼咛,对比着这幅乖顺的样子又想起他年轻时干过的诸多混蛋事,不由得觉得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耳垂突然被炙热柔软的舌尖轻轻一蹭,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软弱地在她耳边求:“疼疼我……”
周振从不吝于在床笫之间示弱,那对他来说也只是占她便宜的方式之一,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很有效果,鲜少有人能抵抗得了这样漂亮的一个人的恳求,更别提他身居高位后所呈现出来的反差感,更是让人颤栗不已。
沈林含得不深,柔软的唇贴在龟头上吮一吮,舌尖钻进边棱舔动。
周振又在那里轻声叫着,被舔得爽了鸡巴还会猛然一抽,从她嘴里跳出去,要她伸着舌尖去追。
他的前精总是很多,沈林不喜欢替他咽进去,很快就把整根棒子淋得湿漉漉的,他的味道不重,但也带着一点腥咸,和真正的精液味道有些许差别。
周振不是没打过深喉的主意,试过几次沈林实在难受,喉咙太浅容易干呕,她不愿意,捅深一点她是真的会咬他的,他被咬过几次后终是放弃了。
光是口交就要哄许久,人要知道见好就收。
沈林趴在他的腿间,察觉到他有故意卸力的意图,握着他阴茎的手紧了紧,凶巴巴瞪着他:“快点射!”
周振也是贱,最喜欢看沈林凶他的样子,被她骂一句打一下他都心花怒放的,这世界上只有沈林有资格凶他。
躬下身子一把把她捞起来,在她发心亲了又亲,贱兮兮的黏人样子让沈林直皱眉。
他也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不显老,不然一把年纪这种做派肯定让人寒毛直竖。
周振还硬着,直直抵在她的小腹上,沈林很是头疼地低头看了一眼:“你该不会到六十岁还会有性需求吧?”
她可不陪,也陪不起。
周振抱着她不撒手,又是一阵哼哼唧唧地对她的提问避而不答:“老婆捏捏它,不喜欢舔就帮我捏捏,马上就出来了……”骨感大手带着她,十分用力地握紧了那条造孽的肉根,周振对自己胯下的东西下起手来尤其狠戾,沈林总怕把他捏坏,学了几十年都学不来他的手法。
其实还是年轻时做的太多把射精阈值拉高了,对沈林的迷恋让他很容易硬,但温和的性爱却很难让他痛快射出来,使得他每天都要做爱却还是常年处于轻度欲求不满的状态。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强迫沈林搞那些危险玩法,只有特别的日子里把沈林哄开心了才能求到点微弱的刺激。
他一边带着她撸一边亲他,吻得很深,吸得也很用力,沈林柔软的唇被吮得肿胀,泛着酥麻的疼。
他压着沈林的指尖狠狠碾着尿道口那条缝隙,用她微微凸出的指甲边缘从小口处挖水抹开,五指把硬挺的东西揉得微微变形,这具身体在习惯痛感之后,留下的快感只多不少。
沈林又给了他一嘴巴之后他才迷迷瞪瞪地放她呼吸,头晕目眩的她喘着粗气,被自己口水呛着咳了许久,她都快被他给亲死了。
嘴巴自由是有代价的,周振又开始吵吵闹闹地说一些让人羞恼的骚话,他起感觉了,手下捏揉的力道越来越没谱,甚至把她指骨都握痛。
最后射精的时候他又插进去了,没有彻底清理他只敢轻轻把龟头堵在阴道入口处,依旧念叨着他那派强制怀孕的胡话,每射一股就要往里面轻轻撞一下,撞得她穴忍不住收缩,里面的东西淅淅沥沥往外落,仿佛失禁了一般。
周振结扎的事情一直没跟沈林说过,他好像特别钟情无套内射加演受孕戏码。
他不说,沈林多少也能猜到,这人年轻时没少干一发命中的事儿,包括周越都是这么来的,两人重逢之后频繁地无保护性行为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的身体她知道没问题,那肯定是他那边动了手脚。
沈林挡住脸喘着,忍着阴道传来的快感,她实在是很累了,不想再被他射上高潮了。
周振也有点喘,像条粘人的狗一般压在她身上缓着,他倒是不重,沈林被他压着还有点舒服。
“起来……儿子不是找你么!”这男人最会得寸进尺,决不能惯,沈林虽然也很舒服,但还是狠心推他要他下去。
“小屄里还含着我的鸡巴呢,张口闭口就叫别的男人……”周振小声抱怨,被她瞪一眼也就老实了,要抱她去浴室洗一下,被她推开,周振只能无奈地在她身后护着被肏到腿软的她,看她跌跌撞撞、步伐不稳地往浴室走。
他的老婆今天也是这么可爱。
周振哼着歌儿,紧贴着沈林,给她身上打满香香的肥皂泡泡。
番外【前尘旧梦】活下来的污秽之人(周振)1
【预警】接下来的番外为配角故事,仅作为对正文的补完内容,跳过不影响正文的正常观看。内容敏感要素众多,包括但不限于未成年人性行为、同性性行为、强迫性行为、性交易、暴力、虐待、谋杀、死亡、对角色精神及肉体上的侮辱、对特定人群的丑化与美化、非科学生物生理描写,以下内容仅面向能分清现实与创作,并有接受能力的读者,阅读后果自负,凡阅读以下内容的读者皆视作已阅读并同意本段文字。
这世界上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无非两种,老天爷赏饭吃和祖师爷赏饭吃,一种看天赋,一种看悟性。
情色行业里老天爷赏饭吃的不少,比如詹星月,比如晚风,对了,还有周越手底下那个夏林也是,他们容貌万中无一,气质更是无可取代,属于是往那一站就会有人愿意送钱来的类型。
祖师爷赏饭吃的也有,只不过又苦又要有人赏识指点,能混出头来的少,周泽渊和暮春寒都是其中佼佼者,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总是如此,负责人才储备的周泽渊能耐还是不及他,自打他把集训所交给他之后,这条路子的人才可以说是断代了。不过也好,这行还是靠天赋能过得容易一点,虽然也容易凭天赋得过且过就是了。
那自己呢?周振笑了。
大概就是老天爷和祖师爷两位老人家往他身旁一边一位,一人手里拿漏斗一人手里拿粮斗,填鸭似的往他嘴里灌饭吃吧。
说起来戏谑得紧,可周振却知道,多少次濒临生命威胁,这二位若少灌一口粮他已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那些死在他面前的人们一样。
周振对自己的认知很清醒,他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再漂亮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他是个下贱货色的事实。
总有很多不知好歹的家伙凑过来称赞他,他们会说他们爱他,什么人才会爱一个贱种?真让人恶心。
他倒也不会和他们计较——周振确实有副恶劣的性子,不忌讳看到人悲惨的样子,但他还是会选择把精力放在性价比最高的东西上。
周振出生于某几个小国的交界的贫民窟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没有大人告诉他,可能大人们也不知道吧,毕竟国界线每天都在变动。
他人生中学会的第一个单词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食物”。
没错,食物。
在他人生的最初一段时间里,他总是要一边喊着这个词一边高高撅起屁股才能够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这其实没什么,贫民窟的年幼孤儿们大多都会卖一卖屁股以求对方赏点吃剩下的面包,这是最省力的办法。年长的还能够去帮工或者跟着路过的军队走,年幼的吃不饱只能卖屁股,或者去偷去抢,被人发现就会被打死。
上天眷顾,肯施舍他食物的人还是不少的。
有时他坐在宽敞亮堂的总裁办公室里无聊了也会恶毒地想,是不是在别的小孩子还在嘬奶头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用没长牙的嘴嘬那些男人招苍蝇的臭鸡巴了?
想了一下也还是觉得无聊,正反都是嘬过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实在是没什么区别的。
周振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点估计他妈也不知道。
倒确实是得有个妈的,不过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只活在别人的嘴里。听人说她本身就是从别国逃难来的,似乎是被强征的军妓,结果逃出来了还是要卖屁股讨生活,甚至大着肚子也还得挨肏。
便宜爹是找不着了,他妈也只把他垃圾一样随便一丢便继续跑路,只当他是一团促进新陈代谢的肉罢了。
在那样的生存环境下,他居然活下来了,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么说来他确实有可能是喝精液长大的。周振低低地笑起来,不错啊,挺有种魅魔的感觉,他倒是不讨厌。
那地方死亡率挺高,夭折率更高,前天还和自己说过话的孩子一转眼就蜷缩在街角生蛆也是家常便饭,对于他来说就和天阴了会下雨、下雨前会刮风一样,是出生以来就习以为常的事情。
只不过那个小姑娘居然也死了,让他感到很意外。
他还记得那天他才刚吃了一个新鲜的面包,香甜可口,一点霉味都不带,舒舒服服地趴在一块石头上晒着太阳,听到不远处许多人吵吵嚷嚷的,他就立刻躲了起来。他躲到肚子又饿了才敢出来,小心地往声源那边摸过去,就看到了她的尸体。
她比他还要小上一些,是他们这片儿最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到即使是许多年后阅尽千帆的周振来看,也能称得上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她和他一样,几乎从来没缺过食物,一年到头大抵也就只有在风雪肆虐的冬天才会饿上几天。
他本来以为就算贫民窟所有孩子都死光了她也不会死的,可她还是死了。
那女孩小小的脸蛋上全是血污和精液,和往常一样没穿衣服,皮肤白得没有颜色,身上很多乱七八糟的伤口,肚子破了一个血洞,身下流了很大一滩血。
现在想来,大概是有人用利器捅进了她的下体,捅穿了她的肚子吧。
围着她的男人们都很气愤,骂骂咧咧地喊着,却没人愿意伸手碰她一下。
他当然也不愿意,尸体很脏,很多碰过的人很快就死了,她和他一样没有家人,不值得任何人豁出性命替她收尸。
于是日常继续运行,他的生活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得到了更多的面包,不过那堵墙下的那具漂亮的尸体渐渐变成了丑陋的尸体,发臭腐烂化为脓水,让他不得不绕着走。
这种疯狂又平常的日子没再持续多久,战火再度点燃了这片土地。
那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战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人也会死,在那之前他还以为只有孩子才会死呢。
他讨厌战争,炮火震耳欲聋,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尸体,变成了尸体的人没办法肏他,也就不会给他面包。
在战争中,哪怕是他也饿了很久的肚子。
或许是上天待他真的不薄,让他在饿死前遇到了那个男人。
小孩子总是目光短浅容易被人蒙骗,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那个男人是他的救世主,他不需要被肏就能吃到面包,还有干净的水和柔软的衣服。
没错,那个男人很凶,会毫不留情地用嵌了铁的军靴踩他的脸和阴茎,但他直到最后都没有肏他。
他还喜欢用马鞭打他,下手不重,不至于皮开肉绽但青紫的痕迹半个月也消不去——多年后周振回想起来就知道,力度拿捏得那么准,他定是抽人的老手了。
他被那个男人装进车里,又带上了军舰,不止是他,还有许多其他孩子们,大多数不认识,有几个是和他一个贫民窟长大的,但总的来说所有人都是漂亮的。
从没坐过船的孩子们反应都很大,总有人把好不容易吃到的白面包吐出来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听不见炮火的声响,总归是让人安心一些的。
一个月后,舰船靠港,他和其他孩子们一起被带上岸,被带到了一个叫做“里”的地方,孩子们都叫那里秘密基地。
那里有很多穿着白褂子的人走来走去,他们让孩子们撅起屁股张开双腿,却又不把阴茎插进来,每次都会拿冰凉的东西鼓捣很久。渐渐地,一些孩子离开了,但更多的被给了一些药片和棉条,药片每天都要被他们盯着咽下去,棉条则被塞在屁股里。
那其实是在治疗性病,那个军官没肏他也只不过是不想染病而已。周振懒懒地想着,他手上正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是沈林送他的十九岁生日礼物。陪伴了他多年的打火机外壳已经有些许磨损,但功能正常,他已戒烟很多年,却还留着摆弄这玩意儿的习惯。
让他来好好想想,当时的自己都得了什么病呢?周振点起火来晃了晃,手腕一甩又灭掉。
不止一种是肯定的,但具体哪几种还真不好确定。他那时候年纪小,下半身对他来说不过是换食物的工具,那些男人粗鲁,肏得他天天都在痛,习以为常也就没怎么仔细观察过,能确定的只有性器疣这一种,梅毒的概率也不低,或许还可能有淋病吧?那里艾滋病的流行率很低,他真的蛮走运。
番外【前尘旧梦】活下来的污秽之人(周振)2
那两年的生活可以说是前半生里唯一的轻松时光了,他们被教导语言和礼仪,只需要对着照相机摆出一些姿势就可以得到丰盛的食物,有面包,有肉,甚至还有甜甜的水果。
贫民窟树上的果子总是不等成熟就被人瓜分一空,那是他第一次吃到甜的水果,人对糖的热爱是真的刻在DNA里,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咬下那个苹果时的震惊,脆脆的,丰沛的甜蜜汁水顺着牙缝渗满了口腔,他激动得舌头都在颤抖,第二口淡黄色的果肉上就见了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他也是在那里第一次清晰地见到自己的样子。
贫民窟里没有镜子,甚至连一片干净完整的玻璃都没有,除了波纹乱杂的小溪之外,能照出他样貌的就只有骚臭的尿坑。
他清楚自己大概是好看的,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么多的面包,那可是足够他吃饱的量。
可周振没想到自己这么好看,镜子里的那张脸足足比死了的那个小姑娘还要漂亮好几倍。
事实证明世界上的大多数男人还是更喜欢肏女人的,秘密基地里的孩子们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就是表征之一。
他能靠卖屁股活下来,而不是像许多男孩被饿死或是被打死,单纯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
他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很荣幸,是活着离开的,这很难得。
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说他是十岁,那他就是十岁吧。
没错,挺有意思的,明明屁眼早都被人肏烂了,可他还尚未获得生殖能力。
他被冠上人道主义国际援助的名义,塞进……或者说是卖进?卖进了第一个金主家里。
十岁那年他穿上了从未穿过的体面衣服,矜贵地被下人们围住看护着,只是偶然经过舞会大厅的门口就上了当地的报纸,成为了人们口中“天使遗落在人间的眼泪”。
于是他就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名字,成为了金主口头上的养子。
Zachary,撒加里,被上帝偏爱的人。
收养国际战争遗孤的好心富商们往往都不止一个“孩子”,位于别墅地下的“游戏室”里到处都沾过血,人们以为战乱区的孩子们天生底子弱,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生命如杂草一般顽强。
怀璧其罪。
或许是经过收拾打扮的周振远比预想中要耀眼,又或许单纯只是第一位金主太不走运才意外身故,不久之后他便被转手,而后再次转手。
后来的金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在懵懂的年纪里辗转多国,被当做商品,被当做礼物,被当做筹码,无数次易手,叫过数不清的人爸爸妈妈。
周振渐渐发觉自己其实并不能被称作是一个人,而一个玩具,或者一件货品的叫法显然更符合他的身份。
货品总是要很努力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淘汰,他见过许多和他一样漂亮,甚至比他还要漂亮的孩子照样被玩废,变成一滩烂肉被运出屋子。
想活下来,生欲和能力哪个都不能少。
渐渐地,他学会用十几种语言进行简单问候,会书写三四种文字,还偷偷和某位管家学了点钢琴。
当然,他付出了一些代价,总的来说都是些无所谓的代价,那些人也怕被金主发现,不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当然不会太过分。
他学会的并不止这些,他还学会了在长针刺进身体的时候怎么巧妙地避开要害,学会了在恰当的时机演出恰当的表情让折磨快点结束。
他生得好看又聪慧讨喜,身子还皮实耐得住折腾,也难怪那些权贵跨越了国界都想玩他一玩。
换金主的速度并不比换内裤慢许多,有时周振会觉得其实他从来不曾属于过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只是把他借来玩一下,玩够了就击鼓传花递给下一个人。
也挺好,至少他从垃圾变成了可回收垃圾了。
番外【前尘旧梦】活下来的污秽之人(周振)3
金主不仅仅局限于有钱人,他也曾被当作捞人出狱的贿赂而落在军派手上,被不少穿着军服的人肏过。
那时候他刚听人说近亲交媾会生下怪胎,肚子会被撑破后死掉,又想起自己的妈妈似乎当过军妓,以至于每次都提心吊胆地害怕肏着自己的人会不会是自己的爸爸,后来他知道只有女孩子会怀孕后才安心下来。
想到这里,周振突然又想起自己曾被某个人买去孝敬他的父亲,选个男孩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老东西脑子不好使了,送个女孩子万一多了个弟弟妹妹就尴尬了。
那老东西年岁上来了有些阳痿,只有把人折磨到半死的时候才会硬起来,他在他那里可没少吃苦头,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又被他24小时待命的私人医疗团队给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妙手回春,这四个字一点都不为过,只可惜回的不是患者的春而是老东西床上的春,是患者的地狱。
他的第一次就是那人弄出来的,那时他大概十三岁,被绑得动弹不得,铁质的椅子从冰凉被他捂到温热,然后滚烫,继而又冰凉了起来。那老东西许久没玩他,下得手重了些,插在屁股里的假阳具是带铁刺的,不锋利,却足以让他下面止不住地流血。他还在他的阴茎里塞了根棒子,那棒子可不怎么细,那时他的阴茎尚未完全发育成熟,被那根棒子撑得快胀裂,他顺应他的喜好呜咽着哭,哀哀地求他饶他一命,心里却满不在乎地想着早受罪早完事,赶紧诱他射出来好快点放自己回房休息。
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只是下腹稍微有点胀,对于他来说这种程度的胀痛也是常事了,不值得太被关注。
可是当那根塞在他尿道里的棒子被拔出来的时候,他身子一阵发凉,脑海瞬间空白一片。
他射精了。
射出的东西微白半透明,里面带着血丝,但他没工夫管自己的身体是否安好,周振是真的被射精的快感给震撼到了。
性爱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只不过是他谋得一条活路的途径罢了,他曾十分困惑那些男人们为何如此热衷于把阴茎塞进他人的下体、为何如此热衷于射精,他以前也曾试着碰过自己的阴茎,却始终没找到答案。
那一刻他明白了。
那老头子见他射精一脸嫌弃地硬了,把腥臭的鸡巴塞进他嘴里,没插两下也射了。
那之后他好像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很快就把他赏给了下一任金主。
伴随着初次射精到来的是日渐明显的第二性征,他开始抽条长高,喉咙肿痛,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低沉,下巴上冒出需要每日清理的胡渣,下面也开始长毛。
渐渐地女性金主接手他的概率变高了,大抵是他已经不再值得那些男人们花费资源去抢夺,毕竟这世界上永远不缺新鲜漂亮的小男孩小女孩,他的相貌世间罕有,也仅仅只是罕有罢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身价贬值,反而那些富婆们更舍得在他身上一掷千金,而且玩起来也不会太过火,自然还是会有些很痛的游戏,但比起那些男人们的手段来说温和得多。
美中不足的是即使不做爱的时候她们也总是要他陪着,有的人喜欢带他出席聚会,像是炫耀新款珠宝一样炫耀他,有的人喜欢让他念书给她听,念一种没有完全掌握的文字对他来说真的有点折磨,常常她还没尽兴他就已经困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肏人真的很爽,比挨肏爽多了。
或许是底下长的那根东西确实不错,自打他具备射精的能力后在床上的地位就被颠倒了,每当他习惯性地撅起屁股的时候,总是被新的金主要求带上套子肏进对方的身子里去。
他几乎都是肏女人的,但也肏过男人,那是他最后一任男性金主,那时他身高刚刚超过一米七,把那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肏得像是狗一样满屋子乱爬。金主自然不像他要灌肠做准备,鸡巴抽出来的时候棱边裹了一层粪,他洗了好久都洗不掉臭味。
感想就是……嗯,果然还是女人的滋味更好一点。
日子总是飞快又漫无止境,等周振意识到的时候,那些以前偶然还会在社交场所重逢的熟面孔已经全部消失殆尽。
周振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他来带冲击,他自然知道他们这些人脚下的路通向死亡,自幼时起他身边的‘同伴’就不断死去,他甚至早就习惯不与任何非必要的人交谈——毕竟他们很快就会死掉。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一个,一个,又一个,旧的消失了又有新的填补过来,在他不知不觉间,风月场的明珠与娇花们早就换了一遍。
他从未害过一人,却无时不刻不在踏着万千血肉前行。
他的脚下是尸山血海,他的肩上却空无一物。
为什么他还活着?周振想,大概仅仅是因为还没有死。
同龄的人只剩下自己还活着了,那自己的末日又会是哪天呢?他思索着。
周振突然想到了许多年前在贫民窟被杀害的那个小女孩,恍惚之间他想不清楚是活下来的自己更幸运一些,还是早早死去的那个女孩幸运一些。
他有幸凭借着一副好皮肉和好能耐活到了现在,但他很清醒,他们这些人注定短命,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他这位最后的幸存者终会与同路者无异,只是时间早晚。
无所谓吧,死了就死了,反正他们这些人死不足惜。
番外【前尘旧梦】活下来的污秽之人(周振)4
转机总是突如其来,他的新金主刚得到他就被家里通知要回母国去,听说那里实行了新政,许多人都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年轻的金主闹了两天脾气,却还是不得不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过如往常那样再被转手赠人罢了,没想到她带着他一起登上了飞机。
好吧,那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事情,毕竟她还没对他厌烦,而他也已经习惯被带来带去了。
飞机降落,他有了新的身份与新的名字——周振。
听人说这个社会比以前开明了许多,但还是很传统,甚至连把人当做玩物养着取乐都容不下。
周振每天过的都很无聊,他和金主被迫成了情人关系,甚至连情人关系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做爱的时候被人撞见。
为了避嫌,她不能时刻把他带在身边,于是就经常让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或者放他自己出去野。
不知何时会被送人,也不知死亡与明天哪个会更早一点降临,周振只是习惯性地开始学习这个国家的语言与文字。
那些象形文字很让他头疼,与往常有些不同,这位忙碌的金主没有太多机会和他说话,比起语言他反而学起文字来更快一点。
十五岁,蝉鸣聒噪的夏天,国立图书馆六楼Z区最尽头的那个座位,蓝黑色的钢笔墨水,与墨绿色笔杆的绘图铅笔。
新安装上的电风扇吹散燥热,一本字典,一本这个国家的小学教材,帮他打发了很多无聊的时光。
最初他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很偶然地发现自己留在座位上的书本被做了标注,那些半像不像的鬼画符被用红色的墨水圈圈点点,旁边是分解了笔划的示意图。
是哪个无聊的人动了他的书?
周振没有太过在意,他素来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也素来擅长拒绝他人的请求,左右他不吃亏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本子上都会出现新的批红,他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那个神秘人的义务指导。
直到有一天,他的课本上突然出现了一句话,就在他随手乱写的那句“你好”下面。
并非他正在学习的文字,而勉强算是他的母语,他本来是只会说不会写的,可后来不知抱着什么心态鬼使神差地偷偷学了,他会的词汇不多,但自然拼读能够让他勉强认出来她的留言。
“你好,你是外国人吗?你在学习中文吗?欢迎你到这里来。”
那种语言算是小语种,在很多国家都有一点点人在用,她无法靠语言猜出他的国籍,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严格来说,他现在应当算是这里的人,金主把他带回来的时候,顺便也给他办过了身份。
不得不说,他很好奇。
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传统的社会里,居然这么巧,碰上了一个会他母语的人?
大概率不是巧合吧。周振想着,隐隐有些兴奋。会是想当他新金主的人吗?他其实不用废这么多心思,只要足够有钱就可以了。
现在的金主心思实在不在他身上,过于无聊清闲,周振出走已久的好奇心突然归家,鬼使神差地提起笔,换了一种他更熟练,也更通用的语言与他笔谈。
“你是谁?以前的那些批注都是你写的吗?”
“我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是我写的,中文对汉字圈以外的人来说不太好学,我想帮帮你。”
“你怎么会这些语言的?我以为这里的人都只会中文。”
“我志愿成为一名外交官,所以会许多种语言。你今天的新词又写错了,比昨天写错的要多。”
“你多大了?你去过别国吗?我去过很多国家,但我觉得其实哪里都差不太多。你为什么想当外交官?是想去别的国家看看吗?”
“我还没去过别的国家。你昨天只看了一课?遇到麻烦了吗?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那些空洞乏味的笔迹意外地给他的生活添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那个人对他有一些冷淡,却又很亲切,这是他从没体验过的。以往他接触过的人中,不是厌恶他对他避之不及的,就是看着他满目欲望的,唯独没有他这样的。
和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说话,很奇妙的感觉。周振乐此不疲地期待着第二天他会在自己的课本上留下什么留言。
渐渐地,周振知道了他不是他,而是她,也知道了她习惯晨读,是他占了她常坐的位子。
经年累月的习惯使然,周振很难早起,但他还是动了心思,想偷偷去看一眼自己的笔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几乎是立刻,他按捺下了这股心思,因为他害怕见了面以后那个人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要么对他厌恶,要么对他贪婪。
这段奇妙的关系很特殊,不带着欲望与利益的善意对他来说太过于罕见了,他忍不住想多维持一段时间。
金主最近开始忙着相亲,鲜少理他,他也乐得泡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学学语言,看看书,将给她的留言越写越长,每天都有了值得惦念的事情,他的人生不可谓不惊险刺激,却偏偏在最平淡如水的日常中才有了颜色。
这段日子虽然短暂,但确实挺舒服的,以至于金主告诉他她要结婚不能继续养着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没能完美地控制好。
这类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金主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又或者没有理由,最后的指向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该换主子了。
至少离开这里之前和她见一面?周振思索着,却被告知她要远嫁,会将他留给住在附近的表弟。
新金主也是最后一个包养他的金主了,是个刚考上大学的高材生,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衬衫,整日斯斯文文地坐在书桌前画那些他看不懂的工程蓝图。
他明显是属于厌恶自己的那种人。周振想。他和以前的金主不太一样,或许对于他来说只是在帮表姐收拾了个烂摊子。
很好,时隔许久,他终于又从玩具变回了垃圾。
番外【前尘旧梦】活下来的污秽之人(周振)5
“有性需求出去解决,不准在家里弄。”眼镜后的那双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十分嫌弃地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团。
他也不想的,只是早就习惯了天天做爱的生活,生理需求摆在那里,不发泄出来觉都睡不着。
好在性资源算得上是他唯一充足的资源了,金主已经发话,他也就不客气了。
这里大胆的小姑娘比他想象中要多,很多时候他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就会试探着凑过来,费不了三言两语,就有许多人主动表示想和他上床。
周振从来不觉得和她们上床有什么不对的,相反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慈善,要知道以往都是那些人扔了一把又一把的钱,才有资格和他做爱的。
他很知道分寸,偶然能碰到一些带着贵气的小姐们,他从来都是绕着走。
他只是纾解性欲,没必要惹上麻烦,普通家世的傻姑娘是最好的对象。
想和他上床的人很多,该如何挑选让他犯了难,听说一般人都是选年轻漂亮的,可离开了酒池肉林,大抵也没什么人能比他还要年轻漂亮了。
于是他想了个馊主意。
“我可不会戴套哦,怎么样?”
属实不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那些无仇无怨的小姑娘们过不去,但是很快就释然了,他站在弱势位的时候也从没有人顾及他的死活,那些人干过的事情可远不止这么简单,更何况他还给了她们选择的权利,当初可没谁问过他愿不愿意。
周振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他自己染上性病,甚至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但或许……这就是他所求的呢?进入了叛逆期,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像幼时那样本能地渴望活着,周振时常看着水银玻璃镜里自己精致到妖娆的脸蛋,想到了蜡烛。
廉价而卑微的蜡烛,永远见不得太阳,在黑暗中发着比宝石更耀眼的光,为了取悦主人将生命燃尽。
蜡烛的职责就是在被燃烧殆尽前努力发光。
燃得再快一点吧。
那段日子确实挺舒坦,金主放养,基础的食宿不用担心,经年累月的压力消失大半,他还胖了两斤。
每天中午醒过来把肚子填饱,然后去图书馆看看书,想了的话就去新开的酒吧街逛一圈,自然会有人愿意替他结账带他回家。
舒坦是舒坦了,就是有点无聊。
习惯了一脚生一脚死,每天搏命一样地活着,突然安逸了就很……空虚?
真贱。周振笑了。
又或者……他从来就是个空虚的人,只不过是往日被死亡追赶让他忽视了这点。
他在图书馆里把学的七零八落的几门语言都重新学了一遍,当然也包括本地语言。
在图书馆里一边看书,一边给她写各种语言的读后感就成了生活中难得的乐趣。那些越来越长的留言挤在课本空白处实在是太艰难了,于是他专门买了一个新本子,很郑重地翻开第一页告诉她以后这就是他们的笔谈本了。
硬壳的,很漂亮。
不过美好的生活中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周振从来不遮掩自己的经历,没人问他就不说,有人问起他便答,但他觉得自己可能该改一改这个行为了。
昏暗嘈杂的舞厅里,身边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搂着他胳膊哭了好久,不停地骂着他以前的金主,说着什么以后她会爱他之类的胡话。那小姑娘比他还大,可惜却空长了年岁,是个拎不清的。
周振兴趣缺缺地听着她哭,心里很是不屑。
她看他不为所动,竟然开始质问他:“你难道不恨他们吗?!被做了那样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屈辱吗?!”
这话真的是太可笑了,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突然告诉你说,你每天喝的凉白开是世界上最肮脏污秽的东西,喝了就是侮辱亵渎,你不要再喝了,等着被渴死吧。
周振生来便是茅坑里的蛆虫,以秽物为食,哪有嫌粪便污臭的道理呢?
周振仔细想了想,或许确实有人是会对这些事感到屈辱的,只可惜,会屈辱的人早都死了,他们可没有命活着走到这里被她质问。
“各取所需罢了。”
他漠然地看着那个小姑娘愤怒又崩溃地在他耳边大叫,觉得很吵闹。
周振自然是不会反过来感激那些金主们的,但他确实也不恨他们。
就如同他并不感谢老天爷给了他一副好皮囊来帮助他活下去,也并不憎恨这幅皮囊给他带来的痛苦。
那些人给他一口吃的,给他表面上光鲜亮丽的生活,他就取悦他们,给那些人他们想要的性。
这不是挺合理的吗?
他不是没见过那些真正的小少爷,也戴着闪闪发亮的领针袖扣,也穿着和他差不多档次的礼服,却有着和他们这些人完全不同的神采,那是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从小到大被宠着惯着护着才能养出来的张扬与跋扈。
那又如何?与他何干?
人家命好,会投胎,出生在豪门贵族。
而他不过是婊子的孩子,婊子的孩子理所当然还是婊子。
硬要说的话,还要怨她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叛逆小姑娘看走了眼,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遮掩自己是个婊子的事实,是她们以貌取人被他吸引,还以为他是什么良人。
而他只不过是生了个极漂亮的外表罢了,凭什么要按照她们的期望当个风光霁月的谦谦公子呢?她们又没付他演出费。
烦人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渐渐有女人找上门来,说自己怀了他的种。
周振眉毛一挑,怀了就怀了,打了就完事,找他做什么?
他以为她们同意他无套内射的时候就该懂得自己收拾残局的,这个地方的人似乎不太懂保护自己,女孩子都不知道危险性行为之后要吃个药的吗?
大部分姑娘只是管他要了点钱去堕胎,还有几个缠着他不放说要结婚办酒席。
开什么玩笑,他才刚满十六岁,按这里的法律来算远没到结婚年龄,甚至还没成年,自己都要靠吃软饭过日子呢。
她们逼得虽然紧,可架不住他就是个混蛋啊。
“大不了就生下来嘛。”他笑着拍了拍对面女人的肚皮,她立刻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于是他笑得更艳了:“无非这世界上再多个贱种,多个没爹的小婊子。”
一穷二白无亲无友,就连身份都是别人给捏造的,突出一个油盐不进。
那些小姑娘们狠不过他的,她们有父母有朋友,有要保的名声,牵绊太多资源却太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是在任何地方都通用的道理。
如他所料,那些比他年长的小丫头们很快就放弃了,再也没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些比他还要年幼一点的就没那么好处理了,他还记得有一个特别粘人,大抵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真想不管不顾把孩子生下来。
年纪小,脑子不太清醒,他能理解。
他想了想,换了种方法对付她,意外地轻松,哄了几句让她乖乖地吃下打胎的药,然后人间蒸发躲去图书馆看了几天书。
自那以后他再出去便会带着事后药,那些女孩吃便吃了,自己不愿吃的就算怀孕了也别来找他,他懒得演戏。
番外【前尘旧梦】活下来的污秽之人(周振)6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笔谈本就写了大半本了,他总是挑衅又期待地随意变换着语种,她竟然全都能很好地接下,这个人的知识储备远超过他,这让他很意外。
周振其实文化程度很低,他没有正经上过学,数学也就能算个加减乘除,唯独语言与床技是他最自满的技能了——毕竟他是切切实实地要靠这两种本事活命的。
引以为傲的东西被人狠狠碾压,是让周振有一点失落的,不过转过头想想她大自己许多,又是金贵的大学生,便觉得应当,只是更觉得她厉害了。
笔谈本终于被写满,书脊已有些松动,外壳也灰暗了许多,周振买了新本子的同时,也将旧本子送去翻新了一下。
他其实大可以丢掉的,不知怎的就觉得还挺有纪念意义,想着或许以后能翻看翻看,就留下了。
很快,第二本也要写完了。
周振托着下巴盘算着,下个本子是买小姑娘都会喜欢的粉红色好呢,还是买沉稳大气的藏蓝色好呢?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与他道别的那一行字。
“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实习机会,虽然家长不是很看好,但恭喜我吧。还有半年多我就要毕业了,如果顺利的话就能到世界各国去看看了,像你一样。”
那其实不算真正的告别,只是未来,只是可能,却还是让他的手指立刻僵住,然后颤抖了起来。
三年时光弹指一挥间,却安定又漫长得让人以为会持续一生。
周振抬起头,还是国立图书馆六层Z区的最后一个座位,还是那些书架,还是那个牌子的墨水与铅笔,还是那个他。
只不过严冬里落着灰的电风扇没有开,取而代之的是身侧银色的暖气片散发着能将人的皮肤烫出水泡的热度。
“恭喜你。”
他落笔,那些曾让他困扰的象形文字如今已经能被他写得周正漂亮,如他的人一般。
“其实不管哪里都差不多的,我还是觉得这里最好了。”
周振愣愣地看着这句由自己亲笔写出的话许久,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认为世界上哪里都差不多,却偏偏觉得这里最好,自相矛盾。
钢笔笔尖在纸面上停留太久,墨水沿着纤维扩散成一个小小的墨点,周越回过神来,赶忙撕掉了那一页,重新提笔。
“恭喜你,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希望你会享受你的旅程,世界很宽广,有很多好人也有很多坏人,你要当心。”
不知不觉间,他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像是个聒噪的老妈子般絮絮叨叨,她是温室里的娇花,被呵护着养大,没有经历过那些险恶与凶残,太容易被骗,他害怕她被骗,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他想要事无巨细地叮嘱她,却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可传授给她,好几页上千字,写完了才发现都是车轱辘话反复地在说。
最终他还是把那几页不像样的长篇大论撕掉了,第三次提笔,只留下三个字。
“恭喜你。”
那一晚周振失眠了,他忍不住去想那三个字,每次都在快要进入睡梦的时候突然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多写一点什么,他其实有很多话可以写给她看的,比如一些当地人才知道的风俗……他没有留意过;比如一些暧昧的暗语……她最好别学,学了也别用;比如……比如……
他不知道。他瞪着天花板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眼睁睁地看着晨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世界重新亮了起来。
周振彻夜未眠,但……这或许正好?
压抑了三年的心思突然活泛起来,他不声不响地换了衣服,悄悄摸出了房门,迎着曦光走在三年间走了上千次的路上。
周振少有的紧张起来了,他拉高围巾挡住半边脸,不安地到处看来看去,遇到的每一个女性他都会怀疑一下是不是她,他实在是太显眼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立刻被她看见,他还不想中止这段纯洁的关系。
没错,纯洁。
三年前的周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词会和自己扯上关系的,可现在就是扯上了,还是不浅的关系。
那时的图书馆没有电梯也没有滚梯,他顺着楼道一步一步爬上六楼,彻夜没睡竟也丝毫不觉得疲惫,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剧烈,缺氧感也强烈了起来。
距离一九八九年的春节还有不到半个月,他十八岁,她二十一岁。
他瞒着她,开启了他们命中注定的第一次相逢。
她不知道她将成为他的梦寐天堂,他也尚不知晓他将亲手把她拉入地狱。
她比他想象中来得还要早很多。
大约是图书馆刚一开门就来了吧,周振猜测着,她已经坐定在了他的位置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些什么,桌面上摆着几份当天的报纸,隔着老远周振却似乎能闻见上面油墨的香气。
周振没有进入Z区阅览室,他只是躲在半敞着玻璃门后面,视线首先落在了她的笔尖上。
她在写什么呢?
他看着,心里很焦急,他好想现在就冲进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在为他写什么。
周振吞了吞口水勉强压下这股冲动,才有余力看一看自己相识了四年却从未谋面的笔友。
她长得不算漂亮,很普通的相貌。未施粉黛,长发也束成最普通的马尾,但坐姿端正挺拔,白嫩的手指握笔姿势也很漂亮,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确良衬衫,稍显朴素,周身却带着很强烈的贵气,是很典型的好人家的女孩。
许是长他几岁的缘故,她看起来很成熟稳重,踏踏实实地坐在那里,很端庄。
不,不对,他刚认识她那会儿她就很稳重了,那时她还没有现在的他大,她的端庄来自于她优秀的教养。
周振向来对自己的斤两十分清楚,四年前他就知道她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好像他家里那个整天只知道画蓝图的书呆子一样,他们俩才是一伙儿的。
周振环抱着胸,隔着透明的玻璃,靠在墙壁上默默地看她。
他是蛆虫,就算被人从茅坑里捡出来涮了涮,放在干净的纸盒子里养着也还是蛆虫,长大了要变成苍蝇飞回茅坑吃屎产崽的蛆虫。
他明明知道……可或许,或许……
只言片语的文字掩盖了两人之间的鸿沟,只有亲眼得见的时候那些差距才真实起来。
周振看着她嘟起嘴巴吹了吹未干的笔墨,然后合上本子,将那几份报纸一一阅过放归,文雅地收拾好东西,穿上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离开了。
他没敢立刻上前,等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从拐角走出,到了老位置上。
冬日天冷,仅仅几分钟椅子上的余温就已褪尽,但空气中的淡香还没散去。
周振人懒,往往都是午后才会过来,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闻到她的味道。
他坐下,心情有些难言的激动,这把椅子这张桌子他坐过许多次,可亲眼见她坐过之后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这把椅子他们两人都坐过。
周振咽了咽唾液,翻开了本子。
“谢谢,我会努力争取把握住这次机会的。你昨天的课本怎么没有进展呢?是在看别的什么书吗?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分享给我呢?其实你的中文已经很好了,很少有非汉字圈的外国人在短短几年内可以把汉字写得这么漂亮的。我能看出来你很有语言天赋,也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以后一定能成为国家栋梁。”
周振端详了那段话很久,脑子空空的。
他很聪明?好像确实如此,他学东西总是很快,只是日常生活中留了心就学会了数种语言,年幼时学琴也是有同伴一起的,那人还没认全五线谱,自己就已经能磕磕绊绊地弹出简单的曲子了。
没错,他确实很聪明,也总能抓到恰当的时机说恰当的话,一次一次死里逃生,能从那些人手下活下来,不聪明一点是办不到的。
可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称赞聪明。
美丽、英俊、迷人、天神的礼物、上帝的杰作,他听过许许多多的溢美之词,喜欢他的人将他称为天使,厌恶他的人将他称为淫魔,可唯独没有人说过他聪明,也绝没有人可笑地觉得他能成为什么国家栋梁。
这是只有没见过他的她才能发现的优点?
周振干涩地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那两个字,字迹还没有全干,微微被蹭出浅淡的蓝色弧线。
他将钢笔灌满了墨水,忐忑而又郑重地写下了很多奇怪的话。
那些关于他过去的事情。
三年来,她没有问过,他也没有提过,甚至有意无意之间对自己的私事避而不谈。
他们聊过各种译本的世界名著,聊过各种语系的构词法,聊过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风,冬天的雪,聊过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唯独没有聊过的就是他的过去。
那其实对他来说并不算难言之隐,单纯只是她没问,他不提罢了。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对人讲那些常人眼里算得上悲惨的经历,他不知道自己写这些是想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也和那些烦人的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地说她爱他吗?想听她痛骂那些金主吗?
他明明不在意,明明只觉得麻烦的。
笔下的文字很是混乱,前言不搭后语,周振有些头疼,钟声响起他才发现已经到了闭馆时间。
整整五页纸,字与字之间满是狼狈,他捏住纸张边缘,试图如昨日一般撕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罢了。周振垂头丧气。他想回家睡觉了。